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五百四十一章,治家(三)

古代言情

看著書案上那一大堆厚厚堆積的案卷,妙姐兒不能不板起臉來,她一點兒對朱宣嬌語的心情也沒有。

“人家理家這么辛苦,每天早出晚歸,隔上幾天還要夜里去查一下上夜的人,”妙姐兒這些天里的辛苦一下都冒出來,氣呼呼回身幾步坐到榻上,對朱宣這才開始撇起小嘴道原來表哥,你還真的是在輕閑呢。”

朱宣對于這樣的指責,一點兒也沒有覺得有哪里不對,反對跟在妙姐兒后面,夫妻對坐下來,南平王抖一抖衣擺,有三分得色地對的小道看表哥很能吧,都留著等你呢。”

妙姐兒先是倒吸一口涼氣,再看一眼那一書案的公事,驚愕與不信的表情浮現在臉上,撇著的小嘴開始嘟起來,先是不樂意一下,然后才收起紅唇輕輕一笑,夸獎朱宣道表哥,你真的很能,我最多和你分一分,一人一半。”

“好,”朱宣聽到妙姐兒這樣說,立即站起來攜著妙姐兒走到書案,夫妻開始分公事。

朱宣打開一個,隨手就看一眼,然后放到一邊這是妙姐兒,”再打開下面一個看一眼這是表哥的。”

不一會兒,就分出來近一半,妙姐兒不能再站著只是看不,因為歸的越來越多,學著做這些事情當然很好。

可是,前提在于。。。。。。。人家已經是非常非常的忙,沒有聽到現在夜里隔個幾天還要坐上小轎去查一下上夜的人,看著這一堆越來越多,而朱宣那邊只有幾本,妙姐兒一臉笑容地:

“表哥你真辛苦,你歇著,我來分好了。”這句話一說完,朱宣立即袖手站到一旁去,道好。”句句句句同意,妙姐兒索性坐到書案后面朱宣常做的位置上去。

看著剩下的那一堆,順開來一看,念出來緝捕盜賊,這個批給鐵將軍。”自言自語的話一說出來,手邊立即多一支筆,朱宣含笑把常用的筆打開筆套,再打開青玉硯臺沾上墨,候著妙姐兒這一句,馬上把筆遞到她手邊。

坐著正在想著這個給鐵將軍的妙姐兒順手就接過筆來,在上面寫上幾個字,然后放到一邊等墨干。

再打開一本來,依然很簡單,新城里新報上來的田稅等,妙姐兒把剛才擱置下來的筆拿起來,再批上幾行字。

如此這般批過五六本,妙姐兒才明白,小臉兒又繃起來,手里還拿著一本公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朱宣,書案旁站著的南平王正在研墨,看到妙姐兒這樣看著,忍俊不住笑一聲,問道給你研墨還不好嗎?”無錯不跳字。難道不對。

妙姐兒又三分氣鼓鼓的,看著一向英俊威武的朱宣此時站在書案前,手執一塊墨錠正在研墨研得很起勁兒,再看看無端到手邊的筆,最后再看坐在書案后,手上正拿著的公事。

書案后響起沈王妃一聲嬌嗔道我在這里忙著呢,人家忙著呢,表哥你在一旁閑著?”真是讓人不能,不是一向很勤政。

朱宣覺得妙姐兒在冤枉,打一個哈哈把手上的事情給妙姐兒看表哥,在給你研墨。”妙姐兒覺得有些牙癢癢的,此時不是在錦帳內,所以只能先癢著。

“你快看,有這么多呢?”早就翻看過的朱宣笑容滿面催促著的小王妃快點兒,你還要看著準備晚飯呢,難道當家的王妃不給晚飯吃嗎?”無錯不跳字。

沈玉妙低下頭來繼續看的,然后往外面喊人如音,”如音聽到這一聲趕快走進來,看到王爺和王妃一個站在書案旁,一個坐在書案后,兩個人都是笑容滿面,象是有高興的事情。

“再過半個時辰就可以傳晚飯,昨兒商隊帶的葡萄酒打開一瓶,王爺素日愛吃的菜再添兩樣,從我份例里出。”埋首在公事中的妙姐兒這樣交待如音。

如音笑著出來,王爺和王妃就象兩個小孩子,一會兒兩天象是話少,一會兒睡下來,房里還笑聲不斷。

朱宣看看研好的墨足夠用,自在地走到一旁錦榻上,從榻旁拿過一個棋盤來,歪在錦榻上打棋局。

“表哥,商隊的人以前是休息多久,再出去?”妙姐兒從書案不抬頭問一下朱宣。朱宣也沒有抬頭,還在看著的棋局,回答道休息半年再出去吧,要過沙漠還要飄洋過海,多休息一陣子再出去,再說你還要備上才行。”

