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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末日癥候-1698 孤獨者教堂
更新時間:2016-08-25  作者: 全部成為F   本書關鍵詞: 科幻 | 末世危機 | 全部成為F | 限制級末日癥候 
正文如下:
正文1698孤獨者教堂

作者:全部成為F

正文1698孤獨者教堂來自于

出力提升百分之十的巢穴眨眼間就將周遭十米范圍內的怪異清空,盡管怪異還在源源不絕地滋生出來,但無論如何都無法避開的怪異浪潮終于被遏制了。在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怪異補充的速度已經跟不上它們被清理的速度。最顯而易見的,莫過于在總體觀測下的怪異浪潮體積,已經開始一絲絲地縮減。高川還可以感受到,被鎮壓在水井下方的怪物在掙扎,在咆哮,試圖從內部對巢穴施加壓力,然而沒有任何用處,在高川的手中,ky3000pro的神秘性足以加成到這個至深之夜目前出現過的怪異都無法抵抗的程度,正如他所認為的那樣,殲滅這些怪異根本就不需要維持出力二十四小時。

當怪異浪潮的損失達到一個界限后,體積范圍上的消退就更加明顯了。高川站在安靜幽暗的巢穴核心處,利用數據傳輸觀測著這一切。充滿了神秘感的矩陣流光在四周的墻壁上流淌,又沿著數據線蔓延到他的義體上,就像是一片片古怪又充滿了某種邏輯理性的紋身。匯聚在腦硬體中的資訊在經過處理后傳達其他作業部分,這個過程其實是無聲的,但高川卻從可以聽到原生大腦中傳遞來的,仿佛在補完這幅場景的電子音。

伴隨著戰斗進程的加速,所有本該是在腦海中成形的畫面,全都變成了數字、字母、形象文字和大量的亂碼,其中大部分都是高川無法理解的東西,哪怕是過去無往不利的直覺也無法分辨它們到底在講述什么,但正是這些“看不懂”的東西,才是神秘的本意雖然無法理解,但它確實在產生作用,構成運動,形成現象,并干涉眼前所見到的物事。

怪異浪潮在耗損達到第二個界限后,便如同退潮一般回流到后方的街巷中。原本槍炮轟鳴,戰況升溫的谷場一下子就降溫到了冰點。突如其來的死寂取代了喧囂的讓人恐懼的聲音,巢穴的發射口還在滴溜溜地轉動,就如同天地間只剩下了這般聲響。

矩陣流光在巢穴表面奔竄,它們就仿佛是銳利的刀鋒,讓巢穴表殼開始以它們的軌跡開始分解。魔方系統開始重組,分解而成的塊狀物彼此重疊,巨大的體積也像是被壓縮了一般,重新收納成行李箱的大小。高川抓住ky3000pro的提手,輕輕搖了搖在身旁地面躺下,仿佛睡著了般的小女孩。就在兩人身旁不遠處,水井中傳來不詳的聲音,但是,這個聲音明顯在遠去,高川由始至終都不知道水井下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樣子,但是,既然它識趣而退的話,他也不打算趕盡殺絕,畢竟,在這個至深之夜里,怪異是完全無法根除的,眼下殺死了這頭水井下的怪物,也并不能得到任何好處。

如果其他怪異都如此知情知趣,在高川所過之處紛紛避讓的話,高川也不會輕易就找它們的麻煩。

被搖醒的小女孩看了看四周,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問:“我睡著了?”

