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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執天下-第144章 梳理(14)
更新時間:2016-06-01  作者: cuslaa   本書關鍵詞: 穿越歷史 | 宰執天下 | 免費小說 | cuslaa | cuslaa | 宰執天下 
正文如下:
穿越第144章梳理(14)

第五卷六五之卷——汴梁煙華第144章梳理(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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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一支長槍橫在丁兆蘭的面前,“不許再往前了”

正是正午的時候,天是不是”軍漢揚眉陰笑,意有所指的說道。

“是丁小乙哥哥”年輕人卻從軍漢身邊鉆過來,一臉崇拜的望著丁兆蘭。他剛剛踉踉蹌蹌才站穩,聽分明是丁兆蘭,轉頭就沖過來了。

丁兆蘭剛沖他笑了笑,一只穿著多耳麻鞋的大腳就飛踹過來。

“滾”軍漢一腳把眼冒星光的年輕人踹到一邊,“到一邊去,別丟人現眼。”轉頭問丁兆蘭,還是那種陰陽怪氣,“小乙哥。你老貴人事忙,今天來不知有什么指教”

其實街市上巡邏守衛的工作是軍巡院,哪里有案子,第一個到場的也是軍巡院的人馬。而捕快,通常都是都是姍姍來遲。少有丁兆蘭這么急的。

丁兆蘭實話實說,“聽說前面有輛車掉進汴水里了,里面還有人。就過來看一看。”

軍漢聽了,立刻說道,“對不住小乙哥,前面的路我們軍巡院封了,案子也是我們軍巡院的勾當,就不勞煩小乙哥了。”

“封了”

丁兆蘭笑著偏過頭,望著軍漢后面彎彎如虹、橫跨汴水的虹橋。

前方的虹橋上人頭涌涌,都伸著脖子往橋下看過去。頭了,我歐陽春又如何不信但我還有一條,”行三的歐陽春豎起一根手指,“只是這車里面的人,包括車子,你檢查出了什么都要告訴我”

“當然可以。”丁兆蘭點頭。盡管歐陽春是得寸進尺,但他也不想多糾纏。

歐陽春抬起手掌,“君子一言。”

丁兆蘭迎上去,啪的一聲脆響,“快馬一鞭。”

歐陽春隨即回頭,大聲吼道,“讓橋上的人都滾下去。封橋,封路。”

原本因為準備將馬車從河邊拖上岸,只從隔壁的雜貨鋪中,弄了一卷細麻繩將河邊的系馬樁和柳樹連起,將河岸封住,沒有去驅逐虹橋上的好事者。

但現在知道了馬車和車中人的身份,那么任何細節都不能泄露出去,尤其是給行人司。

一群人罵罵咧咧的被趕了下來,毫不留手的幾下槍托,沒有外人還能在橋上賴著了。

歐陽春的手下清光了虹橋上的閑雜人等,歐陽春本人就陪著丁兆蘭上了橋。

一輛馬車半側在河中,離著橋下不遠。一邊的,“準備一下,最好現在就送去太醫局。”

歐陽春點頭,“府里的仵作,是比不上太醫局里的那幾位銀章。”他說著就叫人去把馬車趕來,再弄四卷蘆席來。

丁兆蘭等他吩咐好,等著軍巡院的人將尸體搬下車,同時對歐陽春說,“太醫局現在能從肺里取樣,看看里面的水到底是哪里的水。汴水和金水河的水就不一樣。里面的泥沙,水藻,都有區別。也就是說,可以查清到底是掉進河里淹死,還是被人淹死再拋尸的。”

歐陽春聽得一愣一愣,嘖嘖稱嘆,“這么厲害。”

“要不然怎么能弄出指紋查案的”丁兆蘭沉聲道,“只要太醫局得出驗尸報告,即使是行人司都攔不住我拿一份還有軍巡院。”

歐陽春笑笑,就當沒聽見了。

尸體全都搬下來了,從懷里掏出口罩和手套戴好,丁兆蘭和歐陽春一起上前,稍稍翻動了一下,丁兆蘭臉色冰冷的起身,“就是他們看來是不用等消息了。”

歐陽春問道,“行人司的”

“是。沒想到都被槍殺了。”

從馬車里搬出來的尸體一共四具,每一具身上都有槍傷的痕跡。

“到底是誰殺了他們”歐陽春問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丁兆蘭,試圖從丁兆蘭的反應中找到蛛絲馬跡的答案。

丁兆蘭忽然抬起頭,望向河對岸,那里的人群中出現了一些混亂。

“來了。”