妙姐兒嗯一聲手里拈起筆,在公事上寫著字,再對朱宣道他們帶的我都很喜歡,

府里不少人來求我,說下一次商隊出去要跟著一起去。”

黃沙漫漫,大海驚濤也擋不住人求財求新奇的心。朱宣手指拈起一枚白玉棋子,正在思量著往哪里放最合適,聽到妙姐兒的這句話,笑一笑道如果表哥能去,表哥也想去。”

把棋子輕輕“啪”一聲按在棋盤上,朱宣換一個姿勢歪著,才對妙姐兒道聽聽他們說的游歷,讓人聽了只是心動。”黃沙漫漫,大海驚濤,商隊每一次,朱宣都要親自見一見,然后聽一聽見聞,聽完南平王只恨俗務纏生,不得一去。

朱宣提醒一下妙姐兒道晚飯時,讓帶商隊的老劉頭一起吃飯,聽他說路上的事情比說書的還要好聽呢。”

“嗯,”妙姐兒輕聲地答應一下,然后從公事上抬起眼睛對朱宣有幾分黯然道說這次又有幾個人沒有。”沙漠的太陽,沙漠里缺水,沙漠中的風暴,就這還不算上海上風波飄搖。。。。。

的人固然是一家都高興,不的人只能對著一堆錢哀哀哭泣。

朱宣過一會兒才道每一次都有回不來的人,所以要去的人,讓他們想好。經常去的那幾個人都是走過幾次的,真是福大命大。”朱宣心想,跟打仗一樣。

一只手捧著瑪瑙棋子盒,另一只手把玩著里面圓潤棋子的朱宣看一眼妙姐兒,專注地在批公事,這一會兒已經沒有黯然的神色,眼前一堆事情,哪里還有多黯然的。

因為朱宣說帶商隊的老劉頭比說書的還要好聽,晚飯時候就喚了這個帶商隊的人一起用飯,就是朱宣也在等著聽他。

南平王還有一件事情要問老劉頭,夫妻兩個人是在錦榻上對坐著用飯,榻上單設兩張席面,一個是老劉頭,一個姓施,也是商隊中能干的人,這兩個人都有認路的本事。

榻上的朱宣和妙姐兒是葡萄酒,而老劉頭卻愿意王爺賞酒喝,這是一個干瘦的老頭子,精神很好,對王爺道還是咱們中華的酒好喝,就是帶出去,也是一本萬利。”

朱宣先問的事情你帶的那一件衣服,那是能穿的嗎?”無錯不跳字。坐在對面的妙姐兒忍住笑,老劉頭前年走的時候,朱宣說外邦的衣服有好看的給王妃帶。

果然就帶了,這一件衣服讓朱宣大為困惑,這是一件衣服,手臂脖子都露在外面,卻是一件無領無袖的西洋衣服。

老劉頭就王爺要問,忙回答道異邦人就是這樣,前兩次回過王爺,異邦的女子都是可以拋頭露面的,就是公爵伯爵,也是這樣的衣服。這一件衣服在異邦是給伯爵穿的。”

朱宣只能釋然,權且聽著,因為他不,也沒有見過。想來衣儀之邦的泱泱中華,女子就是夏天穿衣服,也是不露肌膚的。

看一眼對面坐著的妙姐兒,倒象是好笑的樣子低著頭吃飯,朱宣問妙姐兒道你又笑,難道你這衣服是穿的?”

然后不等妙姐兒回答,自作主張的問一聲老劉頭道想來這應該是半件衣服才是,一定還有一件套在里面的。”

妙姐兒強忍才把笑意忍下去,聽著榻下的老劉頭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回王爺的話小的不敢欺瞞王爺,這實在是件伯爵去舞會的禮服。”

舞會?南平王很是想像一下,然后笑一下道這我倒不懂了,難道一位伯爵,就穿著這樣的衣服,跑出門去跳舞給人看。”

