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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末日癥候-1251 再上路
更新時間:2015-03-21  作者: 全部成為F   本書關鍵詞: 科幻 | 末世危機 | 全部成為F | 限制級末日癥候 
正文如下:
阮黎醫生懷疑這次事件的嫌疑人就在我們這趟巴士的乘客中,雖然還沒有足夠的證據揪出兇手,最初大家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阮黎醫生的想法也并非沒有道理。給力文學網~,.2▼3wx.co更何況,大家被研討會邀請的時候,已經有許多細節,足以讓人懷疑研討會的性質。盡管發來邀請的研討會出示了大量可以讓與會者信任的證據,但是,如果當時可以仔細想想那些不妥的細節,一定會對這次邀請生出疑慮吧,三井冢夫就是事先就對這件事抱有一些負面想法的人,但是,正因為這些疑慮都無法壓過想要前往的想法,所以才會站在這里。

話又說回來,讓一群心理學專家——這些人哪怕沒有正規執照,也有著某個心理學領域的杰出才能——在被邀請的時候,暫時在心里過濾那些不自然的環節,而將大部分精力放在“必須參與”這個想法上,無疑展現了這次研討會舉辦方在心理學方面的實力。

對舉辦方來說,只要被邀請者決定參與這次研討會,無論初衷是什么,就已經是舉辦方的勝利了。

只是,正因為缺少研討會的相關信息,所以,當出現事故的時候,就不免有些束手束腳。哪怕是阮黎醫生,也沒有得到舉辦方的正式聯絡方式,本來就是研討會必須主動負責的情況,卻還需要打私人電話,去通知舉辦方成員之一的朋友。

這是何等荒謬的情況,讓大家都感到相覷無語,不由得懷疑當初自己為什么就沒有察覺其中的古怪。

“唯一有正式聯絡方式的人,大概就是只有那個負責人了。”阮黎醫生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對我們說。

不過,其他人都表示。對那個負責人不太熟悉。雖然有聽過他的名字,畢竟對方也是專業領域有點名聲的人,但也就僅僅是聽聞而已。就連阮黎醫生也沒有實際接觸過這個人,正式碰面也是第一次,所有關于那位負責人的信息,僅止于眾所周知的情報。更具體的情況,這里竟然沒有一個人知曉。以阮黎醫生的身份和交際圈來說,這已經不僅僅是“低調”可以形容的了,甚至可以說,有諸多可以隱藏的成份在其中。

問題就在這里,為什么一個略有名氣,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世人面前的專家,卻偏偏將自己的情報,隱藏到這種地步呢?如果不是他自身性格古怪——這里沒有人覺得。那是一個性格古怪的人——那就是別有內幕。

充滿秘密的研討會,附上水面的危機,剛別有內幕的負責人,以及利用致幻物質殺人的瘋狂科學家——倘若撇開所有的“神秘”,單純以正常的視角看待這次旅程,就不由得讓人生出一種被卷入了某種“解密冒險小說”的感覺。僅僅當作小說去閱讀,無疑可以十分快意地代入主角,去感受那些驚險、智慧、力量、謎題和刺激。但現在自己真的變成了主角。明明幾天前,還處于一成不變的日常中。轉眼就要面對一個內幕重重的局面和隱于暗中的致命敵人,應該就不會太愉快了吧。

至少,我面前的這些普通人紛紛表示自己無法做到。

健身教練露出一絲煩躁的表情,抱怨著:“我真的想回家了。”

“你可以請人載你一程。”占卜師聳聳肩,說:“不過,我倒是覺得你不會這么做。倒是三井先生。你沒想過要回去嗎?既然都有人死了,而兇手還沒有抓到,那么就絕對不會只發生這一次。阮女士的推斷雖然缺少許多重要證據,可我還是挺相信的。”

“怎么說呢……”三井冢夫搔搔腦袋,他的前額頭發已經掉光了。即便在夜間,有路燈照著,也感覺像是抹了一層油,不過,正因為皮膚光滑,才顯得他的外表沒有實際年齡那么大。這個男人其實已經五十歲了,“雖然還是很害怕,也覺得之后肯定不缺少這種心驚肉跳的事情,但是,你看,真正男人總是對一個徐徐拉開的大幕沒轍,尤其當自己還是參與者的時候。我想知道,這個研討會到底有什么秘密,當然,我也十分清楚,過于深究的話,會很危險,而且這次研討會的目的,可能沒有最初想來的那么純良。”

