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脖套布置完畢,陳安和甄應全一起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么問題后,開始各自領著人去到預定的位置。
這次圍捕,沒有交口、坐交的說法,全靠十來個人一起圍攏轟攆,只要壓縮這些野山羊的活動空間,將它們趕入布置了吊脖套的那片林子就行。
甄應全等人防止這些山羊跳到峭壁上不上不下或是翻過山梁,陳安、馮麗榮和宏山再加上另一個獵手防止山羊沖出山溝跑到別的地方,陳子謙、宏元康和陳平三人動后面轟攆,三方人成兜狀進行合圍。
山羊的速度快,能跑能跳,圍捕比拼的就是速度和耐力。
相隔兩三百米的距離,又是這種難行的地方,想要進行及時攔截,其實挺有難度。
從后面轟攆,肯定沒啥問題。
被攆到甄應全他們所防守的上坡方向,一個個也很難逃脫,總能攔截下來。
難度最大的,其實還是陳安他們幾個防守的山溝,一旦阻攔不及時跑脫,那就躥入別的林子了,之前的布置也就成了無用功,但有四條獵狗輔助,陳安也很有把握。
分工完畢,一行人遠遠地繞開,從后面和兩側前去包抄。
“吼……嗬……”
等到三方人手就位,陳子謙、陳平和宏元康三人,立刻排成一排,大聲轟攆。
吼叫聲陡然迸發,還在山坡上采食草葉或是在山石上舔舐鹽分或是躺在地上烤著早上溫暖太陽的山羊,一下被驚得竄跳起來。
本能地,它們發足往前奔逃。
山羊的奔跑速度極快,跳躍能力也不得了,那些一兩米的灌木叢,都能輕易被越過。
宏元康、陳子謙和陳平三人,一邊大聲吼叫著,一邊狂跑著追趕。
本能地,那些驚慌逃竄的羊群在領頭公羊的帶領下,朝著高處陡峭的山坡上跑。
跳到崖壁高處的山石上,是它們躲避危險的方法之一。
只是,還不等它們靠近陡峭的崖壁,石崖上面甄應全等人的轟攆聲也陡然爆發出來,又被嚇得山羊群一下子往山坡下邊逃竄。
有幾只竄跳到峭壁上面站著,如果換作一般前來捕獵的野物,上不去就只能在下面蹲守,但它們面對是人,幾個石塊或是土團扔下來一打,也被紛紛驅趕著跟上其它山羊。
那么多山羊,在山坡上奔行,很容易就能捕捉它們的動靜。
但羊群的速度太快,逃竄起來,如同風卷山崗,一路上嘩啦作響,那速度哪是人能輕易比得過的。
所以,除了后邊追攆的陳子謙他們三人,分在懸崖上方和山溝里的人,都是分段安排在野山羊容易突圍的位置。
人與人之間,相隔著幾十米,這其中的間隙,成為山羊鉆空子的地方。
這就要求彼此間要默契地配合,前后得及時進行阻攔,防止跑脫。
宏山最能跑,被安排在最后,接著是村里的另一名攆山人,再往下是馮麗榮,然后是靠近布置繩套的林子,陳安領著狗在那里守著。
因為幾人不但要防止羊群朝著山溝沖下來跑掉,還得往上坡方向壓縮范圍,將羊群趕入林子。
后面有人轟攆,上方山崖頂上也受阻,羊群自然狂沖下來,先是被宏山陡然爆發出的呼吼驚得往上跑,接著又是突然竄出來的那個叔輩獵手。
眼看到了他那里,跟不上羊群的速度,排第三位的馮麗榮立刻掉頭回來幫忙攔截。
并果斷地朝天開了一槍。
火槍的聲響大,效果很好,立刻將即將突圍出來的領頭羊嚇得掉頭又往上坡方向跑,連帶著羊群也跟著逃往上方。
一槍過后,馮麗榮一邊呼喊著,一邊繼續往陳安所在的方向去幫忙。
陳安領著獵狗,在最后面,看著山羊一溜煙地往前狂奔,很快越過自己所在的位置。
眼見羊群又準備斜沖著下來,要來不及攔截了,他往頭羊的前方扔出一塊石頭,沖著幾條獵狗發出指令,四條獵狗立刻狂吠著躥躍出去。
那幾條獵狗那速度可就不比山羊慢了,超前攔截追趕,領頭的山羊立刻掉頭,又往山坡上跑。
幾條獵狗追攆得急了,里面的公羊眼看要被咬,調轉頭高高地躍起,像是頂架一樣,朝著最先跑到的招財撞了過去。
獵狗可比它們靈活得多,紛紛跳開,不斷地沖著那只山羊狂吠。
那山羊也兇猛,誰靠得近,就悶頭朝著誰追攆,一時間陷入僵局。
但其實,它們只是中小型的食草動物,四條狗任何一只,真的放開來咬,都能輕松對付它們。
眼看別的羊群跑遠,這只勢單力薄的山羊也不敢逗留,掉頭朝著羊群追趕。
陳安也是發足狂蹦,穿過林子往前面趕。
三方人手,吼叫聲在山谷中繚繞不斷,再伴隨著獵狗狂怒的吠叫,迎來山鳴谷應,這哄鬧的氣氛,那是山嶺中的野山羊經歷過的,無不驚慌失措地四處亂闖,又被一一攔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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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方的人手和后方的人手不斷收攏包圍范圍后,羊群如同預期的一樣,一頭扎進布置了吊脖繩套的林子。
