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所言極是，奴婢只是一個小小宮女，蒙皇上錯愛了。皇上要奴婢死，奴婢自然不敢生。只是，”我直視他的眼睛，冷冷道：“不是每個女人都哭著喊著想要上皇上的床。奴婢覺得這個權利還是屬于我的。”

“你搞清楚，宮里的每個女人都屬于朕。”尉遲澈冷哼，繼續道：“這個權力是你從進宮那一刻就沒有的。朕不缺女人，朕讓你晚上來伺候著，就是讓你明白這一點。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別把尾巴翹上天了。”

“奴婢一直都知道皇上身邊的女人用不完，要是皇上不喜歡了，還會源源不斷的補進來。還有更多的宮里的女人擠破腦袋的希望得到皇上的垂青。”尉遲澈臉色微微好看一點，我不想和他發氣爭吵，那樣永遠沒完，我靜下心續道：“奴婢，只想做一個安分的宮女，不奢求什么，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所以請皇上多花些心思在那些記掛著皇上的妃嬪身上，比如泠瑤姐姐，她是真心喜歡皇上的。”

我說得很理智，很心平氣和，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只是一想到也許不能再向以前那樣肆無忌憚了，在他心中的映像也許很多就會被形形色色的女人掩埋掉，心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痛，畢竟在舍去一份已經有些分量的感情。

長痛不如短痛，我安慰自己，趁自己還沒有徹底陷進去，不適合的不該有的就應該當機立斷的割舍。

尉遲澈也冷靜下來，良久，才道：“是不是因為泠瑤是你姐姐，所以你覺得……”

“不是。”我斬釘截鐵，不想有任何地方牽連上泠瑤，平靜的道：“奴婢也跟了皇上一段時間了。皇上知道奴婢的性子好強沖動，有時候很不理智，所以奴婢的夫君要能容忍我，這樣就少不了會受委屈，會被奴婢欺負。皇上是一國之君，萬人之上，也許奴婢忘形惹惱皇上，只怕小命不保。”

“朕不會……”

“我還沒說完。”我沒讓尉遲澈說下去，繼續我的演講：“皇上還記得第一次在御書房奴婢說的花心，與之相對的是專一，我的愛情觀里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專一。不管皇上是花心還是多情，都不是我所要的，更不是我能要得起的。而如果沒有愛，就結合在一起，則是奴婢不能接受的。”

尉遲澈沉默，隨后緩緩道：“沒有愛？你從來沒看上過朕？從來沒想過要做朕的妃子？”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我沉吟一下道：“皇上是人中龍鳳，能得見皇上就是老天對奴婢的恩賜了。只是，恕我直言，我生性狹隘，又對感情要求特別執著，容易吃醋。若我作了皇上的女人，肯定不會安于做一個小妾，也一定容不下皇上還有女人，會視后宮的其他妃嬪為眼中釘肉中刺，會千方百計的想法拔除。皇上也知道我的花樣多，這樣一定會讓后宮不得安寧，皇上不會期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尉遲澈看著我好半天，道：“如果朕說朕覺得無所謂呢？”

我訝然，同時感動，尉遲澈能做到這種地步？任我在他的后宮胡作非為？不可能。而且——“可是我不愿意這樣的事情發生，亦不愿意每日都勾心斗角，我只向往簡單安寧的生活。皇上也不可以覺得無所謂，娘娘們都是有親人的。后宮前朝本來就是連接一起的。皇上應當理智的面對一切。”

靜默，只聽到外面發春的貓兒發出的叫聲。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我：“皇上辛苦大半夜想必也累了，奴婢伺候皇上歇息吧。明夜不知道皇上還有在哪個娘娘身上耕耘呢！”說出最后一句話，我有些后悔，因為這句話里泛著的醋意我自己都能很清晰的感覺到。

尉遲澈很疲憊的揮揮手對我道：“下去吧，回紫云閣去，不用再來伺候朕了。”

我退下，在涼爽的夜里走回紫云閣。在尉遲澈那兒得到了我所希望的單純的主仆關系，可是心里怎么也開心不起來，總覺得很失落，空蕩蕩的。連之前安慰自己的話都想不出來，大腦跟枯竭了一樣。比下午看到他對云靜嫻好的時候的憤怒還難受。

回到自己的小屋，躺上床，養精蓄銳，迎接不知好壞的明天。

天氣很好，我坐在窗前，出神的望著天空，整理著思緒。心頭一直揮不去某人，總是繚繞著他的影子。雖然無數次的對自己說他是有夫之婦，他是九五至尊，他已妻妾成群，他已為人父，他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更甚他對我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可是……

愛情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唯一可以慶幸的就是，我還很理智，知道孰重孰輕，有詩不是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還好，我從來沒忘記過自己最重要的信仰和目標——自由與回家。

“素妍姐姐？”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我回頭一看，是似玉進來了，“素妍姐姐，如花說你在屋里悶著發呆我還不相信呢，專程跑過來看，沒想到結果還真的是。”

“我發呆很奇怪嗎？”我嗔怪道，“值得你這么辛苦跑這一趟？”

“不辛苦！”似玉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素妍姐姐從皇上那兒回來后就不一樣了，都不怎么和我們玩了，還常常一個人呆在屋里出神的想事情。而且素妍姐姐都不愛笑了，似玉很擔心！”

心里漾起感動，擺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這不在笑？”

似玉嘟著小嘴，看了半天道：“不好看。”

我捏捏她的鼻子道：“走，去叫如花他們幾個，我們來玩瞎子摸魚。”是在屋里沉淀太久了，太不像我夏月之的風格了，為一個男人值得嗎我？若是碧煙真的能幫我拿到玉墜，也許我在古代的日子也不多了，好好陪陪她們才是，否則一別將是永別。

此時已是五月份的天氣了，夏季已經提早來臨，陽光灑滿整個紫云閣的院子，太監就不描述了，丫頭們的衣服開始五顏六色，色彩繽紛，姣好的身材顯露出來，如同一只只美麗而輕盈的蝴蝶，很慶幸，我現在就是其中一只。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