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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末日癥候-1163 刺鬼
更新時間:2014-12-23  作者: 全部成為F   本書關鍵詞: 科幻 | 末世危機 | 全部成為F | 限制級末日癥候 
正文如下:
這次入侵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行動,本就是nog考慮到納粹必然還有更多手段,因此做出的試探性攻略,即便我們失敗了,這種入侵也不會完全停止。現在看來,就算失敗了,也并非一無所獲。

至少,用拉斯維加斯中繼器世界的神秘抗性做引子,制造和入侵者的神秘息息相關的強大電子惡魔,以這些強大的電子惡魔為藍本,制造更容易普及化的電子惡魔,再通過噩夢的拉斯維加斯,擴散這些電子惡魔并讓獲得電子惡魔的人變成瘋子,將這些瘋子變成納粹的兵源——這個過程是可以想象的,只是,在最后一步還缺乏一個必要的過程。

在中繼器世界中生存的人們,和我們這些入侵者,存在形態上的差異。以我們這些外界存在的人為標準,中繼器世界里的人應該是一種“精神意識的映射”,而并非是外界狀態下的物質化實體。要將這個世界的瘋子,變成到了外界也可以生存,可以行動,可以接觸的存在形態,一定要通過某個過程,而不可能和我們這些外界的入侵者一樣來去自由。

既然拉斯維加斯中繼器和月球中繼器是連通的,而月球中繼器在這個體系中被設置為上級,那么,在進行最后一步前,一定會有一個渠道,將這里的“瘋子”輸送到月球中繼器那一邊。雖然,這一切都僅僅是我的猜想,但是。我愈發肯定,在這個中繼器世界里,存在直達納粹老巢的方法。只要找到這個渠道。對nog和聯合國來說,這次入侵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行動,也是成功的。

我朝四周張望,試圖找到第二個異常的陰影團,按照我的猜想,這些陰影團也許和進入這個噩夢拉斯維加斯的人的數量成正比,也有可能和襲擊我的鬼影有關。這里有太多謎團。即便已經找到一些線索,卻仍舊不足以證實具體情況。然而,在“神秘”面前,主動尋找線索的機會并不多,這和神秘學中的神秘往往牽扯舊故的情況不同。盡管。有許多“神秘”在特性上和神秘學中的描述相似,但實際情況卻仍舊有巨大差別。當“神秘”沒有進一步牽扯到自身時,幾乎是無法觀測到的,對于想要順藤摸瓜,試圖將災厄扼殺在搖籃中的人來說,都會大傷腦筋。

不過,因為“神秘”的不可測度而大發脾氣無疑是毫無意義的。我回到之前的狀態,繼續在這條死寂的街道上穿行,等待著什么征兆的降臨。不過,除了那個異常的陰影團多少給了一些期待之外,其它時間都是百無聊賴。你不會覺得。在一個除了死物之外,什么都沒有的陰森場所里,無所作為地消磨時間會是多么愉快。

然而,我卻只能這么做,被動地等待噩夢的結束——甚至,我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這個噩夢不會結束的話。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不過,不會自動清醒的這個噩夢,從末日幻境的性質來看,也不過是一個特殊的臨時數據對沖空間類型罷了。而且,只要“江”在我的身邊,我便相信著,自己不可能被困死在這里。

之后,突然間,我覺得自己要“清醒”了,那是一種比過去的“清醒”更能清晰感受到的征兆。我沒有抵抗,就這樣睜開眼睛。

臥室里一片黑暗,時鐘定格在晚間十一點五十九分,但房間中的黑暗,卻讓我覺得比平日更加深沉。我從床上坐起來,沒有過去從夢中醒來時的懵懂。我覺得自己很清醒,身體也沒有什么不妥,情緒沒有膨脹的感覺,除了這片讓人覺得格外深沉的黑暗之外,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不過,我沒有忘記,上一次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其實并沒有真正醒來。當時房間中的黑暗和現在如出一轍,只是現在的身體,并沒有那時強烈的負面感覺。

即便如此,我仍舊謹慎地摸出了枕頭下方的電工刀,查看窗口的情況。上一次真正醒來的時候,阮黎醫生已經用木板將窗窟窿封死,現在的情況也沒什么差錯,只是多了一道厚實的窗簾。我掀開窗簾,就依稀看到木板的輪廓,房間的光線太過暗淡,以至于無法直接用肉眼確認這些木板的細致紋理,不過,用手摸上去的時候,真實感仍舊十分強烈。

