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巴山獵耕記

第378章 三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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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回到屋子,找來紙片,往上面倒了些黑火藥,像卷煙一樣卷成長條,一端擰起來,另一端則是簡單疊了一下,防止火藥撒出來。

這樣的東西他做了幾個,他提著柴刀和鋤頭就出了院子。

讓陳安沒想到的是,那個藏在刺蓬里的葫蘆蜂居然做得挺大,這山石坡面上灌木叢生,也就放羊的時候羊群會從這里經過。

放羊的人一般從對面的小路跟著羊群,防止羊群闖入莊稼地,幾乎不會上到這山石坡上。

蜂巢隱藏得很好,在對面小路上根本看不出來,他到了近前才看清楚,黃生生的一大個葫蘆包藏在里面,筑巢時馬蜂啃噬樹皮的緣故,包藏的那些枝葉都枯黃了。

陳安剛一靠近,還隔著三米遠,那些葫蘆蜂就警覺地鉆出來,在外殼上胡亂地爬動。

看得出,它們平日里沒少被驚擾。

再看看周邊那些黃羊腳印,就知道怎么回事兒了,估計從這里經過的黃羊,平日里也沒少被蟄。

陳安退遠一些,從松樹下找來一些干燥的松針,這才又小心靠近,看清楚蜂巢洞口,等馬蜂稍微安定后,他點燃卷著的黑火藥,從洞口塞了進去。

火花噴射中,帶出大團濃煙。

葫蘆蜂巢里面,一下子炸鍋了,嗡聲大作。

他不敢遲疑,接著點燃那些松針,塞到蜂巢下面,很快熊熊燃燒起來,火焰將蜂巢包裹起來。

馬蜂很怕火藥煙子,量足夠多,能將它們快速熏暈過去。

那些爬出來的,也一下子被火焰燒掉翅膀,掉入火中,被燒得噼啪作響。

陳安退到一旁等著,看著火勢將那刺蓬也給點燃,不過三分鐘時間,那葫蘆包都被燒得掉了下來。

趁著這時機,他將那些巢脾一塊塊地取出來,將那些趴在巢脾上的馬蜂,用折下的枝葉掃入火中燒掉。

已經是非常熟悉的操作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在他將九塊滿是蜂蛹的蜂巢給取出來以后,也就只剩下一些外出歸來找不到巢穴的散蜂亂飛。

這些散蜂即使還有不少剩余,沒了蜂王,注定廢了。

陳安沒有管它們,繼續去處理另外一群地葫蘆。

那地葫蘆比刺蓬里的葫蘆蜂更好處理,點燃火藥往洞口塞進去,用泥巴將洞口堵住,悶上三分鐘,動鋤頭直接開挖。

挖出來的時候,里面的馬蜂全都是昏迷的,陳安用松針點了把火,將那些馬蜂掃進火里,輕松處理。

這群地葫蘆不大,只有五個巢脾,但蜂蛹也很滿,少說也能摘出冒尖的一大碗。

他帶著那些蜂脾回到家,兩口子在廚房摘蜂蛹就摘了一個多小時。

馮學恩跑去上班,沒有開館子,這些蜂蛹也就沒了銷路,只能是自家吃,吃不完的油炸出來,用罐子封存著。

傍晚的時候,耿玉蓮背著一大背篼豬草回來,陳子謙和宏元康兩人也放羊歸來。

兩家人都養了些黃羊,平日里放羊,也喜歡湊在一起。

陳子謙要招呼兩只熊貓,這兩個小家伙一路走走停停,陳子謙只能在后邊不斷地叫喚、引誘,一聲聲“圓圓、滾滾……果賴!”都喊出了夾子音。

羊群是宏元康幫忙趕回來的。

到院門口,羊群自動分成兩幫,陳安家的那些進了院子,宏山家的則是順著路往回走。

陳安聽到響動,跑出去將羊群趕回圈里關好,順帶讓宏元康等一下,他回家端了一大碗蜂蛹出來,讓他帶回去嘗嘗。

接下來兩天的時候,陳安一直在忙著處理馬蜂的事情,從東邊的半山坡上找了三個,青溝那邊找了四個。

低處的或是土里的,直接煙熏火燒,在大樹尖稍的,他直接動用獵槍,將它們打下來,待亂飛的馬蜂稍微安定后補上一把火。

這些馬蜂處理掉以后,屋后石崖上的蜜蜂總算是恢復正常了。

一家子的生活規矩,變得很平靜。

馮麗榮每天在家,領著孩子,順便打理家務,在孩子睡著以后,也抽空去地里弄些豬草、草葉回來喂豬和寒號鳥,做著早飯、晚飯。

耿玉蓮每天都去那片瘦地上邊的山上,刮些林間的腐殖土,用背篼背回來,堆在地邊發酵著,等到來年散到地里,增加土地的肥力。

回來的時候,也會帶上一背篼松針回來,堆在圈房邊,用來墊羊圈、豬圈,這也是在積肥。

而陳子謙則是去青溝,領著瞿冬萍處理那些山坡上的山石,像盤龍灣一樣,修出一臺臺窄地,用來在來年栽培茶樹,下午的時候,則是領著圓圓、滾滾去放羊。

那些扦插的大葉茶,已經基本成活,長了細密的小根,也抽出了新的枝條,明年開春的時候,就得進行移栽。

陳安去跟著看了一下,圓圓和滾滾確實很乖。

事實上,它們大部分時間,除了吃就是睡。

到了野竹林里面,自己選著竹葉吃飽,或者打鬧一陣,要么就直接在竹林里躺平,或者爬到樹上趴著睡上一覺,天氣特別熱,還會到山溝的水塘里泡上一陣。

就是來回的路上比較麻煩一些,經常是拖拖拉拉地不肯走,走著走著,一屁股跌坐在路上,任憑怎么叫喚,就是不動。

這也就逼得陳子謙不得不拿出瓶瓶奶這制勝法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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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下司犬也有了名字,一個叫小白,一個叫小黑,簡單粗暴。

