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在一起

容華以為他們可以像沐唐禮男夫婦一般四處游玩。和沐容雪歌說了幾次，卻都被他婉轉的避開了。容華暗怪自己粗心，沐容雪歌本來就不適合到處冒險的生活，若是傷了，他自己又未必知道，豈不是危險。

何況如今富貴又不能保護他們。就是沐容雪歌功夫還那么的好，容華也曾驚心，偷偷的問富貴是不是收斂了那內力對他的身體更好一些。富貴默然不語，許久，只是說他并不懂這治療的法子。

容華便靜心下來，也不提出谷的事情，安心的過這谷里的生活。

他喜歡種田，她便陪他一起繼續在他們當初開墾的田地上種菜，種瓜果，嘲笑他不認識那些東西，然后在遇到自己也不認識的蔬果時胡亂起名字。他喜歡躺在絨花叢里和容華嬉戲，容華便陪著，早上醒來兩個人看著紅色的光暈籠罩了她們，一起閉眼享受那安穩的時光。

他睡著的時候，她愛戀的看著他，撫摸他的臉龐。他裝著睡著了。感覺著她癡癡的目光。然后在她累的睡過去的時候，睜開眼睛，安靜的看她。

沐容雪歌再不要求什么，也不拒絕什么。他的決然和安順讓容華些微感覺到一絲悲傷的氣氛，卻終究沒敢問出來。

到了冬天，沐容雪歌終于再掩飾不住，咳的愈加厲害了。容華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卻不敢去面對。她總是停在門外，待他咳過了，才走進去。

富貴背了的詩集越來越多，他甚至往往不知道那詩到底是什么意思，卻只是囫圇吞棗的去死記硬背，好像完成任務一般。偶爾也有兩句他覺得似乎喜歡的，便停下來安靜的看天，安靜的反復的念。

容華開始路過的時候，也和富貴調笑幾句，只是后來再看見，終還是繞開了。

沐容雪歌和富貴說：“你快樂一些豈不是更好，難道非要讓她看見你這個樣子。”

富貴不說話，卻開始盡量的躲開容華。有些事情，沐容雪歌做的到，他實在做不到。

終于當沐容雪歌在容華面前咳出一口血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再掩飾不過去了。容華咬著嘴唇擦拭掉他嘴角的血跡，摟了沐容雪歌，硬是沒讓自己的眼淚下來。

她不是傻瓜。一廂情愿的喜悅過后，也終于在夜夜反復的仔細琢磨之后明白，呂林茹珊藏的東西。哪里會是什么靈藥什么萬壽無疆。如果真的是那樣，沐容雪歌何必瞞著自己。

沐容雪歌輕輕的嘆氣，久久的抱容華。最終他還是開了口：“真的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可是又舍不得。我總以為一百年和一年沒有區別，現在竟有些后悔了。”

容華忍不住怨道：“都怪你。分明說是什么都要和我一起承擔的。”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呵呵的傻笑，扯了容華的手出去，到富貴房間，拿出一個奇怪的東西。容華瞧了一眼，又轉回頭來，怒道：“我不稀罕。我說過我要陪著你去地府的。你做了那么多壞事，地府的小鬼給你上刑的時候，我去給你說情……”

她的眼淚不由自己的往下掉，卻還是滿臉的怒色，盯著沐容雪歌。

沐容雪歌抱容華，容華推他，生氣說道：“你要求我那么多，自己都做不到。難道這些東西，在我心里都好過你不成？你騙人。”

沐容雪歌又過來抱容華，再讓她推開。他不說話，還是倔強的過來抱她。容華倒在他懷里，淚如雨下。

那奇怪的東西。就是上官洪做出來的時空轉換機了。大公主發現了，然后卻被呂林茹珊得到。大公主是見過上官洪用這東西弄死了好幾個人的，所以知道沐容雪歌也會想要，沒想到她的威脅沒說出口，就被沐容雪歌殺了。

沐容雪歌嘆了口氣，哄容華說道：“就算不這樣，過了幾年，還是會留你一個人。上官洪能多給我十年的命，又有什么意思？我更想抱著你馳騁天下，你哭你笑，你生氣你皺眉，我都喜歡，也要你都發自內心。”

容華說不出話來。雖然早就有了這不好的預感，卻總是不敢仔細去想。終究不得不面對，她能說什么。

“這谷里，就是上官洪說的那處地方了。”沐容雪歌擦拭容華的眼淚，溫柔的看著她。

容華搖頭說道：“這么說那年你帶我來這里，就存了這心？你從來都想把我推回到他身邊，是不是？”

沐容雪歌笑著看容華，輕聲說道：“他留給我那回去的東西，讓我一怒之下給毀了。本來以為再沒有的。當時只想著和你在這里過一段快活日子，最后等我走了，你或許可以和他一樣，自己琢磨出來這回去的法子。也是天意，他竟然在冷宮里也藏了一個。”

