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發梳整齊。”當劉坤失魂落魄地從房間出來,被劉軍叫住。
劉軍和劉坤父子兩人有明顯的區別,劉軍黑瘦,劉坤白胖。一個衣著簡樸,一個衣著時尚,此時,黑瘦的劉軍拍了拍劉坤的肩膀,道:“人這一輩子都要經歷坎坷,你是男子漢,不要被眼前的困難所嚇到,挺起胸膛,勇敢一些,我和你媽,還有你姐姐和姐夫都支持你,就算是丟了工作,只要人自.由,還可以經商做生意。”
劉坤還是有些心虛,道:“我擔心走進紀.委的門就走不出來,爸,你陪我去吧。”
劉軍道:“我陪你到門口,你就按照我們商量的說,我相信那個方案是可行的,我估計省.紀.委和市.紀.委很快就要找你談話,甚至雙規都有可能,主動把問題說清楚,至少爭取一個好態度。”
昨天夜里,劉軍和劉坤連夜進行了商議,劉軍的想法是:“如今易中嶺被全.國.通.緝,被抓.住是遲早的事情,被抓住以后,那三十萬的事情肯定會被捅出來,在人.民.民.主.專.政.的鐵拳之下,任何意.志都將被粉碎,這是幾.十.年的經驗可以證明的事情,而黃.子.堤目前.逃到境.外,他被解.送回.國的可能性就要小得多,因此,把三十萬的事情推到黃.子.堤身上是一條可行之策。”“昨天回來的,辦了點事,明天早上的飛機。”李晶放下碗,道:“你吃了沒有吃點。”
“好,吃一碗稀飯。”侯衛東與蒙厚石見面之時,兩個人沒有喝酒,因此,侯衛東見到了清淡的稀飯,仍然還有些胃口。”
兩人坐在小圓桌前,喝著稀飯,吃著咸菜。
“黃子堤逃.出.國了,易中嶺被全國通1緝。”
“當時我在機場看到了黃子堤的夫人和女兒,就有了這個預感,如今國內官員流行裸官。”
喝著稀飯,談著閑話,李晶表情很自然,既表示了對侯衛東的歡迎,有沒有過分的熱情,這讓侯衛東很舒服的同時,隱隱也有些,異樣的感覺。
“你到嶺西來做什么?”
“寧玥當了代1理市1長,楊森林任了市1委1副1書1記,我想爭取進常.委,過來找找人。”侯衛東吃了一口脆生生的咸菜,嘆息了一聲道:“一山還有一山高,我不知道這種生活何時是個盡頭。”
“你煩了嗎?”
“有點”
李晶溫柔地看了侯衛東一眼,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道:“這十年你也辛苦了,稍稍把自己放松也不是壞事,你在沙洲是改1革1先1鋒,又搞國1企1改1革,又在南.部新區搞獨.立.王.國,壓力不小吧。”
侯衛東有些驚奇地道:“你現在很少回嶺西吧,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精工集團很大一部分業務放在嶺西,我必須關心嶺西的發展,沙.洲日.報和嶺.西.日.報我是每期必看,你的情況報紙上清清楚楚。”李晶這話是半假半真,她看這兩份報紙,固然是為了了解嶺西的發展,而更主要的原因,他經常能在報紙上看到侯衛東,特別是沙洲日報,如果接連好幾期都沒有侯衛東的消息,他的心里就空落落的.。
“兩個小家伙還好嗎?”
“很好,我準備把他們兩人都送到美.國去接受教育,假期就住在香.港,偶爾到嶺西看一看。”
侯衛東面對著李晶,卻覺得她與自己的距離是越來越遠,心里只覺得堵得慌,卻無法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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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李晶起得很早,他在衛生間照了鏡子,見自己。。。。。。年輕了好幾歲,便微微有些心酸,來到床前,。。。。。。。看著如嬰兒般熟睡的侯衛東,幾滴淚珠落在床上。
“我愛你”
“我永遠想著你。”
“但是,你有你的生活,我也要有我的生活。”
“我要讓兒子們受到最好的教育,要讓兒子同你一樣優秀。”
侯衛東醒來之時,見到李晶坐在桌前,看看桌上的稀飯和包子發愣,道:“你起得這么早.。”李晶將滿腹心事藏了起來,笑道:“我還得坐飛機,當然要起得早一些。”
出門之時,李晶緊緊擁抱著侯衛東,用舌頭親吻著臉上的每一塊皮膚,弄得侯衛東有些傷感。李晶忽然
劉軍還是陪著劉坤到了沙.洲市.委.大院,他看看劉坤進了大樓,不由自主地嘆息一聲,他知道這樣做也實在玩火,可是為了兒子,他也只得出此下策,看看兒子走進了市.委.大院,他暗自祈禱:“但愿黃子堤永遠不要回國,只要黃子堤不會國,劉坤就安全了。”
劉坤交代完了事情,果然如劉軍的判斷,還是很正常的走出了紀.委的大門,并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
“怎么樣?”