三天下來,它們算是被狗幫給接納了,旺旺和嬌嬌放開后,也不會再去咬它們,整天跟在狗幫后面,屁顛屁顛的,偶爾也會打鬧一下。

陳安則是早晚練習一下蚩尤拳,在處理好馬蜂群以后,身體的疲憊已然清除,腿腳的浮腫也已經消散。

第四天早上,他帶著獵槍,背著藤繩,留下兩條沒有狩獵能力的下司犬,領著其余的獵狗進山。

他可沒忘記在給孩子辦滿月酒的時候,村民給他說的坨坨巖那地方有著崖柏的石崖,他當即找了過去。

石崖上有崖柏,往往也會有喜歡以松柏為食物的寒號鳥在。

只是,石崖就在坨坨巖村子的背后,距離村子太近,很多人都知道五靈脂貴重,怕是不會給他留下。

但陳安就是沖著那些崖柏去的,只是抱著一點期望,萬一懸崖太過陡峭,若是有五靈脂,沒人敢去弄,說不定自己也有機會。

花了一個半小時,他趕到坨坨巖的時候,正是坨坨巖這山村炊煙裊裊的時候。

站在背后的山坡上,向下望去,坨坨巖村子就像一彎月,鑲嵌在群山的夾縫之中,東河蜿蜒而過,田地依偎著河流,村居依偎著山腳。

山坡上有不少山核桃和毛栗子,有不少村民在里面撿拾著,不時呼喊兩聲。

陳安沒有去驚動他們,從一側繞到村子背后,找到了那片石崖。

石崖很陡,如同刀削一般,得有十多丈的高度,有不少地方,山石突兀出來,下邊凹陷下的位置很難觸及到。

陳安先順著石崖腳底看了一遍,果然找到幾個崖柏的陳化料樁子,還有幾棵造型挺好的活著的崖柏,料子不大,但拿回去做成盆栽挺不錯。

確定好目標后,他上到崖頂,選著位置綁好藤繩,打了升降結,用蛇皮袋裝了工具,順著石崖下去,進行采挖。

石崖上確實有寒號鳥被驚飛出來,只是,如同預想的那樣,石縫或是石洞里的五靈脂早被人收了。

花了大半天時間,弄到七八個成化料疙瘩,也采挖下四棵莖稈扭動飄逸造型不錯的崖柏。

至于那些不容易夠到的,他也不勉強。

就采挖下來的這些,就足夠他背了。

傍晚回到家里,陳化料送進倉房放著,活著的崖柏則是進行了栽種,一直忙活到深夜。

第二天,陳安早起,邀約宏山一起進山。

他打的主意很簡單,秋季是采藥的好時節,好多藥材都到了采收的時節,他主要以采藥為主。

至于野物,到冬季采不了藥的時候,再去折騰。

在山里遇到麂子,他不介意打回來做肉,遇到野豬,也打上一只,犒勞一下獵狗,如果遇到香獐子、黑娃子或是豹子,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當然,遇到竹溜子、獾子、果子貍等野物,也不能放過。

宏山早就等著陳安了。

事實上,這兩天他也沒少在山里折騰,挖了一些草藥回來,還運氣很好地找到了一大棵厚樸,被他剝了皮,收了種子背回來。

這是一種葉片大得像是芭蕉扇的樹木,葉片的葉脈頂端還天然的開裂形成一個開叉。

厚樸在山里剩下的不多,皮是一種名貴的藥材,花和種子都能入藥。

價格雖然只是三四毛錢一斤,但勝在量大,那棵厚樸,估計能給他帶來至少三十塊錢的收入。

在陳安找來的時候,宏山也正準備上山,正在收拾東西,見到陳安,他大喜過望:“準備往哪里走?”

陳安略微想了下:“往北邊……陰地溝那邊,攆山的時候,我記得在山里看到不少山茱萸,這個時候果子紅了,正是采摘的好時候!”

三月是山茱萸化開的季節,山坡林木間,不時就能看到一片片淡黃。

它也算是一種名珍貴藥材,藥用部分是它的果實,長得有點像枸杞,中藥里頭稱“萸肉”,有滋補肝腎的功效,六味地黃丸里便有山萸這味藥。

此時,正是山茱萸采收的時節。

山里比較常見,也就意味著量大,盡管收購價格不高,但一天采摘下來,拿回家里面晾干,積少成多,每天也會有十來塊錢的收入。

村子附近這些山上的,早就被人采收了,想要有好的收獲,只能往更深的山里走。

陰地溝,距離村子差不多二十里地,屬于深山區域,普通那個村民很少到那種地方。

陳安之所以想著往那邊走,心里還有著盤算。

他可沒忘記,那是蘇同遠那掛掉的師傅高大春尋找了大半個月財寶的地方。

他之前花了不少時間在那里折騰,后來在掏蜜蜂的石洞中弄出些銀元,不知道是不是高大春的老輩子留下的。

還有那些領著獵狗在山里轉悠的人所尋找的東西,會不會真是張獻忠的藏寶也不知道。

這場洪澇過后,不少地方山體滑坡,加之流水沖刷,如果真有藏寶,那些埋藏在山里的東西,會不會顯露出一些來?

借采藥攆山之機,碰碰運氣也不錯,三不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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