“是的。”高川說。雖然之前才經過一場規模宏大的殲滅戰,但對看不見怪異的小女孩而言,前后沒有什么差別。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高川不再阻止她靠近井邊了。

“八音盒就在下面。”小女孩仿佛強調般說到,但是她趴在井邊,看起來卻是有些犯難,因為要從滿是井水的井下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此時村莊已經沒有巢穴炮火制造的光亮,再度陷入一種讓人不安的黑暗中,甚至于讓人覺得比之前還要更加黑暗。小女孩仿佛一點都不害怕這樣的環境,但是,對于高川而言,這毫無疑問是至深之夜的某種變化,也同時意味著躲藏在這里的幕后黑手已經開始了進一步的行動。

“幫幫我。”小女孩用懇求的目光看向高川。

“你還能聽到那個聲音?”高川再度確認到。

小女孩點點頭。

“好,我幫你。”高川一直都覺得,“小女孩”和“八音盒”所構成的事件具備某種特殊的意義,這并不是可以直接越過的事件。

高川再次用連鎖判定確認了下方的動靜,沒有更多猶豫,縱身躍入井中。然后,他聽到了聲音。

像是某個人在歌唱,又像是八音盒發出的清脆聲響,然而高川無法分辨它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在井外的時候,根本就無法聽到這個聲音,所以才覺得是在井里發出,然而,在神秘事件里,不會有這么理所當然的事情。高川在井水中根本感受不到浮力,他就像是掉入了虛空中,一直往下落,當他第一時間抬起頭看向井外的時候,上方已經不存在什么井口了。那是漆黑的一片,如同通往無限蔓延的遠方。

高川覺得,這一次很可能又會進入了一個更深的嵌套層中,這個至深之夜到底有多少嵌套層?他本來不想這么快就深入,因為他覺得自己要找的人就在怪異狂潮所在的那一層中,但是,既來之則安之,誰也沒辦法提前知道自己選擇的結果。高川選擇了幫小女孩打撈八音盒,那么,如今的情況就是他必然承受的。

這談不上好或是不好,雖然自己覺得不需要下來如此深處,但也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證明,自己要找的人就在怪異狂潮所在的地方。也許是自己想錯了,而幫助女孩的行為卻實際是在幫助自己也說不定。

這么想著,高川平靜地等待下落的減緩他可不覺得,這里的神秘性足夠支持一個“沒有底部的深井”。

突如其來阻力還很小,但是在下落過程中,無疑是十分明顯的變化,然后,高川覺得自己仿佛撞上了某種輕薄脆弱的東西,在一片黑暗中,他根本看不到什么東西,連鎖判定也沒有任何反饋,感受性是唯一證明自己還存在的東西。也正是這種感受性,十分敏銳地對干涉自身的任何情況作出反映。

方向陡然改變,下墜的趨勢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前沖的趨勢,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許會手忙腳亂,但對于習慣于自身速掠特性的高川而言,這種趨勢的改變就像是速掠將作用于自身的外力全都改變為同一矢量方向的推力,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義體和腦硬體已經高效率地完成了調整。

高川抬起ky3000pro,用如同巨型行李箱一樣的武器擋在身前充當盾牌。一扇窗戶陡然呈現于他眼前,毫無征兆,他就這么撞了上去。一陣撞得粉碎的巨響,玻璃和木頭的碎片開始飛濺,原本是一片黑暗的眼前,清晰而復雜的畫面擠入高川的視野中。

哪怕身體還在半空,四濺的碎片才剛剛從身上飛旋而去,高川就已經確認了,自己最終闖入的是一個教堂般的巨大空間,足以容納百人的座椅在臺前羅列,分成左中右三列,百分之九十的位置已經坐滿了人。這些人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么區別,沒有特立獨行的氣質,也沒有不同尋常的服飾,就像是第三次世界大戰開始前,那些形形色色進入教堂作禱告的普通人一樣,這些人周身都是濃郁的“世界和平”的味道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第三次世界大戰早讓普通人的生存環境惡化到難以在地面生活的地步,無論是社會風氣和行為習慣,各地的人們早就有了和過去那安寧的日子截然不同的變化。

然而,高川眼前的這些人,就像是時光停留在了第三次世界大戰之前般。

更讓他確定這不是尋常情況的證據,就在于這些人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窗戶被撞得粉碎的聲音,也沒有看到飛身而入的高川,各自在自己位置上冥思著,禱告著,一種教堂儀式特有的肅穆環繞在他們周遭,讓他們對異物的闖入默然不聞。