跳舞給人看的是舞伎才是,是伯爵做的事情。南平王很是不明白。

這一頓飯吃得妙姐兒覺得忍笑忍得太難過,老劉頭和姓施的那一位伙計費上一頓飯的唇舌,對著王爺解釋異邦人能參加宮廷舞會的都是有地位的人。

房里的丫頭們也是用手捂著嘴,羞紅臉一起偷偷地笑,哪有尊貴的還讓人親的手,而且是禮節。

這一點兒朱宣以前倒是聽說過,商隊兩三年才往返一次,朱宣總是聽過兩次,而且每一次聽說過后,他心里是有幾分想看看,皇后讓人親手是樣的景致,南平王更愿意看這個。

妙姐兒聽到這里,就要看一眼朱宣,果然是看到朱宣臉上一臉的綺思。

入夜時分,毅將軍還在的房里玩笑,如音服侍王爺王妃睡下來也走,一進門就看著毅將軍笑。

商隊給小王爺們弄來一些異邦人的衣服,毅將軍頭上正戴著一頂帽子,房里的丫頭們無一不笑的,朱祿也看著可笑,道敢是異邦的人都象這樣子出門去。”虧那個老劉頭居然還說,這是人人都有的。

對著小王爺朱祿是沒有說出來,其實看起來只怕象是一街的猴子。毅將軍在房里玩著商隊帶的。

正房里,妙姐兒和朱宣也在逗樂,朱宣一身淡青色的小衣,看著妙姐兒穿上那件異邦所謂伯爵跳舞才穿的衣服就開始樂。

“這衣服不,”朱宣手撫在妙姐兒白生生兩條露出來的手臂上,道以后你當寢衣穿吧,在房里穿給表哥看。”

妙姐兒則看著大大下擺的裙擺,道我穿這個睡覺,這床上就睡不下表哥了。”朱宣這一會兒對這衣服很滿意,道以后只和表哥在房里,你就穿這件衣服。”不然平時的時候讓妙姐兒給表哥看一下,她還不好意思。

“我看還是收起來吧。”妙姐兒拖著裙子走到一側換衣服的房里,換上常穿的一件衣服這才重新。

朱宣也覺得這樣看起來更舒服,可是還是抱著妙姐兒逗她道時候再穿給表哥看。。。。。。”

“表哥,你把書房里那一堆事情都做完了,我再穿給你看。”沈玉妙覺得這個時候正好來說這個。

朱宣又樂起來道好,你等著。”手順著妙姐兒的手指也撫在她水紅色衣襟上系著的同心結上,對著妙姐兒的小臉親下去天天帶著這個,表哥真喜歡,再給你一個好的。”

窗外樹影搖動,卻是一陣微微的春風,如音和朱祿看著毅將軍睡下來,這才一起出來,在廊下如音停住腳,看一眼院內的老桂樹,今年一定又是桂子連連。

春暖的都送進來陪小王爺了,若花去年也生了一個男孩,王妃已經說過,過兩年正好陪伴閔小王爺。

想著往前面一看,果然那個沒有心沒有肺的朱祿又不見蹤影了,如音輕咬了牙,這個人從來不會等人,等我有了孩子,再要你好看,哼。如音這樣想了,也回房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朱宣照例是早起來去到書房,朱壽朱福迎上來,朱壽先回話道按王爺的吩咐,奴才備馬在門外候著呢。”

看一看天色,幾多云彩,朱宣交待朱壽象是有雨,備下蓑衣。”然后走進書房里來,從書案上拿起昨天妙姐兒批的公事,一一看過,不合適的再執筆改,這才從抽屜里取出一張信箋來寫上兩行字,候墨干折好遞給朱福王妃要是問,就把這個給她。”

朱福答應一聲是,接過信箋,看著王爺和朱壽一前一后地走出書房的院門。并沒有太多的事情,把批好的公事一一送走,然后就是那位報上來節婦的伍大人又來了。

一來先就塞銀包給朱福,滿面陪笑道這是重新寫的詳細公文,有勞再送去給王妃看一看。”朱福答應一聲,命一旁的小廝們接。

這位伍大人仍然不走,還在和朱福找話說呵呵,我們那里的申大人,卻是王爺的親戚。”朱福當然是清楚地,道我,是三爺的岳父。”

這當口兒,外面開始淅淅下起雨來,外面有一柄青色油紙傘撐進來,卻是王妃身邊的丫頭銀蟾,手里提著一個小小的食盒,一進門就笑道王妃小廚房上燉好的銀耳桂圓,讓送來給王爺的。”

朱福一笑道有勞你再拿吧,王爺已經出府了。你先,我一會兒就。”銀蟾也笑道那我只有先拿了,這是給毅將軍的點心,給王爺也送來了,不想居然不在。”

銀蟾重新撐起油紙傘走出書房院門,卻看到新搭好的花架下有一個人影兒一閃,銀蟾雨中站住,微風吹拂起她一角衣衫,笑生生地道快出來,我看到你了,還要躲。”

原來是一句玩話,不想果然唬出來一個人來,卻是春蘭笑著央告道哪里去,我在這里摘花兒呢。”