劉坤道:“紀.委的人是狗眼看人低,問清了材1料,還說我隨時要接1受調1查,經調查以后才給結論。”
他哼了一聲,道:“以前我到紀we,紀wei的人態度好得很,今天全部都在裝p眼蟲。”
劉軍很生氣地道:“你別總想著別人的錯誤,得想一想自己為什么落到這一地步,與侯衛東比起來,你”說到這里,他將到了口邊的話又吞進了肚里,在這個時候,他并不想刺激劉坤。
“還有那三十萬,你不能留在手里,要想辦法處理了,留在手里始終是個禍害。”
劉坤悶聲道:“我當不了官,手里總得有點錢,我想辭職出去做生意。”
“你沒做過生意,拿著三十萬,能辦什么事情?”
劉坤很有些痛苦,道:“姐夫是財.政.局.長,我從他手里找些事情,總是一條生路。”
他工作四年來大部分時間在當領.導,又給黃子堤當了一段時間的秘書,正.規.收.入雖然不多,雜七雜八的灰.色.收.入卻也不少,存折上還有將近二十萬元算是合法收入,再找爸媽和大姐借一點,從銀行貸一點出來,也就可以勉強開個公司了。
晚上,劉軍找到女婿季海洋,季海洋與劉軍以前是同事,現在算是父子,兩人關系挺好。
聊了一會,劉軍落了淚:“劉坤不爭氣,我們給他創造了這么好的條件,都被他浪費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他現在想辭職做生意,我覺得劉坤在仕.途上已經沒有發展前途了,他現在把事情推到了黃子堤的身上,如果黃子堤被引.渡.回.國以后,他還是有牢.獄.之.災。”
季海洋很理解劉軍的選擇,作為女婿,很多話他實在不好說,只是道:“我現在還在財.政.局的位置上,既然他要做生意,我可以介紹一些業務給他,只要是合法賺錢,拿起來心安理得,晚上能睡得著覺。”
第二天,痛苦萬分的劉坤上交了辭職信。
緊接著這一段時間,省.紀.委、市.紀.委多次找劉坤談話,除了這三十萬,劉坤還有選擇交代了黃子堤與外地商人的兩次交易,這位省.紀.委偵辦黃子堤案件提供了線索。
在交代問題之時,劉坤按照父親劉軍的交代,只談外地商人與黃子堤的交易,凡是涉及沙.洲.市的干.部他就盡量繞過,只要本地的事情不被搞大,劉坤也就有了容身的位置。
與此同時,在劉軍的堅持下,劉坤還是將三十萬交到了廉.政.帳.戶,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我的三十萬哪!)
劉坤辭職以后,女朋友谷枝毅然決定與他分手。(我的女朋友啊!)
聽到了劉坤辭職的消息,侯衛東也有些默然,雖然他與劉坤一直性格不合,可是從沙.洲學院一個寢室以來,他就和劉坤糾纏在一起,至今已是十來年,此時劉坤終于黯然退出了沙洲的政治舞臺,是否受到牢獄之災還是未知數,他還是有些不忍。(侯哥,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兄弟一馬吧劉坤)
只不過,每個人的道路是自己所選擇,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責任,劉坤也要為他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嗎?”侯衛東坐在金星大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著車窗下面車來車往,不禁詢問了自己。
這一次他來到嶺西,是為了常1委職務而來,寧玥成為代1市1長以后,楊森林由常1務1副1市長改任為市1委1副書1記,這也是平衡之道。
此時,沙1洲市1政1府就差一位常務1副1市長,而沙洲幾位副1市長,侯衛東年富力強,很有競爭力,他當然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今天,他和蒙厚石一起來到嶺.西,就是為了和省1長1朱1建國見一面。
等到了五點,蒙厚石才打來電話,道:“衛東,建國省長臨時有事,今天晚上不能出來了。”
侯衛東笑道:“秘書長,那我們一起去吃飯,我帶你到一個好地方,沙洲印象,這是沙洲人在省城開的飯館。
吃罷晚飯,蒙.厚石到其二哥家中,侯衛東沒有辦成事,心情也不大好,他讓駕駛員和晏.春平留在酒店,自己開著車在嶺西街道上漫無目的的逛著。
不知不覺,他將車開到了李晶的樓下。
這半年時間,侯衛東和李晶聯系甚少,每次打電話,談的最多的是兒子,他進入了小區,抬頭看了看那扇窗戶,卻意外的發現窗中閃著燈光。
“你在屋里嗎?”
“我在屋里,你在小區?趕緊上來。”李晶的聲音帶著驚喜。
進了樓,小屋依舊,李晶正孤身一人坐在小圓桌邊吃飯,菜很簡單,一碟咸菜,一小盤香腸,稀飯里有些菜葉。
你個人,什么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