高川落在地上,玻璃和木頭的碎片撒了一地,這個時候,他又聽到了那個聲音,這一次人聲更加清晰,更加富有人味,讓人覺得是現場的演唱,而八音盒的旋律卻和歌聲格格不入,雖然清脆,但和人聲交織在一起,就顯得格外別扭。

高川抬起頭,他很快就確認了,自己聽到的聲音歌唱者也好,八音盒也好,就在教堂前方。不過,這一次,他沒再覺得歌唱者和“江”有關系。同樣是歌聲,內容也好,旋律也好,給人的感覺也好,都沒有小女孩歌唱時帶來的感覺。說到歌曲的內容,高川也完全聽不懂那到底是什么,歌唱者仿佛用著異國他鄉的語言和腔調,盡管新奇又怪誕,卻完全不讓高川覺得是神秘性極高的情況。

另一方面,仿佛是在伴奏,但在高川聽來,卻是在打攪歌唱者的八音盒就放在臺桌上,被那歌唱者深情地凝視著。

盡管彌漫在教堂中的兩種旋律格格不入,甚至讓高川覺得刺耳又混亂,但坐在長椅上的人們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感的行為,只是安靜又沉默地聆聽著,又或者是對這聲音充耳不聞。

高川的連鎖判定在眨眼間就掃描了所有人,腦硬體也在瞬息間就將結果呈現在于視網膜屏幕上。九十多名看似教眾的人中,自己熟悉的一群卻是在正中央的一列座椅上,那是耳語者的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由此推斷靠近她們四周落座的人們,正是宿營地的一伙人。當然,除了耳語者之外的其他人,高川都不認識。如此一來,分居兩側的那些教眾,雖然看似普通人,卻給人一種挾持宿營地眾人的感覺。

要說找到宿營地眾人是好事,那么,這個結果倒是證明了高川選擇替小女孩打撈八音盒的正確性而這個正確的事兒,以高川的經驗來說,必須做下去。現在除了要帶走宿營地眾人外,他還得拿走八音盒才行。

而眼前的景象可想而知,無論是要帶走宿營地的人,還是拿走八音盒,都會引發一系列詭異的變化。麻煩還不僅如此,宿營地眾人那同周遭人等一模一樣的重而不聞身外事的表情,似乎在告訴高川,他要帶走眾人可沒有這么簡單。

在高川打量四周情況的同時,被他撞碎的窗戶玻璃和木頭碎片宛如時光倒流般,倒騰回窗格上,變回它還是正常時的模樣。玻璃外看不見任何東西,悠遠的黑暗包裹著教堂,讓它看起來就是這個地方唯一的有形建筑。

自己在這里是孤獨的。雖然高川一直都孤單作戰,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那些許情緒傳達的孤獨感卻比以往更加濃重。明明認知的人就在面前,其他人看起來也只是無關緊要的普通人,可是,當那被腦硬體削減的孤獨情緒滋生出來時,就好似澆灌了充足營養的野草,不受遏制地滋長起來。高川也因此第一時間確認到,這里存在一種更加明顯,更加具備侵略性的精神意識層面的神秘力量。僅就這種力量的表現,就足以證明這個嵌套層的神秘度的確要比上一層更大。

雖然腦硬體也無法完全清理這種名為孤獨的負面情緒,但是高川卻完全沒有任何動搖。比之更加濃重的絕望,他都已經體驗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情緒是他自己親自拿回來的,對他而言,這種程度的情緒,哪怕是負面的,也多少可以稱之為“享受”。

品嘗著這種如野草般滋生的孤獨感,高川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正常人類”了。

可是,他終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正常人類。

在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教堂中所有可以觀測到的存在,都以數據形式,構成了一張極度復雜的評估算式。他是看不懂算式的,但是,他需要的只是結果自己該如何出手。

因為,僅僅是殺光眼前教徒,或許是不夠的,甚至于,沒有準備充分的殺戮,只會讓敵人的陰謀得逞。要知道,末日真理教最擅長利用他人和自己人的死亡進行獻祭儀式了。(。)

(梧州中文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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