這是一蓬新搭的薔薇花,在雨中正自開得燦爛幾分。銀蟾只是狐疑地接著春蘭的話笑問她摘花是小丫頭的事情,我記得今天當值的是綠花和紫花,卻原來我記了是你。你要摘花,更有好的,比這里好,跑到這里來了。”

春蘭臉上就有幾分不自在了,只是一臉的笑容對銀蟾道是我和綠花換,來摘花的。原來還有好的,只管告訴我,我這就去摘來。”

然后獻殷勤我來幫提著,是給王爺送來的。”銀蟾卻是不給她,心中有幾分警惕,卻不肯告訴春蘭王爺不在,道我提著吧,是我的差事。你要摘花,園子里有好幾處薔薇都開得好,這里離書房近,不是你來的地方,以后你不要才是。”

然后打著油紙傘走了。春蘭看著她走出去有十幾步,一件紅羅襖,青裙子隱在槐樹后,這才自語地學著銀蟾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有不得了的地方,這里也不能去,那里也不能去。”

這才走到薔薇架后,架后還站著一個人淋在雨中,卻是明波。春蘭對春波道你看看,我們還不如小丫頭呢。倒是你,也有點兒出息,往這里跑,害得我也跟著聽。你沒有聽到,書房是不能亂來的。”

明波面龐被雨打濕,更有幾分讓人憐愛的模樣去,笑著對春蘭道你再不幫我,我們還能有誰。可恨朱壽這個家伙,這些天里,居然冷如冰。”明波不能單獨再和朱壽說句話兒,就沒事跑到書房這附近來,候著朱壽,看能不能候到。

“我們吧,雨下得這么大,還要和綠花說一聲,讓她幫我們遮蓋一下。”春蘭卻是有幾分擔心地道也許烏珍是亂,她是個夷人,你也信。”

朱壽差一點兒接了別人招親的繡球,烏珍對著如音把朱壽笑話一通,她本來簡潔,嗓門兒又從來不會捏著,對如音道朱壽壞,接繡球。”六個字傳到明波眼里,不由得明波就著急起來。

明波和春蘭一起冒著雨往房里去,春蘭還在嘀咕讓她們看到我們淋濕了,要回話才好,還要先去找綠花說一聲才行。”

然后抱怨明波道你呀你,就看上朱壽了,沒名沒份的把身子給了他,他要是不要你,看你辦?”

明波回的一句讓春蘭愕然,明波對春蘭道你不是也相中過他,”只是朱壽那個時候沒有理春蘭。明波對春蘭一笑,你我的心思大家都清楚。然后明波輕聲說一句道現在只有你幫我,我幫你才行”

春蘭也只能長嘆一聲道有辦法可想,除非你有了,不過在你嫁給朱壽前,先被家法板子打死了。”王妃發落人,妙姐兒是不看的,因為她一看到那厚厚的板子就怕心會軟,可是丫頭們看到,還是害怕的多。

過了一個垂花門,兩個人回到房中去,春蘭第一件事情先去找綠花,拉到一旁好好的央告她今兒我是喂鳥兒,我都喂過了,你晚上記得把籠子外面的黑布放下來就行了。

我和你換一換,我去摘花吧,還有一遍花我去摘去。我的那個銀海棠花的挖耳,你向來說喜歡,我正要給你呢,我有好幾個銀挖耳呢。”

綠花一聽當然同意,雖然那銀挖耳不值錢,可是做工是精致的。然后聽著春蘭細細交待道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我們一天都換了。”然后去房里取銀挖耳給綠花。

被拉到竹子走廊旁的綠花只是納悶,銀蟾已經問過我,我剛告訴她沒有換。這一會兒又讓我說才好。

“綠花,”瑞雪走出來喊一聲,綠花趕快飛快的跑,一臉是笑有要使喚我的?”瑞雪道去二門上讓四個小子候著,王妃讓人往杜將軍家,薛將軍家送呢。再去喊宋媽媽來,要使喚她出門呢。”

瑞雪交待完再去看一看小廚房里準備的湯水,一份是給杜將軍補身子的,一份是送去薛將軍家里的。

取了銀挖耳出來的春蘭站在走廊上只是發愣,就這么一會兒就見不到綠花人。一抬眼睛,看到銀蟾從房里走出來,對著微微笑,春蘭趕快也微微笑,看著銀蟾微笑過,往外面偏廳上去了。

偏廳上的妙姐兒正在等朱福回話,聽著人回話朱福來了。”

