劉璋一句輕描淡寫的疑問，讓太史慈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思慮良久，太史慈都沒有回答。

或者說，不敢將對這個‘嗯’字脫口而出。

生怕劉璋一怒之下將他給踹出去。

北軍自從組建之初，騎兵，戰馬的裝備就開始打造了。

既然是鐵甲騎兵軍團，沒有鐵甲像什么樣子？

因此幾萬套北軍使用的鐵甲，早就全部打造完成了。

并且早就都裝備到北軍戰馬的身上了。

太史慈主持北軍訓練這么久，也都是以戰時狀態訓練。

可是隨著法正，馬超二人的回歸，一切都變了。

誰能想到，法正，馬超二人憑借一萬人能夠在西域取得如此讓人驚愕的戰果？

誰又能想到，法正，馬超二人能夠一次性弄回來五萬匹大宛馬！

北軍得到了五萬匹大宛馬，讓其他武將羨慕嫉妒之際，問題也隨之而來。

之前打造的鐵甲，根本不適合大宛馬。

或者說，根本不配穿到大宛馬的身上！

包括用來保護騎兵的鐵甲，在這一刻也顯得有些輕薄。

北軍為沖鋒騎，就是要一往無前的突入敵陣，與敵人生死相搏。

士兵有了，戰馬有了，鐵甲卻不行！

根本達不到劉璋想要的效果。

一旦與敵人陷入膠著血戰，很有可能因為鐵甲問題造成騎兵大規模的死傷。

可是全部更換重甲，意味著之前付出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北軍這些輕薄的鐵甲還是特質，打造難度遠比重甲要高。

當初為了這些，秦國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被浪費？

如今一句不合適，就要全都給扔了？

太史慈根本不敢想象劉璋會暴怒到什么樣子。

一旁的法正沒有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可是賈詡和荀攸極為了解。

當下看向太史慈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

賈詡和荀攸可是深知打造這匹鐵甲耗費了多少錢財，精力，人力。

北軍的鎧甲分為人甲和馬甲，一套相當于其他軍團的兩套！

這若是直接舍棄了，都不是敗家兩個字能夠形容的。

即便目前的秦國極為富庶，甚至算得上富得流油，也禁不起這等揮霍！

明明殿內只剩下五個人，可是氣氛瞬間就凝固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太史慈終于忍不住了。

一咬牙，一跺腳，不顧一切的說了出來。

“啟稟秦王，北軍的鐵甲。。。全都得換！”

換，還是五萬士兵全部更換。

此話一出，險些將賈詡和荀攸二人嚇死。

哪怕對真實情況并不是十分了解的法正，眼角也是一陣抽搐。

自從返回長安后，法正立刻投入回到了北軍，繼續著軍師的工作。

五萬身披鐵甲將士騎著五萬覆蓋鐵片戰馬疾馳訓練的模樣，可不是見了一次兩次了！

將這五萬套裝備全都扔了這種事情，法正連想都不敢想。

即便是帶回了五萬匹大宛馬！

可是太史慈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讓劉璋將他踹出未央宮！

今日舍不得，不敢提，等到他日上了戰場，真正面臨血戰之時，將會引發北軍的災難。

重甲騎兵的重甲，卻禁不住搏殺的考驗，算什么重甲？

如今更換五萬套鐵甲是極為心痛，可是將來得到的收益，遠遠大于今日的付出！

太史慈打定主意，也不再畏畏縮縮。

見劉璋沒有反應，再度拱手請命。

“啟稟秦王，臣愿意為了北軍捐獻所有，寧可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這次，劉璋終于有了反應。

不過是極為怪異的看了太史慈一眼。

“傾家蕩產？子義，你有多少家產？”

太史慈張了張嘴，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一個只知道打仗的武夫，能有多少家產？

也就說俸祿，外加作戰勝利的賞賜。

太史慈原本是青州人，并不是世家，也不是大族。

一開始家中只有一個老母。

后來定居益州后，才有了一個正妻，兩個妾氏。

一直到現在有了兩個兒子。

不說太史慈家一貧如洗，最多也就是生活過得去，比較富裕。

這就是秦國真實的朝廷情況。

不止太史慈，其他四方將軍黃忠，典韋，趙云都是如此。

“太史將軍，你不要為難秦王了！”

賈詡見氣氛詭異，連忙站出來拉了太史慈一把。

“你可知道打造北軍的鎧甲耗費了多少錢糧？”

“北軍僅有五萬人，可實際消耗卻比十三萬人的東軍還要大！”

“你自己想一想這是為何？”

太史慈本想據理力爭，可是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一個字。

他不是傻子，自然懂得賈詡這話的意思。

同樣是秦國的軍區，憑什么北軍花費最大？

眼下大宛馬又全都給了北軍，難免讓人覺得秦王劉璋偏心。

如果再花費巨額的錢糧重新打造戰甲，那非議必然會更多！

“賈大人，你是知兵事之人，難道還不明白。。。”

“太史將軍！”

還沒有等太史慈把話說完，荀攸就緊跟著站了出來。

“太史將軍，你可曾想過，北軍換下來的五萬套裝備，如何處理？”

五萬套裝備，幾乎可以堆積成一座小山！

“能不能。。。回爐重鑄。。。”

太史慈有氣無力，聲音越來越小。

一邊說著，一邊不斷觀察著劉璋的臉龐。

生怕惹得秦王暴怒。

結果還未等劉璋做出反應，一旁的法正被嚇個半死。

“太史將軍，不要亂說！”

回爐重鑄？

饒是法正不清楚具體情況，也明白不如直接給扔了！

五萬套鐵甲本身的材料還好說，這其中耗費的人力和精力才是最為恐怖的。

秦國對于南中開發極為全面，各種礦產幾乎就是在源源不斷的被開采。

因此根本不缺鐵礦石。

如果將這五萬套鎧甲融了，相當于又浪費一次融化的人力和時間。

既如此，還不如直接給扔了！

劉璋沒好氣看了太史慈一眼，也是被整的無奈了。

真的是沒有辦法處理。

秦國只有北軍和中軍有騎兵建制。

中軍是輕騎兵騎射兵種，北軍是重騎兵沖鋒兵種，兩者的作戰方式完全相反。

因此鎧甲絕對是無法通用的。

再者剛剛將大宛馬全都給了北軍，再將北軍替換下來的破爛給中軍？

中軍將士如何想？趙云如何想？

眼下換裝牽著巨大，不換裝，相當于養虎為患。

就在眾人苦思良久，一籌莫展之際，法正突然驚呼一聲。

“秦王，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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