透過木板的縫隙,可以眺望到城市里標志著繁華的燈火,那些五顏六色的光,在穿入木板罅隙的時候,變得刺眼而模糊,分不清光線源頭的真實樣子,讓人仿佛身處夢中。

實際上,我覺得,自己并沒有真正醒來,而是延續了上一次那個黑暗房間的噩夢,盡管現在的情況和當時有不少區別。我回想起,在當時夢境結束的最后,通過大門貓眼另一邊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立足于自己身體背后的某個身影。那身影給我一種強烈的暗示感,就像是即將襲擊我,即將讓某種事態嚴重化,也像是在告訴我,我一定會延續那個夢境。

我覺得那個身影就是鬼影,整個黑暗房間,都是鬼影在對我的精神層面施加影響的結果。如今的情況,有不少地方讓我覺得,自己需要面對的狀況和當時是一樣的。臥室里太過寂靜,即便只是輕輕撫摸臺面,也能聽到輕微的擦拭聲。我嘗試打開燈光和計算機,不過,一如我所猜想的那樣,一副停電的樣子。我又看了一眼時鐘,秒針一直在走,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可是,分針和時針卻一直定格在夜間十一點五十九分,讓人不禁覺得,這個時鐘已經損壞了。

這么巧合的事情,當然不可能發生,我更相信,時鐘的定格,完全是自己身處異常環境的結果。也就是說。我還沒有真正醒過來,哪怕我現在覺得自己十分清醒,身體狀況也不如上一次那般糟糕。

正當我準備拿起手機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臥室里沉寂黑暗的氣氛,就好似玻璃一樣被打碎了。我看了一眼來信顯示,是未知號碼,而且,在數字間還夾雜著一些亂碼。當前正身處異常的證明,已經確實出現了。

我沒有立刻接電話。仍由它響了一陣,直到我確認。除非接通電話,否則它不會停止。手機響鈴的設置完全失效了,它本該在一分鐘后自動提示本機無人接聽。我再沒有猶豫,拿起手機。快速朝臥室門前走去。一邊將門打開,一邊接通了電話。

“……沙……沙沙……”完全不屬于我這手機會出現的雜音從聽筒中傳來,就像另一邊使用的是老式的對講機,不過,在這沙沙聲中,似乎摻雜著細微的人聲,變調得很厲害,音量又低,幾乎無法聽出到底是男是女。又在說些什么。

我沉默著,等待著,分辨著這些聲音。

大約二十秒后。一個聲音清晰起來:“……身后……我……看……你了。”應該是在說“身后”吧,這種感覺讓人寒毛直立,就想立刻轉過身看個究竟。那模糊詭異的聲音,讓黑暗的房間頓時滋生出陰森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突然對這個房間感到陌生。

即便如此,我也沒有照做。在神秘學中。這種詭異的電話往往都是一種死亡暗示,而讓人回頭的暗示。通常也是導致死亡的開端。俗稱“回頭殺”的情況,在神秘學中可不是“只要肉體強健,反應靈敏”就能躲避的情況,更像是一種概率情況,以末日幻境的“神秘”來體現的話,也許真的會讓神秘專家連還手的余地都做不到。

不過,既然那邊可以說出讓我理解的話,又使用這么詭異而經典的手段,那也意味著,對方在某些思維層面是和人類共通的,而且,它也不具備正面襲殺我的能力。我現在更加覺得,是那個瘦長鬼影在和我說話,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它就已經再度有了成長。

我覺得鬼影和噩夢拉斯維加斯那種激發負面情緒的陰影團有相當密切的聯系。盡管我當時并沒有在噩夢拉斯維加斯中找到類似的陰影團,卻也不能確定,它真的存在。我也猜測過,這些陰影團并非單單激發人們的情緒,更會發展成鬼影的形態,不斷糾纏匹配的宿主,進而傷害到宿主。它就像是一個充滿了惡意的背后靈。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聆聽著電話中詭異莫名的聲音,游走于各個房間之中。

阮黎醫生不在,我更確定,自己還在“噩夢”之中。

不過,有了書房被什么人胡亂翻弄的情況下,我也不得不懷疑,當我身處在這個形式的噩夢中時,自己的身體是否真的老老實實躺在床上。這個噩夢和之前的噩夢拉斯維加斯一樣,單純使用自己的力量,無法主動從中脫離出來,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繼續體驗和觀測各種異常現象的發展。