朱福上來以后,對王妃陪笑道王爺出門前給王妃留一封信在這里。”說著呈上來,卻是一封紫色的信箋,打開來上面是朱宣熟悉的筆跡。

“外面幾多煙雨色,辛苦卿卿多操勞。”妙姐兒拿在手里,好一會兒沒有,心里當然是哭笑不得。

聽著面前的朱福把伍大人的公文呈上來,對王妃道這是伍大人新呈上來的詳細公文。”妙姐兒接在手里打開,先看頭幾句就合上,對朱福道告訴他候著,我要仔細看一看再給他回話。”

朱福答應著,正要接著回下一件事情。廳下傳來一陣笑聲,毅將軍嘻嘻哈哈,一身是泥,扶著毅將軍的是朱福的朱顯,也是一身是泥,一起走。

趕快站起來走的是沈王妃,上下左右看著道摔到哪里了,就休息這一會兒,你還要出去亂跑。”

毅將軍還是笑嘻嘻地,對母親道我去追小鳥的,它傷好了從房里溜出來,我怕雨打濕它,不想追它的時候在泥地上滑一跤,倒沒有摔著。”

“你既然沒有摔著,還讓朱顯扶著你,”妙姐兒這才放心,轉又嘴角含笑對道他也是個孩子呢,身子骨兒也是嫩著呢,你壓著他可好。”

朱顯很是機靈地道回王妃的話,奴才當然要扶著小王爺,等小王爺出兵去,奴才也要和我爹一樣,跟著小王爺一起去呢。”

一個廳上的人都笑了,妙姐兒更是高興,對一旁站著的如音道去告訴杜媽媽,朱顯的月例銀子從今兒起翻一倍。”朱福朱顯都趕快跪下來道謝。

妙姐兒這才用握著絲帕的手愛憐地摸一摸毅將軍的頭,道去吧,讓朱祿給你們兩個弄盆熱水好好洗一洗去。”

滿面含笑看著毅將軍和朱顯兩個泥猴從回廊上走出去,妙姐兒才重新坐下來,含笑夸獎朱福兩句,朱福這才接著回話道跟王妃的丫頭明波和春蘭,這幾天里都有到書房外面去,王爺說,這件事情還是請王妃來處置。”

妙姐兒也剛剛聽銀蟾說過,摘花哪里不能摘,一定要去書房旁邊,是看進出來往的大人,還是看人呢。

就對朱福道我會交待她們,再有這樣的事情出來,你就盡管發落吧。”朱福答應一聲,又站一會兒,看著王妃沒有話,這才出來回書房里去。

清明前后猶有幾場春雨,沙沙打在綠樹紅花上,妙姐兒站起來在偏廳上走幾步,一側的長條幾上放著一個花插上是新開的薔薇,桃杏花,外面雖然細雨微微,雨打濕了的春色一直漫延到房內。

朱宣就這么溜了?沈王妃手里揉著衣帶,輕輕跺一下腳,丟下一大堆公事給我,表哥就這么開溜,一個人跑出去逛去了。

妙姐兒手里衣帶揉了又揉,表哥是打定主意今年不管事,可是這公事他也丟下來。想一想前幾天,發落劉勤家的,表哥還裝作早出晚歸,就是也是一句那是跟表哥的老人。”

哼,妙姐兒不樂意地把兩件事情連起來想,又要考驗人了。想來表哥帳下的將軍都是這樣考驗來的。

家務上的事情給我幾天冷臉,不理會我,我還能撐得住,只是這公事不是開玩笑。不朱宣會把批過的公事重新再看一遍的妙姐兒只能再揉衣帶,最后得出一個結論來,的這位,是一位很會躲懶的人。

說不得,我掙命罷了,沈王妃只能認命,走了有一會兒,這一會兒那馬快不定跑出去多遠了,一定在細雨中享受綠影垂楊。只是看這小雨雖然細細,長久的淋著卻也傷人,不他,有沒有帶蓑衣出去。。。。。。

等著報節婦表彰的伍大人一連候了三天,他不是這里的人再也候不得了,只能再次到王府里來打探消息。

一進書房門,就有小廝悄聲交待王妃在呢。”伍大人趕快道謝,躬身撩起官袍走進來,大聲也不敢喘在房外往里遞名貼。

過了一會兒才看到朱福走出來王妃請大人進去。”伍大人覺得今天運氣不,可以把這件公事結束回家。

跟在朱福后面進來,看到這外間站著幾個衣著艷麗的丫頭,趕快再低下頭走進去,朱福引著伍大人在房中站定,聽到房中才慢慢有一句話是伍大人。”