容華抽噎著搖頭，只是搖頭，一再模糊的說：“不走。死也和你死在一起。”

沐容雪歌親吻容華的眼淚，末了，正色說道：“該死的時候。自然就死了。咱們誰都沒法子。可是不該死的時候，自己尋死可是不該的。你就當帶著我的眼睛，回去看看你們的世界。我一直喜歡那里。”

容華深深的吸了口氣，看沐容雪歌，問他：“為什么喜歡我們那里？”

沐容雪歌笑道：“我便一輩子只娶你一個。”

容華恩了一聲，投在他懷里，不要再離開。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那么站了許久，沐容雪歌控制不住自己又咳嗽起來，容華離開他的身子，認真的說道：“你聽我說話。你也說了，十年和一年，沒有區別，只要我們實心實意的歡喜。我如今是真心的想和你在一起。”

沐容雪歌定定的看容華，容華捂了他的嘴不讓他開口，自己繼續說道：“雪歌，這個世界是很神奇的。我以前在我的星球上，那個世界的時候，從來沒想到會在這里有你這樣一個人過著這樣的生活。說不定，死后真的有地府的，咱們一起死，到了地府，就還在一起。我跟著你。也做了這么多壞事，八成也是要打入十八層的。咱們兩個還是一道作伴，我看著你，就不疼了。”

沐容雪歌嘆氣，親吻容華的手心。容華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如果過得很多年，我再死了，要一個人下地府，我會害怕的。是你不好，是你帶壞了我，你要負責。下了地府。你也要保護我。”

她看都不看那時空轉換機一眼，沐容雪歌想了想，輕聲問道：“或者，我們一起回你那里，好不好？”

容華臉上轉瞬即逝的驚喜，立刻搖頭說道：“你不要哄我。你分明說過，那東西你們試了，會立刻死去。你現在又是這樣的身體，我不要。”

沐容雪歌被她識破了，倒也不惱，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容華也笑，笑著說道：“雪歌，難道我會怕死嗎？如果有來生，我們一起投胎，就能一輩子從開始到結束，都在一起了。誰也不用等誰。咱們如今一起死，將來一起生。再不要有這樣的煩惱。”

沐容雪歌不再說話，點頭，笑著抱了容華出去，在絨花叢里擁著她躺了，看著天色變黑，看著紅紅的絨花變粉了，變淡了，變成白色。

他的皮膚開始出現紅腫的地方，越來越多，沐容雪歌看著容華給他輕輕擦拭，閉眼，笑。他不想讓容華看見自己這副模樣，卻也不開口說。

容華知道他心里的難受，在沐容雪歌的藥箱里取了大量的砒霜，放在了白粥里面。她深深的吸氣，回憶自己一生的點點滴滴。這一年，她應該已經三十三歲了。沐容雪歌二十二歲。

她遇見他的時候，二十八歲，大他十一歲。可是沐容雪歌卻說容華仍然看著只有十八歲，倒是他大了她四歲。

容華端著白粥進屋子，沐容雪歌抬頭看她。再看托盤里那一碗粥。

容華開口說道：“你種的米，我種的糖。最好吃了。”她舀一勺，緩緩遞到沐容雪歌的嘴邊。

他拿住了她的手，容華微微有些顫抖。

“容華，你，你再去看看富貴吧。”沐容雪歌閉了眼，睫毛輕輕的顫動。

容華恩了一聲，放下東西，轉身出門。

富貴站著看，看遠處山上的青色一片。見容華出來了，開口說道：“這里四季長春，是個好地方。”

容華點了點頭，過去抱了富貴。富貴身子一僵，任由她抱了，終究還是抬手也摟了容華。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最后還是富貴推開了她，輕聲說道：“去吧。”

容華轉身回去，再沒看他一眼。她依偎在沐容雪歌懷里，喂他一口粥，再自己吃一口。沐容雪歌笑道：“真甜。”

“恩。放了一半的糖。”

“容華，我不后悔。”

“我知道你不后悔。”

“容華，今天是我的生日……”

容華閉眼親吻沐容雪歌，她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時候。高興的時候，就胡亂說。

胡作非為的沐容雪歌。從一開始，到最后。

富貴安靜的站著，看著夕陽染紅了天際，看著月牙到了半天，看著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藍天白云，青山碧水，谷底院子中間，一個滿頭白發的富貴。

屋子里早就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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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定要虛偽的十分的，真的……看看比較真的真相……

反正也沒獎金，我是個很實際的人……嘿嘿。

恩，我知道最后幾節有些刻意了，不舒服。

所以本來要騙你們早些給評價票的～

哈哈哈。

14，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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