“既然三井先生明白利害,還做了這樣的決定……”占卜師想了想,說:“大家也已經那么熟悉了,之后還是盡量一起行動吧。”

“啊。(給力文學網最穩定)是,是,好的。”三井冢夫笑起來,“其實我一個人行動的話,也是挺害怕的,不過,大家一起行動的話,我就有勇氣去保護大家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在之前的事件里,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呢——我不由得這么想。

“三井先生,你是想說,自己是那種‘有了要保護的東西就會變得強大’的人嗎?”健身教練調侃道,但語氣中沒有惡意,卻是每個人都能聽出來的,“三井先生的個性,果然和外表一樣年輕,不過,都五十歲的人了,還是小心點腰骨比較好。”

“老男人的熱血,你這個小姑娘是不明白的。”三井冢夫只是淡定地笑了笑,如此回答。

他之前的表現和作用之可有可無,全都已經淋漓盡致地展現在眾人眼中,但這個時候,當然不可能用這種殘酷的語言去打擊他。誰都明白,在這種充滿了秘密和危險的情況下,建立一個堅強的內心,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三井冢夫肯定知道自己的表現一直都不怎么樣,無論是邏輯思考的水平,還是心理學領域的應用,都比這里的其他人差上一些,但是,愿意這么表態,至少證明,他已經在調整自己了。

在以普通人作為對比的情況下,三井冢夫在自身心理控制上的造詣,還是很明顯的。不過,他自己也說過,他的研究領域更專注網絡方面,而現在所面對的情況。都是面對面的,他的知識到底應該如何使用,有沒有機會試用,都是難以確定的事情。

如果自己所學的東西,都無用武之地,那么。他也就只是一個心態調整能力比較強的普通人而已。

他的年齡,運動能力,乃至于知識,都有可能不是那么善于面對當前的情況。

相比之下,健身教練和占卜師雖然都是女性,但在性格和能力上,卻已經體現出比三井冢夫更大的優勢。

如果沒有“神秘”的參與,他們大概是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吧,但是。既然“神秘”已經出現,他們所有的優勢,都比不上“運氣”。反過來說,如果他們死了,那絕對不是他們能力不行,而僅僅是運氣不好。神秘事件就是這樣,在運氣面前,普通人的那一點優秀。就如同螢火之光。

不過,既然他們已經主觀排斥了“神秘”的存在性。我也不打算主動讓他們扭轉思維。一個剛剛經歷“神秘”,卻在一切結束后,用自己的常識和知識否定了“神秘”的人,想要重新認知“神秘”,相信“神秘”,并以“神秘”為核心進行思考。是很困難的。人類的思維,既有慣性,也有依賴,總體上,更傾向于自己有生以來被灌輸的觀點。而這個中繼器世界。在我們這些外來者抵達前,基本上就是運轉在無神秘的狀態下,哪怕如今神秘擴散,也很難一下子就扭轉人們的觀念。

不僅僅是這個中繼器世界,哪怕是過去的末日幻境,也都是這樣。如此,神秘的世界,才在如此確鑿的情況下鮮為人知。

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半信半疑——諸如此類的態度,在踏入神秘的世界時都是障礙。

像我這樣,當“神秘”出現時,就毫不猶豫地以之作為基準的人,大概是很少的吧。至少,我身邊的人,都不是這樣干脆。

我想要保護這些人,這個想法和我的計劃,乃至于排除計劃范疇之外的一些具體行動,都是有矛盾的。我知道,有更好的方法去保護他們,而現在的做法,無疑是很沒有效率的一種,即便如此,我仍舊保持著沉默,靜靜地看著他們。

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尊重他們的想法,亦或者,只是不想使用太過強硬的態度和方式,去做那些“自認為更好”的事情。

就在我冷眼旁觀的時候,阮黎醫生終于掛斷電話,對我們說:“已經通知了,不過,研討會方面會怎么處理,大概不會很快。”

“故意拖延時間?”三井冢夫有些敏感。

“不,研討會的舉辦方不止一人,雖然是私人性質的,但是,舉辦方卻涉及了好幾個醫藥領域公司的高層,也就是說,這次的研討會其實是被許多商業人士關注著的。”阮黎醫生說:“說白了,他們就是想通過這個途徑,尋求一些特殊人才。”

“特殊人才?”健身教練有些疑惑:“怎樣才算是特殊人才?我是沒覺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雖然也覺得自己的心理學水平不錯,但是,相比起阮女士您這樣的專家,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樣的我們,也算是特殊人才的備選嗎?”