歐陽春也望了過去,十來個人沖破圍觀群眾,來到橋頭前,一眼看到這邊的馬車,就立刻推開擋路的巡卒,直沖過來。

“俺要走了。”丁兆蘭一拱手,就要離開,“今日之事,多謝歐三哥你仗義相助。來日再請你喝酒。”

“別想走。”歐陽春一把拽住丁兆蘭,怒氣沖沖,“不說明白就別想走。吃完霸王餐,抹抹嘴就想溜了,沒那么便宜的事”

丁兆蘭扯了扯手臂,被牢牢扣住,積年軍巡的捕盜本事當然也是一流的,丁兆蘭一時也掙脫不開。

看了眼歐陽春,丁兆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這四條人命,已經可以確定是殺人滅口。他想要了解的事,又有一片碎片被補上。下面再去見幾個人就能差不多確定了。

守宮斷尾求生,從沒說是斷手斷腳重生。能將四個人的性命完全不放在心上,當做一截沒用的斷尾,即使是行人司提舉都沒有這么大的能耐,必須往更高處去看。

四條人命,放在人煙稠密的京師,也是一樁了不得的大案了。如果都是拿著朝廷俸祿,那就更不得了。而這四人之中,甚至還有一位擁有官身,盡管是未入流品,卻也不是能隨便殺的。

“你真的想知道。”丁兆蘭問。他相信歐陽春能夠明白其中蘊含的危險。

“四條人命。不,五條六條,南郊的,廣場上的。你我不知道的地方,也許還有更多。”歐陽春堅持道,“別的事。人命關天,我不能這么不明不白。”

丁兆蘭搖了搖頭,“家里還有嫂子、侄兒在,三哥你還是不要摻和了。”

提起妻兒,歐陽春的手不由得一松,丁兆蘭立刻用力一跺腳,力貫全身,硬生生的掙脫了歐陽春的鎖拿,一閃身,躲到了幾步開外。

“今日不得已,來日必向三哥你請罪。”說罷拱拱手,丁兆蘭一溜煙就鉆進了人群。

歐陽春還想叫,行人司的人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恨恨的一跺腳,怒視來人,今天這口氣,硬是要在行人司身上斬上一刀才甘心。

篤篤兩聲敲門聲,包永年依舊沉浸在書本上,只說了一句,“進來。”

一身仆役裝束的丁兆蘭跨進房中,向包永年行了一禮,“小人見過包舉人。”

“你”包永年抬起頭,看見丁兆蘭,聲音就是一頓。

視線頓時銳利起來,從丁兆蘭的手看到身,再從身看到頸項,最后再到臉上,疑惑的問:“你是誰”

丁兆蘭沒有立刻回答。包永年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四面打量著包永年的房間。

白抹墻,水泥界地,裝飾只有書架和書,一個個書架將房間的四面墻上,除了門、床和書桌之外的剩余墻面全部占滿,沒有字畫,沒有陳設,干凈樸素得讓人心里發冷。

微微皺了皺眉,丁兆蘭轉回頭來,“小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包秀才你是誰”注意到包永年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微微一笑,“包永年還是白永年”

包永年拿起茶盞喝了一口,叮的一聲闔上蓋子,他平靜如常的說,“我聽不明白你的話。”

丁兆蘭站著,慢條斯理的說,“曾經在國子監和隔壁的學員中,有一位白永年的學生,交游雖然不廣,卻還是有兩三個朋友。這位白永年,一直以來所持學術都是氣學,軍國事上也一直都站在都堂一邊。”

“但白永年這幾天突然間行事大變,言辭直指都堂,接連兩天,都與友人相聚,并且散播都堂設局的謠言。這讓小人覺得很奇怪,為什么這位白秀才的立場前后不一,轉變得如此之快”

他又笑了笑,“除了白永年之外,還有陳易舉,李三昧,也不知舉人公你認不認識”

包永年容色平靜,問,“你是來殺我的”卻是不再否認了。

丁兆蘭搖了搖頭,“小人是捕快,只是來查案的。”

“捕快或許吧。不過你要只是捕快,會這般與我說話”包永年搖搖頭,把書合起來端正的放在桌上,“何況那一位會放過我”

丁兆蘭搖搖頭,“小人并不是很確定舉人公你說的那一位到底是哪一位,不過如果你說的那一位跟小人想的那一位是一個人的話,小人只能說不知道。”

包永年第一次對丁兆蘭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笑了起來,“竟然沒說不是你們這些人不是都把他當做菩薩來拜的嗎”

這一回輪到丁兆蘭嘆了一口氣,“最近遇到了一些事。”