妙姐兒總覺得朱宣那書案后坐不習慣,或者說覺得不應該坐在那里。黑色寬闊的書案,案面向來收拾得干凈,有如玉潤,而且可以照影,這是一個有威嚴的人,能震得住人坐的地方。

妙姐兒還是坐在一側窗下的錦榻上,她坐在這里比較習慣,這是她成親前寫字的地方,念書的地方,和朱宣對坐的地方。

看著伍大人行過禮,妙姐兒讓他起來,也是直言直語地道大人送上來的公文,我看過了,只是不大人有沒有下去了解過,她們是自愿的嗎?”無錯不跳字。

四個人各有各的特點,看到最后都是當節婦最好。有兩個是膝下有孩子的,一個是成年孩子倒也罷了,一個卻是未成年的孩子。

而且這四個人真要命,都死過了。妙姐兒不得問一聲伍大人你有沒有問過,她們是自愿的嗎?”無錯不跳字。

伍大人覺得這話不好回,想上一想,才戰戰兢兢地道下官也是接到呈報,才有這四位節婦。就是在節婦生前,男女授受不親。。。。。。”伍大人心想,就是活著,我也不能一個一個喊問一聲,你們愿意死不?

“既然不是你的首尾,那就罷了。”妙姐兒把這公文看過好幾天,這一會兒聽聽伍大人的回話,真真是讓表哥說對了,你要下去看一看才,朱宣如是說,徐也是這樣說。

伍大人聽王妃吩咐下來你先回家吧,這件事情有待斟酌呢,等好了讓人給你個信兒。”伍大人不能說是不失望的,偷眼看一眼這位傳說中的沈王妃,街頭巷尾對于沈王妃上殿理事,有無數的傳言。

當然背后傳得最為離奇的,就是這位沈王妃,媚功無敵,所以王爺甘愿讓權,讓她上殿去胡鬧去。

官場謠言容易平息,民間傳言則是生生不絕。就象朱宣打仗,敢打敢拼,膽大有計謀,傳到民間再過一遍,就要近神。

伍大人這一眼看,覺得民間傳言也有幾分不虛假,錦榻上坐著的沈王妃,身上一件紅色錦衣,外面是小雨飄飄,而房里依然明亮。

明窗上的光線仿佛都在沈王妃身上聚集,飄似云煙,燦如朝霞一樣,而這云煙朝霞中的沈王妃看起來恍若神仙妃子。

直到走出書房院門,伍大人還在想,這樣的一個人在王爺身邊,伍大人心里也浮起來褒姒,妹喜,妲已與。。。。。。

書房里坐著的妙姐兒,全然不伍大人在心里又把腹誹一回。伍大人出去后,如音進來問王妃雨下著小一點兒呢,這一會兒就回房去嗎?”無錯不跳字。

妙姐兒手邊還有一封信,卻是淮王處來的,江秀雅不會寫信,這一點上交流就只能靠人來傳話。

淮王派出來的人都是淮王的,淮王妃沒有一點兒消息傳出來,足以證明江秀雅在淮王府上還沒有完全拿權,幾乎是一點兒也沒有。

看著窗外雨絲飄,妙姐兒回答如音道我看過這信再走,倒是重新取一件衣服來給我換上,這衣服在雨地里行走,真是可惜了。”這件朝霞最是適合在明媚光下去春游,不是件淋雨的衣服。

如音還沒有接話,房外傳來一聲妙姐兒在心疼呢,表哥給你帶一領好蓑衣。”朱宣離開的這幾天,妙姐兒在心里一會兒想他,一會兒埋怨朱宣,丟手一走,還真是放心,可憐的妙姐兒理家務,就理公事,把忙得不行,百忙之中再抽出來抱怨朱宣,想一會兒朱宣。

此時聽到房外是朱宣的聲音,雙手一提衣裾就從榻上下來往外面奔幾步,朱宣笑吟吟走進來,高打簾子的是朱壽。

“表哥,”妙姐兒撲到朱宣懷里,如音也垂下頭退出去。“來,”朱宣抱起妙姐兒如掬嬰兒,重新坐回到錦榻上,親親她的小臉問妙姐兒是想表哥的多,還是抱怨表哥的多?”妙姐兒又穿這件衣服,朱宣覺得的是時候,再飽一次眼神

看著一身紅衣燦然的妙姐兒認真想一想才回答一樣多,”然后再詳細解釋清楚想你一回,再埋怨你一回。所以是一樣多。”

朱宣喊朱壽進來把王妃批的公事拿來給我看。”朱壽也是低著頭,低下頭也能看路看清楚桌子,不會放地方,一抬頭就會看到王妃貼在王爺身上。

小桌子上本來就有筆墨,朱宣一件一件看過,不合適的就提起筆來改,然后對妙姐兒再解釋一下,最后問她了沒有?”