野山羊們只顧著往前奔逃了,哪里有林木縫隙就往哪里鉆。
而往往越是這樣,越是直接撞進早布置好的吊脖套圈口,被往前一拖拽,圈口立刻收縮套牢,勒住脖子,往后退,又被頭上的角掛礙,根本就跑不掉了。
尤其是領頭羊被圈住,其余的山羊也亂了陣腳,在林子里面四處驚竄。
陳安不敢大意,繼續一路往前狂奔。
那么多羊,如果是散亂地在林子里亂竄,那很容易上套,可如果一味地跟著領頭羊,那數層繩套也只能攔住其中一部分,其它的還是很有可能順著前面的羊闖開的缺口逃出去。
必須得趕到前面攔截住,讓它們就在這片林子里四處亂竄,加大中套的幾率。
這都是早已經做好安排的。
不只是陳安,甄應全也在奮力往前趕,然后從陡坡上下來,幫忙攔截。
果然有七八只沖出吊脖套的范圍,也被兩人及時攔回林子。
驚慌竄跳間,紛紛中套。
那是好幾層繩套,數十個圈套,在林子里布得密密麻麻的,山羊群在里面一陣驚慌亂竄后,漸漸地到處是山羊的叫聲,竟是一只都沒跑掉。
這是陳安都沒想到的結果,如此圓滿,他本來還想著,肯定多少都會有些遺漏的,還得進行二次布置圍捕。
“成了!”
大口喘著粗氣的甄應全看著林子里面被套住的不斷掙扎竄跳一只只山羊,滿臉興奮。
“得趕緊動手,時間長了,勒住脖子,會被勒死掉的,那就可惜了。”
陳安也是跑得心臟砰砰直跳,但心里卻很高興,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合圍,安排得當,山羊都沒有跑脫。
接下來,所有人從四面圍攏進樹林里,互相幫忙著將一只只山羊脖子上勒緊的繩套松開,轉而拴到羊角上,然后拴到樹上。
事情忙完,輕點一遍,大的雄羊五只,大的母羊十一只,還有半大小羊九只,一共二十五只羊。
看著這累累碩果,一個個都興奮得不得了。
打一輩子獵,何曾見過如此豐碩的收獲。
上次陳安他們四人,一下子打回去三只山羊,就已經在村里引起轟動了,這次十一個人,精心設套,一下子套中那么多,更不得了。
稍作休息后,一幫子人就在林子里拿著開山,砍了木棒,簡單修整后,用釘子釘制了五個木籠,再用帶來的鐵絲進行捆扎加固,然后由馮麗榮領著四條獵狗在這里看守,其余十條漢子,兩兩一組,用杠子抬著裝進木籠的山羊,往回走。
這來回一趟,就有兩三個小時的路程,一個個連吃飯都是在路上順道啃點干糧,不敢停歇。
將羊抬到石河子村,借用公房關了起來。
一幫子人整整跑了三趟,最后那一趟更是大羊、小羊一起混裝到籠子里帶回去,回到石河子村的時候,都已經天黑了。
第二天,如法炮制,還是這么幾個人,將另一群八只羊也一并抓了。
待回到石河子村以后,宏元康親自往公社畜牧場跑了一趟,跟畜牧場聯系,專門派了一輛汽車到村里來。
三十三只羊被一只只裝上車,周邊用竹子捆綁圍成柵欄,防止山羊竄跳出來,當天就送往縣城。
隔天,公社畜牧站站長和宏山家姐丈,專門將錢送來石河子村,大大小小,共計賣了一千五百三十八塊錢。
這可是不得了的收入。
錢到手,一幫子人在宏山家權衡,畜牧站站長和宏山姐丈在這次聯系中也出了不少力,還提供了車子之類的方便,兩人一人分了五十塊錢。
剩下的一千四百三十八塊錢,兩個發現羊群的,陳安拿了兩百二,另一人拿了八十,余頭的三十八給了宏山家,是他們負責的聯系,剩下的一千一百塊錢,一人一百。
也就是在這兩天的捕獵中,陳安、陳子謙和馮麗榮,分了五百塊錢。
其余的雖然每人只是一百塊錢,但這是兩天的創收,換作平時,哪里可能一下子弄到這么多錢,一個個也都心滿意足,對這樣的分法毫無異議。
各自回家的時候,還紛紛笑著,再有這樣的好事兒,要叫他們,關系上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他們都很清楚,陳安完全可以就叫上宏山家父子倆,完成這個事情,只是多點折騰而已,這是好意。
這可把其他人好好羨慕了一把,那都相當于一家多了只大肥豬了。
折騰了兩天,第二天一家子休息了一早上,下午的時候,陳安和陳平,兩家六口人,把精力全集中在修山道的事情上,就連兩個小侄女,也跑來端著撮箕,力所能及地幫著撿石塊鋪路。
第二天又忙活了一天,算是把這條小徑給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