包永年想了一下,問道,“你是學會的會員吧”

“小人是學會的成員。”丁兆蘭的回答強調了學會二字。

“難怪。”包永年一指面前的板凳,“坐。”

丁兆蘭依言坐了下來。

包永年很有興趣的打量著丁兆蘭,“你真是捕頭”

丁兆蘭點頭道,“如假包換。”

包永年又問,“你是被派來到我這里的”

丁兆蘭道,“看來上面對舉人公你這幾天的表現很不滿意。”

“或許吧。”包永年冷笑,繼續詢問,“他們沒有給你什么命令”

丁兆蘭想了想,搖頭,“沒有太過激烈的吩咐,只是讓小人來提醒你。”

包永年失笑,“好一個讓”

“的確是讓。”丁兆蘭道,“他們可沒有直接告訴小人,舉人公你的身份,只是領著小人去聽了一下律學黃秀才的演說。”

“這樣你就查到了我的身上”包永年狐疑的打量著丁兆蘭,“我留下的名號都沒變,只是改了一下姓氏,要查到我的確是不難,但憑你一個捕快是不可能的。還有陳易舉,正常是查不到我身上。李三昧我倒是不知道是誰了。”

丁兆蘭拱了拱手,“小人丁兆蘭,見過舉人公。”

“丁”包永年微帶驚異的又仔細看了看丁兆蘭,最后靠在椅背上,笑道,“難怪。我說是誰,原來是丁捕頭,難怪能直接查到了我這里。”

翻過倒扣在小幾上的空茶盞,給丁兆蘭倒了一杯清茶,“我這里就只有茶,不要見怪。”

丁兆蘭接過茶杯,道,“多謝舉人公賜茶。”

包永年此時變得興致盎然,追問道,“你是怎么查到。”

“說來很簡單。”丁兆蘭道,“我先去諸科學院見了黃秀才,知道了國子監有位白秀才與他相熟。又多虧了他曾經偶遇令表侄文秀才和舉人公你一起行動,否則多半還要幾天的時間才能查到舉人公你的身上。”

“的確是我太疏忽了。”包永年點點頭,“那陳易舉呢”

“有一就有二,知道了白秀才的事,自然就會去尋找相似的人。這樣就找到了陳易舉和李三昧。”丁兆蘭自嘲的笑了笑,“其實還有兩三個,不過小人認為數陳易舉和李三昧最是符合。”

包永年聽著點頭,“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在尋人查案上,丁捕頭你做我師祖都夠格了。丁捕頭你的手段我是明白了,是我的做得我也都承認,不知丁捕頭你還有何事”

丁兆蘭又喝了口茶,漫不經心的問道,“不知秀才公想不想知道令表侄現在的下落”

包永年臉色迅速的變了一下,然后變得毫無表情,平靜地說,“當他參與到這件事中的時候,我已經當他死了。”

“現在海捕文書還是掛著的。”丁兆蘭盯著包永年,“雖然在南城的一處預備建樓的空地上發現一具焦尸,不過經過檢查,確認不是令表侄,之后就送去了化人場,現在已經在漏澤園里埋下了。”

聽到海捕文書,包永年還強硬的坐著,但是當丁兆蘭說到后面,包永年的坐姿已經無法維持強硬了,眼中閃著瑩光。

丁兆蘭輕聲道,“舉人公,節哀順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包永年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做錯了事,的確是該。可他只是不甘心罷了。”

丁兆蘭靜靜的坐著,安靜的等著包永年的情緒恢復平靜。

掏出手巾擦了擦臉,包永年平靜而無波動的問道,“你還想知道些什么。”

丁兆蘭立刻道:“所有舉人公你知道的。”

包永年嘆息,“那可要不少時間了。”

日上三竿,丁兆蘭依然一身仆役的裝束,沒有引起任何注意的從國子監的監舍區中離開。

站在街頭,他環顧左右,十字路口上,車流洶涌,人流如織。

他現在可以回去,也可以繼續向前,或者向左,或者向右,只看他自己的選擇。

用力的咬了咬牙關,他邁開腳步,繼續向前。

片刻之后,丁兆蘭走進一扇門中,向著正座上的年輕人躬身一禮,“見過四公子。”

韓鉉驚喜的站起身,“小乙哥,怎么今天有空。”

丁兆蘭道,“有事相求。”

韓鉉眼神閃動,卻毫不猶豫的說,“小乙哥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必然幫你。”

“小人”丁兆蘭停了一下,然后改口,“在下開封府快班捕頭、自然學會銅章會員,丁兆蘭,想求見令尊韓相公。”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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