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一家親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河東獅(六)

第一百三十三章河東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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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人都呆呆的立在那。鄭濬面色越來來越黑,周圍的人都能覺察到他那即將爆發的怒火。章延闿眼珠兒一轉,躡手躡腳地退到院門,沖著世蕓使了個眼色,拔腿便朝外頭一路飛奔。

世蕓也怔住了。她偶爾對鄭濬是有些不恭,但是那僅僅是在家人面前,斷不會在這么多下人的跟前……她曉得這個時候不能因為害怕鄭濬的怒火便熄火,而是要繼續的做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揮舞著雞毛撣子,頗為威風的沖著章延闿消失的地方吼著:“算你跑的快,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她雙眼一橫,隨即轉了身子,將手中的雞毛撣子丟給了橫云,大踏步的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只落下在那干沉臉的鄭濬,還有那一群不知所措的丫頭媳婦。

譚世儀悄悄的瞄了一眼黑臉的鄭濬,心里倒是不禁的佩服起自家姐姐的鎮定自若。姐姐真是好氣度,侯爺的火氣那么明顯,姐姐居然一點都不怕,還能那樣威武的沖著侯爺吼兩聲,佩服佩服!

胖婆子看見了瀕臨爆發的鄭濬,只覺得眼生的很,但鄭濬周身所散發的氣勢讓她能小視,隨口問道自己身邊的丫頭倩兒:“這是誰?”

倩兒忙道:“這位是五姨老爺。那邊上年輕的是舅老爺。”倩兒說是恭敬的介紹著,心里卻泛著疑惑,這胖婆子說是京城老太太跟前的人,怎么連舅老爺同五姨老爺都不認識呢?難道說這五姨老爺同舅老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胖婆子“哦”了一聲,轉了頭便覺得那么一點點的不對勁,這五姨老爺……我的天啊,那不就是……不就是……那位……

胖婆子怔怔的立在那,一對小瞇眼頓時睜得老大,怔怔地看著鄭濬。泰寧侯居然在這,泰寧侯什么時候來的?來這里做什么?

譚世儀呵呵的賠笑了兩下:“方才來了加急公文,還是正事要緊。”

鄭濬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轉身離去。

鄭濬離開后,這院子里的人才恢復了生機,放要小聲的議論兩句,卻瞧著簇水冷著個臉,揮手驅趕著她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去。都把舌頭給我看住了,別叫貓兒給叼了去。”

胖婆子挪著身子往回去,卻是拉著倩兒:“姑娘,陪我老婆子回去可好?老婆子一時不曉得該怎么回去了。”

倩兒應了,趕上前半步扶著胖婆子回屋子。

“五姨老爺什么時候來的?”

倩兒恭敬的道:“老爺來上任之時,五姨老爺便跟著一起來了。”

二爺跟泰寧侯早就聯系上了?只是在京城的時候,二爺為何同泰寧侯都沒有什么交集呢?這一出了京城就聯系上了?難道是二爺在京城的時候就暗暗的同侯爺有了來往?所以,不學無術的二爺才會一下子中舉;所以,才會三年教諭后順利的升任知縣;所以,才會做了知縣還不到一年又升任了知州。

胖婆子很是滿意自己的推斷。因為這樣,就能說通二爺為何在娶了二奶奶后那么順暢,都是因為有了個做侯爺的妹夫。

倩兒瞧著胖婆子的神色,揣度的問道:“大娘,您是從京城來的?”

胖婆子笑笑:“怎么我不像么?”

倩兒忙笑著道:“哪能?您比我家老太太還要富貴呢。我原先還以為是老太太來了呢。您這通身的打扮……到底是京城人。我聽說京城好大,您同我說說?我回頭學說給旁人聽,也讓她們眼饞去。”

胖婆子得意的笑了笑。得了倩兒的夸贊,她嘴巴也把不住門,同倩兒一陣子說道起來。

世蕓坐在榻上,雙手捧著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茶,只是她這手有些不聽使喚,不住的顫抖著。她將茶杯放在桌上,想要平靜一下,可是誰想雙手還是抖的跟篩糠一般,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真的打在了鄭濬的身上了,雞毛撣子確實是結結實實的打到了,她明明記得沒有用力,可是為何當時自己震得手還有些發麻。不對,那是自己先前拍桌子震的。可是,自己先前拍桌子的手是左手,拿雞毛撣子的手是右手。

完蛋了。

鄭濬那個脾氣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若是他因為這個生氣……她記得先前鄭濬就對她積攢了許多的火,這次是一定會沖著她發作的。