妙姐兒笑瞇瞇,在這樣的時候就親一下朱宣,這樣的方式來考驗人,我沒有弄砸已經很不。這樣一想覺得很累,懶懶打一個哈欠。

有如一只貓咪一樣在朱宣懷里縮起身子,纏綿欲睡的樣子,這會兒是妙姐兒賣乖我不想走了,抱我吧。”

房外傳來喝斥聲,朱宣和妙姐兒一起往外看,朱宣不悅地問一聲是事情?”

朱福走進來回話道是王妃房里的兩個丫頭春蘭明波,在書房外探頭探腦的,以前并沒有跟著王妃來過書房,是以小廝們去斥責幾句,不想驚擾到王爺王妃。”

又是這兩個人,妙姐兒也有幾分不高興,對朱福道問問有事情,要到這里來。”朱福出去再進來,是和如音一起起來的是祝媽媽讓她們來看一下王妃晚上是在書房用飯還是用飯?”

這倒也罷了,妙姐兒和朱宣一起不,朱宣道用飯,再交待她們一下規矩,這里不是亂來的。”

朱壽這個時候又送進來,全都是朱宣在路上買的小玩意兒,雖然不值錢,妙姐兒很開心地拿起一個小小的竹子根做的盒子在手里摩挲,可見一路上也沒有把給丟到腦后。

還有兩把紙扇,卻是新畫的美人與貓,朱宣打開來道這畫匠畫得不,有幾分象你抱著貓。”然后丟給妙姐兒,一只手抱著她在懷里,另外一只手重新拿起筆,繼續改妙姐兒批過的公文。

雨絲在窗外輕拂,房里只有朱宣翻開公文的紙張聲音和毛筆落在紙上的細碎聲音,一只手握著扇子的妙姐兒這一會兒心懷大放,慢慢地在朱宣懷里睡著了。

再醒來時,頭上是油紙傘,打傘的是朱壽,在朱宣懷里已經走過小橋,朱宣看著手臂里的妙姐兒睜開大眼睛,低聲問她表哥給你買的扇子,上面畫的是?”

妙姐兒揉一揉眼睛,才重新回想起來,慵懶一笑回話道抱著貓呢。”朱宣唇邊也是一抹笑意,抱著妙姐兒的雙手掂一掂,低聲道可不是在抱著貓。”

在的院門前,妙姐兒才下來,這副樣子總不能再讓看到,”眼睛在找,毅將軍在廊下手里拿著一根長竹竿,正在捅燕子窩,后面跟著朱祿在勸了還能不出來?捅破了窩更看不到燕子了。”

毅將軍看著父母親一起進來,才把竹竿往小丫頭手里一放,迎上來接父母親。妙姐兒用手指在額頭上輕點一下,才對朱祿道以后不要把竹竿給他,”然后看著毅將軍你越大越淘氣。”

進房間問有沒有人都是先敲一下門,毅將軍一到下雨擔心燕子不,就問朱祿要一根長竹竿去“敲”燕子家的人門,足夠有創意,可是那窩會不會被捅破,毅將軍從來不管。

一時晚飯送上來,房里不時有星星笑聲傳出來,王爺出去幾天這一次,想來和王妃是小別勝新婚,當然是笑聲不斷。

朱宣正在對著一桌子菜說這幾天出去的見聞,妙姐兒對面坐著手執著素三彩的酒壺殷殷在勸酒,小臉兒上紅撲撲的,眼睛有若晨星一樣,正聽得正是起勁。

而且不時的追問又去了哪里,還去了哪里?給我的這些都是哪里買來的?”坐在榻上吃飯的毅將軍吃一口飯看一眼父親給帶來的泥人兒,涂得花花綠綠的鬼神面具,一包酥糖,心里只是盤算著一會兒分這酥糖,每到這個時候毅將軍就很是糾結:為總是要給冰晶留著,我喜歡給薛寶絹,或者是給姚雪慧。