“特殊人才的標準由舉辦方決定,既然邀請了你們,當然是因為你們符合標準,這一點毋庸置疑。”阮黎醫生說:“不過,以我私人的感覺,如果正式接受了對方的邀請,大概會去做一些不怎么合法的研究。如果對這種非法科研有潔癖,最好還是不要太深究一些事情,單純當作一次出國旅行比較好。”

“非法研究嗎……越來越有一種黑幕重重的感覺了。”占卜師也苦笑起來,“阮女士,你也不清楚細節的情況嗎?你的朋友,不是舉辦方之一嗎?”

“我當然知道更多的事情。”阮黎醫生用平靜又果斷的語氣說:“但是,我已經簽約了,必須對具體情況保密,這是個人的職業操守問題。”

三井冢夫張了張嘴巴,但最終還是一臉悻然,沒有說什么。健身教練和占卜師也不打算深究了,因為,阮黎醫生的態度清晰又堅定,沒有給人可以說服的感覺。

“會有非法的人體實驗?”三井冢夫問到。

“肯定有。”阮黎醫生強調道。“這點不需要懷疑,醫學方面的非法人體實驗,比你們以為的還要多,還要頻繁。這是大部分人類共同的需求。雖然會有人不想自己成為實驗對象,但是,為了一些目的。甘愿充當實驗對象的人也不在少數,也有很多人,嘴里遵從普世道德觀念,但實際不介意他人成為實驗對象,然后研究出真正對自己有用的藥物。那種徹底而堅定地反對人體實驗的人,反而很少,態度和立場有些模糊搖擺的人,才是最多的。不過,人體實驗的違法和非法。標準太過模糊,在心理和實際情況上,可操作的地方太多,所以,真正堅決反對人體實驗的人,大都不會僅僅反對非法人體實驗,而是反對所有的人體實驗。”

“該說是人的自私心理也害了自己嗎?”三井冢夫這么嘆息,結果。其他人都用看白癡的眼神盯著他,讓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三井先生。你真的是心理學某個領域的專家嗎?你的話聽起來,連最基本的心理學基礎都沒有打牢呢。”占卜師的說法還保持著一些委婉。

“心理學是研究人類心理變化規律的一門學科,其中社會關系學是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否定社會常態,用幻想出來的理想社會,去代替事實的社會環境。是研究心理學的大忌。”健身教練毫不客氣地說:“我們的研究基礎,可不是空中閣樓,而是必須基于對事實基礎的肯定上。你認為人們是自私的,而自私是有害的,所以。人類社會在腐朽——這本就是一種錯誤。人類雖然具備一定的獨立性,但是,社會性仍舊是最顯著的特征,人類的自私和無私,僅僅是基于道德觀念的定義,一個真正的心理學家在使用這種定義的時候,必須認知到,自私也好,無私也好,美好的觀念和丑惡的想法,都只是人類社會這個巨大又復雜的體系中,一個冰冷的零件而已,從宏觀角度來看,遠遠不是癌細胞這樣的惡性,而僅僅是整個社會新陳代謝機制的一個環節。它不是正確的,也不是錯誤的,而僅僅是存在且必須的。”

“不,等等——”三井冢夫皺了皺眉頭,似乎很不贊同這個說法:“我覺得,你的說法排斥了人類的感性認知和慣性認知,并不符合你口中的事實基礎。倘若構成人類的一切,都是人類社會所必須的,推動人類社會運轉的零件,那么,純粹用理性的觀點去看待感性,去研究人類社會,是不完整的。”

“不以理性的方式去看待感性,難道還要用感性去看待理性嗎?”健身教練嘲笑道:“感性是人類社會的需求,也是人類社會有機運轉的重要因素,這一點我不反對,但是,人類或許可以用理智和直覺得到正確的結論,卻是無法用感性去得出正確結論的,感性是維持社會關系的彈性機制,而并非是研究的必需品。三井先生,你的內心如巖漿般灼熱,但是,心理學是比你想象的還要冰冷的學科。”