我將手機一直打開,伴隨那仿佛詛咒著什么的聲音,自己身后有什么東西存在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而且,總覺得它正不斷靠近。當我確認了屋內各處的情況,和上一次進入這個噩夢時大同小異,再次走向正門的時候,已經開始覺得,它已經緊貼著我的背,連呼吸都撲到了肌膚上。

霎時間,原本還十分正常的身體開始出現負面反應,雖然很輕微,但頭暈目眩,想要嘔吐,體內溫度不斷上升,以至于身體表面開始發冷的感覺,可以清晰感受整個過程。我和那時一樣,摸了摸鼻子,果然又開始流鼻血了。耳機中的怪聲越來越響,最后已經不像是從話筒中傳出來,而是直接響起在腦海中。也許,我更早之前,應該選擇將手機關上?我不確定,不過,到最后我也沒有關上手機。

我挨上正門的貓眼,仍舊看到貓眼外的那個不確定是什么人的眼睛,然后,通過那只眼睛,反過來看到了我的身后,那個身體瘦長,身穿西裝,沒有五官的鬼影,快要攀附在我的身上了。我反手用電工刀刺去。在神秘學中,“看不到”卻可以“感覺到位置”的異常,有好幾種解決辦法。我無法確認是否有一種符合當前的情況,但是,我仍舊按照自己感覺,選擇了其中一種:必須通過一些特別的方式,實際觀測到它的存在后再發動攻擊,否則攻擊會無效化。

第一次遇到鬼影的時候,和當前這個場合并不一致。在這個黑暗的屋子中。我暫時只發現了一種可以實質觀測到鬼影的方法,就是透過正門的貓眼進行觀測。在不能確定。不觀測到它的時候進行攻擊,會發生何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前,我選擇了一個相當保守的方法。

手機傳遞到腦海中的雜訊陡然劇烈起來,仿佛在暗示鬼影的驚恐。它挨得我太近了。電工刀沒有傳來任何實質性的觸感,然而,雜訊陡然中斷,讓人切實生出一種攻擊起效的感覺。我相信這種感覺,也許它沒有被實質性消滅,但也一定不會毫發無傷。這是我第一次有攻擊到這個鬼影的感覺,即便在第一次遇到它的時候,也只是白白撞壞了一扇窗戶,當時的情況。更像是我中了陷阱,若換做是普通人,早就成為“跳樓自殺”的倒霉鬼了。

雜訊中斷后。是身體的負面狀態中斷,緊接著,黑暗房間中的每一個細節,都陸續給人這種“中斷”的感覺。就像是,本來還會繼續的演出,陡然定格。之后變成一片黑幕。我再一次清醒過來,房間中一片黑暗。但這種黑暗和之前的黑暗有程度和氛圍上的巨大差別,形容起來,大概就是有深夜的病院中,普通無人病房和停尸間的差別。在有怪異傳聞的情況下,獨自一人進入其中,都會讓人心中發毛,但是,偏偏在停尸間的感覺是更加深化的。

我看了一眼時間,同樣是夜間十一點五十九分,被木板擋住的窗口掛著一模一樣的窗簾,掀開窗簾后,透過木板的間隙,同樣可以看到外景那艷麗又迷蒙的霓虹燈光。只有氣氛是不同的,也正是氣氛的差異,讓我確信,自己是回到了正常的中繼器世界里。

末日幻境,中繼器世界,噩夢,噩夢之后的噩夢,就像是一層套著一層的精神世界,我愈發覺得,這些層次在描述起來相當復雜,但總體上,卻像是在遞進——朝著末日癥候群患者的意識更深層遞進。我不禁想起了某個人物說過的話:當我們探索世界的時候,發現最終探索到的,是自己的內心,而愈發探究自己的內心,就愈發感受到世界的真實性正在受到質疑。真實,是基于外在的物理性,還是基于個人的精神性,才成立的呢?“我思故我在”和“以外物為立足點確定‘我’的存在后,才能證明我的存在”,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真實呢?亦或者,要同時滿足兩者才是正確?而在我思考的終點,前者更充滿了魅力。

我一點睡意都沒有了,阮黎醫生為我注射的藥物,本該會持續到第二天早上,但做了那些噩夢,似乎也讓藥效加速消耗。我出了臥室,準備給自己泡一杯咖啡,想想該如何打發接下來的時間。這個時候,阮黎醫生正好從書房中出來,她和往常一樣,工作到了這個時候。