小小的毅將軍往外看一眼黑暗下來的天色,又有了的思,要是哥哥朱睿在這里,一定會幫著去看看燕子回不的。

還有三弟,可以一起戴這面具,我是紅臉鬼,三弟可以是綠臉鬼,而這一包酥糖,端慧看到,一定會要走一多半,這又有關系呢。

雨停了以后,園子杏花更是如煙蒸霞騰一樣的開得燦爛無比,早花的花瓣落盡后,小丫頭淘氣天天去看青果子時候出來再報信。

朱宣每天去他的書房去,妙姐兒每天在偏廳上理的家務,一切象是如常。

幾天后的一個,門房上的人先是看到烏珍走出來,手里牽著兩匹馬,一匹是白馬,一匹是黃色的馬,是烏珍的座騎。

“烏珍姑娘,你今天一個人要遛兩匹馬不成?”門房上的人一看是王妃房里的人也是格外的客氣。

每天遛馬是烏珍的主要事情,白馬雖然神駿,再好的千里馬不經常去遛他,日日不跑也就會慢下來。

烏珍一張黑臉上咧開一嘴白牙,笑一笑并不答話就出來了。馬背上的馬搭子上鼓鼓的,門上的人卻沒有看出來。

只是看到烏珍這一會兒只在門口站著,不象平時一樣一出府門就上馬走了。看著烏珍只是在車馬甬道上的大槐樹下面站著,果然不一會兒,又一個人從府門里面走出來。

門房上的人嚇一跳,趕快招呼道王妃。”沈王妃一身男裝,一個跟的人也沒有,就這么出來了。

妙姐兒對著門房上的人點點頭,走出房門就從烏珍手上接過馬,兩個人一起上馬,消失在街口的人流中。

門房上的人剛坐好,朱壽大跑小跑地跑,還沒有站住腳就問門房上的人王妃剛才出去過?”

門房上的人趕快回答道和烏珍姑娘一起騎馬出去。走了剛一會兒。”朱壽拔腿就往回跑,一直跑到書房門口才慢下來,走進去回稟王爺道王妃是烏珍陪著,剛走沒一會兒。”

朱宣坐在書案后道我了。”面前也是一封信,比留給妙姐兒的要簡單多了。上面只有妙姐兒四個秀氣的字表哥辛苦。”

這丫頭也偷跑出去逛了,朱宣在額頭上拍一拍,不學點兒表哥好的地方,表哥剛沒幾天,輪到妙姐兒跑出去了。

這信本來是交待如音晚上才送給朱宣的,是毅將軍臨時想起來要,讓人來問父親要。朱宣問一聲王妃呢,就聽到朱祿的回話王妃交待過毅將軍有事情就找王爺,她說要出去。”

朱宣在房里看著妙姐兒的信,朱壽坐在房里,過一會兒,看著四門上的巡城游擊將軍們都來到,趕快引他們一起進到房里,坐在外面候著等。

一腦門子綺思的朱壽正在想跟著王爺出去時,路上遇到的一個農家丫頭,在那家里避雨,就遇到這樣一個妙人兒。

給放幾天風的妙姐兒帶著烏珍走到十字路口,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突然沒有方向,不往哪里去。

出城去亂逛當然好,不過還是不要這樣,這幾天看著鐵將軍緝捕司報上的案子,路上壞人是不少,這一點兒警惕心總要有,不然有事情以后難見表哥,也難以再出門。

早應該把朱祿也帶出來,帶上朱祿再出門基本上是不會有問題的。

看一看,從沒有一個人出過門,再看一看烏珍,半吊子漢話說得還行;妙姐兒再想一想,對烏珍道我們去薛將軍家去。”

諸事都已安排的還行,家務這幾天里不會有大事情,表哥在書房里,妙姐兒決定給也放幾天假,找個地方玩一玩去。

從街上一家有名氣的點心鋪子里買了點心,交待伙計送到薛將軍家去,妙姐兒和烏珍一行在街上逛著慢慢來到薛將軍家里。

在門口先問一聲,薛將軍不在家,是件不的事情。對引進去的門房又多問一句,薛名時卻是到王府去了。

妙姐兒不能不嘻嘻一笑,表哥一定滿城風雨地在找我,一直坐在薛房里,妙姐兒還在笑。

這笑容一直維持到見到薛名時的姨娘。

對著這兩個,薛安排來送茶上來的姨娘,妙姐兒才想起來,一時為好玩,和表哥逗樂子跑出來,也是貪圖外面一定有好景致,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偷跑出來,家里還有兩個天天盼著表哥去的姨娘。

笑容收了七分的妙姐兒吃著讓鋪子里送來的點心,聽著薛在調侃王妃微服私行,私行到我家里來了。也是來看看我家的民情,還是來看的。”

妙姐兒回一句道看你們家的民生,你們家晚上吃,早上又吃?”為了面子也好,為了已經出來了也好,妙姐兒想過,還是在薛家里住兩天再,也算是給一次小小的休假。

妙姐兒抿嘴兒一笑我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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