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書友的留言和粉紅票,俺也沒跟別人比,自己覺得強推效果還可以,這章算加更的。)
真是累極了,晚飯過后姚菁瑩匆匆喝了杯茶便和衣癱到了床上,身子倦乏,腦子卻死活不肯休息,白天的遭遇化成影像一遍一遍地閃著,又折騰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地生了睡意。
約莫亥時左右,君宇澤本已躺到了床上,只因撐不住餓,便起身出了臥房,一面叫人到廚房找些吃的,自己在正廳里踱步來打發時間,最后卻鬼使神差地進了姚菁瑩的臥房。青竹在屋內值夜,見他來了,一時猶豫著要不要叫醒熟睡的姚菁瑩,卻見君宇澤以食指壓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她沒有紅莓的活泛性子,不等君宇澤吩咐便審時度勢地退了出去。
君宇澤走到床邊,靜靜坐了會子,看床上的女人雖已進入睡眠,眼珠卻不得閑,睫毛也不停閃動著,時而皺眉,甚至無意識地揮手,似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在夢里發生。
姚菁瑩的確做夢了,夢見茶樓那幫男女不斷叫著“新掌柜”,不停地支使她干這干那,手酸了,腿也挪不動,只覺一塊大石壓在胸口,像被夢魘住,悶悶的透不過氣來。掙扎幾下便表情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床邊突然多出個人來,原應感到突兀的,尖叫甚至縮到床角,此刻的姚菁瑩卻從君宇澤身上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也不想問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了,問也多余,他注定不會說因為關心她才特地進來看看。唯一想做的只有緊緊抓住他的手,然后被他反握。
君宇澤順勢拉起她來,姚菁瑩脆弱到了極點,再也不想為那點兒可憐而浮云的自尊心而隱藏什么了,身子向前傾了傾,抵在君宇澤的肩上抱怨道:“他們白天叫我做了一天苦力,晚上還來夢里支使我,累死我了。”
君宇澤從后面輕輕拍她,破天荒地沒有譏誚她,也第一次沒用命令的語氣,而是環住她身子,很真誠地說:“不想去就別去了,君家養的起你。”
姚菁瑩想也沒想便搖起了頭,這活是蔚儒楓介紹的,雖然茶樓的情形與他信里的描述有些出入,然是去是留也總完全不顧及他的情面。再說了,叫那幫人用這么低級的手段,只花一天的時間就把她打敗,也太丟臉了點兒,這根本不是君家養不養的起她的問題。抱怨歸抱怨,叫她不去卻說什么也不甘心。
心緒稍稍平復了些,姚菁瑩將阿Q精神發揮到了極致,“這樣對我也好,做掌柜的總得先對每一個環節都有了解不是?”
君宇澤聽了微微皺眉,真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恢復能力,“女人還是不要太倔了,男人也不喜歡太強勢的女人。”
姚菁瑩聽出他語氣里的調侃,一時也來了精神,坐直身子調皮道:“你說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間,君老爺親近哪個多一點?”
君宇澤一愣,接著神情古怪地瞪了她一眼,“父親是個例外。”
向來富有八卦精神的姚菁瑩早就覺得奇怪了,東方琪的樣貌氣質較之葉凝鳳都略勝一籌,年齡也比她小,這些年一直安分打理著府內的事務,基本沒什么野心,性子又冷清,按說這樣的女人是最能激起男人的占有欲和征服欲的,然君明忠在家這段日子卻是到春陽苑多而去琪笙苑少,似乎對東方琪并沒什么感情,老一輩的感情還真夠撲朔迷離的。其實君宇澤心里更明白些,這些年君明忠過著閑云野鶴的生活,自己對經商也并不感冒,雖有部分家業交給君宇榮打理,大局上卻需要葉凝鳳的全權把關,她承擔了父親應擔的責任,父親自然想對她好些,與其說親近,不如說感激多一些。
想著,君宇澤不自覺地朝姚菁瑩看了眼,這個女人似乎很熱衷于在外打拼,而君家這份家業注定要由他來繼承的,那時她會不會扮演起母親的角色,自己則像父親一樣后顧無憂地走遍千山萬水呢?
“想什么呢?”姚菁瑩沒好氣地捅了捅他,真是的,跟她在一起就這么沒趣,需要靠走神來打發時間么!
君宇澤慌忙收回思緒,剛才的想法是萬萬不能說給這個女人的,她知道了八成就會擺出一副牛哄哄的表情,然后不以為然地笑他,想太多了吧?“沒什么啊,如果他們把你累垮了,我就去找蔚儒楓算賬。”
蔚儒楓,姚菁瑩對他直呼九王爺的名號微微有些驚訝,畢竟還是中央集權的時代,雖不在當面,百姓們也不能隨便直呼帝王家的名號吧?尤其像君府這樣的大戶人家,原應比平常人更在意這些。然轉念想想,亂世時他與蔚儒楓一同執行任務,不客氣地說,蔚家的天下有一部分是他幫著打下來的。所謂開國皇帝,無非是被前朝政府逼到走投無路時放手一搏,最初的揭竿而起為的也不過為了一頓飽飯而已,若能占上天時地利人和,再有一些運籌帷幄的手段,就很有可能被追隨者推到時代的風口浪尖,加冕稱王并接受天下人的膜拜。而這個朝代之后的帝王,無非隨著開國皇帝的一人得道而雞犬升天罷了。人說王侯將相寧有種,對于親身見證一個朝代崛起的君宇澤來說,或許更能體會這句話的含義,倘若他壓根就沒把九王爺當成王爺,直呼名號也就不難理解了。
想著這些,姚菁瑩突然特別好奇君宇澤以前的故事,蔚儒楓,葉玖弦,還有蘇家姐弟,講出來就是一部定天下血淚史啊。索性沒了睡意,又難得碰上君宇澤的好脾氣,便慫恿他講,君宇澤卻表現的興味索然,“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姚菁瑩不信,四年集訓加四年拼搏,加起來都能舉辦兩屆奧運會打跑一次小日本了,殺過多少人吃過多少苦,根本不是朝夕可以忘記的。然而他不愿說,姚菁瑩也就不再強迫。恰逢青竹進來稟報,“大少爺,廚房給您端點心的來了。”
“睡吧,明天好有力氣折騰。”君宇澤拍拍她,到門口時又補充了句,“把衣服換了,穿著睡會累。”
姚菁瑩郁郁寡歡地躺回去,睡不著,緩過勁兒的腦子又不自覺地想起了茶樓那幫男女。寧滄瀾比較活潑,幾個廚子都比較粗獷,李云秀喜歡含沙射影,打雜的似乎沒什么主見,喜歡跟著李云秀人云亦云。這些她都能接受,惟獨楊鳳儀,面上淡淡的,卻總感覺她的眼光中比其他人多些什么,具體卻講不上來……
再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