“我不贊同你的說法。”三井冢夫的表現,比之前要強硬得多。

不過,在他反駁之前,阮黎醫生就打斷了他們:“等到了研討會,確認安全后再爭辯也不遲,現在我們該去和其他人匯合了。我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巴士所在的地方,幸存的專家們已經聚起了,而另一邊,黑人司機和那位中年禿頂的負責人,也正腳步匆匆地趕來。即便隔著稍遠的距離,也能感受到專家們的不滿。這里出了如此嚴重的事故,哪怕天氣已經沒有迷霧,但是陰影仍舊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就連我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對于任何一個“不合群”的人,都會充滿了排斥。

顯然,姍姍來遲的黑人司機和負責人,就是被視為“不合群”的人。他們的作為,在理論上有沒有合理性,有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其實沒多少人是在乎的,如今,感性的力量正在顯現。

“他們要倒霉了。”健身教練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們”到底是指專家們,還是指姍姍來遲的那兩人。不過,既然大家都聚在一起,我們這邊自行其事的話,也會被當作是靶子看待吧,已經有人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了。

“沒關系,我們和他們的身份一樣,而且阮女士也是很有威信的人。”三井冢夫說:“他們對我們的容忍度,要比那兩位大得多。”

這么說著,我們也邁步前往停車場。

分從不同的方向,我們幾乎和姍姍來遲的兩人同時匯合其他專家。這個團體的內部氣氛不怎么好,每個人都緊繃著一張臉,有一種應對不當,就會被怒火噴一身的感覺。我倒是覺得正常,本來還是自己鄰座的人,突然就這么被殺死了,死亡的來襲,恐怖的幻覺,大概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就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吧。雖然接受研討會邀請的決定是自己做出的,但是,要承受這種沒能預想到的意外和壓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自己的決定,自己承載其任何后果——這句話說起來輕巧,可無論說幾千幾萬遍,若是心理無法接受的話,就是無法接受。

我覺得,眼前的這些人,雖然對心理調節很有水平,但仍舊無法自己想要怎樣,就能將自己的心態改造成那樣。

“抱歉,真的十分抱歉。”禿頂中年掏出手帕擦著額頭,一開口就將自己的姿態壓得很低。不過,說話的水平也不怎么樣,雖然并沒有強調這次事件只是一個意外,承認了舉辦方的不足之處——無論這種不足之處,是組織水平的問題,還是別有圖謀——不僅僅在口頭上表示歉意,還許諾了一些實際性的精神賠償,聽起來是和研討會舉辦方溝通過了。不過,正因為說話的水平不高,所以,有一種吊在半空的感覺,就像是覺得不足夠,但又說不出口。負責人的態度不像是敷衍,但也就僅僅沒有敷衍,研討會方面的補償決定,本應該在他的口中顯得更有誠意一些,但現在,就只是“僅此而已”的感覺。

眾人的情緒沒有完全發泄出來,但又被中年禿頂的負責人堵住了,直到最后,也沒有人站出來多生事端。因為,負責人雖然沒有正面提出此地尚不安全,但在用詞中,卻反復有所暗示,最終讓眾人的危機感壓下了不滿。

阮黎醫生走向一聲不吭的黑人司機身邊,對他說了幾句。黑人司機連忙檢查行李倉,擺弄了幾下就修好了,然后讓我們將拿出來的儀器和藥物放回去。我們借用了不少其他人的東西,但是,顯然神秘事件平息后,阮黎醫生等人和東西的主人進行了溝通。所以,事后的現在,也沒有人出來追究。

黑人司機上車后,眾人也魚貫而入,負責人在門旁陪笑著,完全沒有名氣人物的風范,反而充滿了市井的味道。我多看了他和黑人司機幾眼,健身教練和三井冢夫也是如此,不過,我們眼神交流,顯然都沒有找到什么確鑿的證據。倒是因為車內的座位又空余了好幾個,一看到就讓人想起死去的專家,不少人露出兔死狐悲的傷情。不過,一直都沒有人提出要回去,我想,他們和我們五人一樣,有過這方面的協商。

不管他們到底是為了什么,而繼續這個危情已顯的行程,但這個決定,就是最終的結果。

于是,載著不滿員的乘客,巴士在夜色下駛向公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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