看到我的時候,阮黎醫生有些愕然,顯然,她對自己的藥物很有自信,而我的情況,打破了她對藥效的估計,從醫生的立場來說,這當然不是什么讓人歡喜的情況。無法準確把握藥效,就意味著,自己對患者病情的判斷出現了失誤,也許這個失誤并不嚴重,但也仍舊是失誤。阮黎醫生是一個喜歡精準的人,對待失誤的態度相當苛刻。

她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對我說:“也給我泡一杯。加五塊糖。”

“你該睡覺了,明天還有工作,不是嗎?”我看著她說,沒有動手。

“我不覺得自己今晚可以睡個好覺。”阮黎醫生的疲倦浮現在臉上。

“我沒事。”我知道,她在擔心我,想要第一時間把握我的情況,按照她的性格,說不定會熬夜重新更正資料。我覺得她太苛求自己了,我十分清楚,自己的病是不可能只通過她的療法治愈的。即便是在這個中繼器世界的過去的“我”身上,阮黎醫生也從來都沒有找出根治這種“精神病”的方法。從我的視角來說,我是末日癥候群患者,如果不能擊敗“病毒”,那么,延續到末日幻境中,我也永遠是一個精神病人。這是一種表象和本質的連系,而并非阮黎醫生所看到的那么單純。

我是精神病人,卻不是一個普通的精神病人,這個世界的阮黎醫生,大概永遠都無法了解,我的“不普通”到底是怎樣的程度。

從這一點來說,阮黎醫生無論多努力,也只是在做無用功而已。也許,她的藥物可以在一些時候幫助我渡過一些異常,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這種影響會有多么關鍵和重要。我欽佩阮黎醫生的執著,我從這份執著中,感受到她對我的愛,但也正因為如此,我不想她為此付出太多。尤其是,我不清楚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也無法估計,當這個中繼器世界的末日來臨之后,在“江”和“病毒”的正面戰爭開始之后,她會遭遇什么,這些遭遇又會否涉及到病院現實中的她,造成一種無可挽回的影響——不,我應該清楚的,既然阮黎醫生出現在這里,就意味著,即便她自己無知無覺,在這里受到的影響,也必然會以其它方式,反饋到病院現實的她身上。

整個末日幻境展現出來的性質,本就是安德醫生的“人類補完計劃”的關鍵,所有在這里出現的人們,都必然在病院現實中有一個對應的存在。也許,在我不知道,在阮黎醫生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感染了“病毒”,成為一個隱形的末日癥候群患者,進而通過她自身的工作場合,將自身的人格意識映射到了這個中繼器世界中。

更糟糕的情況是,阮黎醫生已經實質性成為末日癥候群患者,被接入到末日幻境中,并通過“劇本”調動,成為這個中繼器世界的一個角色。

不過,盡管我不清楚“病院現實”中的人和事發展到了怎樣的階段,但我希望事態還沒有那么糟糕。簡單來說,我希望是“病院”找到了讓非末日癥候群患者接入末日幻境的方法,而不是“病毒”的侵蝕已經擴散到了那些研究者身上。

我無法確認“病院現實”就是現實,但從“病院現實”的角度去觀測末日幻境,卻是當前最為現實的做法。而一旦“病毒”在病院中大規模擴散,連研究者也無法保證自身安全,那么,為了阻止事態的惡性發展,說不定“病院”的幕后支持者會采取更激烈的方式進行“殺毒”。例如朝病院所在的孤島投下一顆核彈之類。

末日幻境、系色中樞、桃樂絲是否可以逃過核彈的毀滅暫且不提,更加虛弱的咲夜、八景和瑪索,十有八九會被破壞掉吧。那么,無論我在末日幻境中多么努力,從“病院現實”的角度來看,都會成為沒意義的事情。

至少,在我可以救出她們之前,“病院現實”可不能發展到那種悲慘的境地。

我對阮黎醫生竟然會出現在這個世界感到驚訝和擔憂,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在這個世界的她對我的在意和愛,絕對不是一個謊言。進而,在“病院現實”中,她對我的感覺,恐怕也不僅僅是主治醫生對待一個特殊實驗體的情感吧。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我都不希望她將太多精力放在我的“精神病態”上,從而怠慢了自己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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