算了,沖自己發火就算了,誰叫她打了他呢?只是千萬別牽連到章延闿便好。世蕓此時又想到章延闿先前同她說的話。濟寧城不是個安穩的地方,鄭濬將章延闿調到這……難道就是因為自己當初惹他不快?那這次自己打了鄭濬,鄭濬要把章延闿弄到哪里?弄到軍前?現在好像西北不那么太平。

世蕓想著想著,有覺得怕的厲害。她看著自己那亂抖的手,努力的抬起,湊到嘴邊,深深的呼了口氣。心里雖是害怕,卻不斷的告誡著自己不要怕。

她口里這么告誡自己,可身子卻不停使喚,依舊是亂顫著。

她想要喝口水好讓自己可以安靜下來。可是卻拿不起一只茶壺,兩只手一起拿著,可是水卻不斷的撒在了外邊。

簇水進來瞧世蕓,見她是這個樣子忙從世蕓手中拿過茶壺,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世蕓的手中。

世蕓握住茶杯,一口喝干。

簇水還要再倒,卻叫世蕓攔住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簇水擔心的看了世蕓一眼,到底退了下去。走到外邊沖著橫云搖搖頭,隨即叫了個丫頭拿了上好的清淤化血的藥親自送到鄭濬那里。

世蕓盯著被茶漬渲染的桌布,看著茶漬在桌布上潑灑出不規則的跡象。她在害怕什么?害怕鄭濬什么?她是打了鄭濬不假,可她那不是故意的,好好的他鄭濬攔什么架,難道他就不知道,攔架的往往傷的最重么?

天曉得她方才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來才讓那雞毛撣子繼續的揮舞著,天曉得她內心是有多么的不情愿沖著鄭濬大吼,雖然她吼的不是鄭濬。

世蕓想到先前她個硬氣的表現不由的覺得好笑,她當時是怎么吼出來的?

笑了笑,世蕓到覺得她不再是那么的緊張,心跳好像也平復了,手也漸漸的不抖了,腦海里那些悲觀的情緒瞬間消散開。

“說不定侯爺也只是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這才生氣,并不是因為我,我那也是無意的。說不定幾天后侯爺也就好了。我自己在這里慌什么,要跟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算是侯爺真的生氣,我也不能慌,要跟沒發生一樣,這樣侯爺才會真的認定我那不是故意的,是無意見做的。”

世蕓心中計量好便站起身,走到外間,一開門便看見緊張兮兮守在門口的橫云。她看著橫云額頭的傷痕,不由的道:“怎么傷的這樣的重?你還在這做什么?還不拿要擦擦?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橫云忙道:“是我辦錯了差事,惹了二爺二奶奶生氣。”

世蕓拉了橫云進屋,自己開了柜子找了藥出來,親自為橫云擦藥:“你哪里辦錯了差事?今日若沒有你,我還不知道這事能不能成。”

橫云本就覺得世蕓同章延闿吵起來有那么一點的不尋常,后來又聽著世蕓問章延闿要休書,甚至章延闿還真的要寫休書。她平日冷眼看著,章延闿同世蕓的感情頗好,這幾年都沒有紅過臉,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鬧成這樣?胖婆子來勸架后,二奶奶甚至一點體面也沒有,哭得就跟那市井的婦人一般。著實反常。只是章延闿同世蕓吵得又是那樣的真,她又覺得不像是在做戲。直到現在世蕓親口說出來,她才曉得先前的鬧劇只是做戲。

世蕓為橫云上著藥,頗有些不忍的道:“你也太實心了,跪下來便好,磕那么實在做什么?”

橫云吃痛的吸了口氣:“我真以為爺生氣了。”她想了想道,“奶奶也好嚇人。”

世蕓不由一笑:“既然你都以為是真的,那就真的了。好了,不許碰水。”她將藥塞到橫云的手中,“這事就爛在你肚子里好了,別告訴董維運,你可曉得?”

橫云機敏的點著頭。她抓起桌上的茶杯使勁的砸在了地上,口里道:“奶奶息怒,奶奶息怒。”

世蕓提高了聲音:“滾出去!”她一面暗笑,一面板著臉壓低了嗓音,“我這是一套,從董維運的俸祿里扣。”

橫云笑了笑,匆匆地告退。

鄭濬的胳膊上傷的不重,卻是被打破了一層油皮有些哧哧的痛而已。

譚世儀在邊上小聲的道:“姐夫太無法無天了,我還在這里他就敢這樣鬧,難怪姐姐那樣的生氣。姐夫這是跑到哪里去了?他以為躲出去就沒事了?就是姐姐原諒了他,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鄭濬皺起眉,哼了一聲:“你在嘀咕什么?”

“沒。我在說姐夫,還不曉得他會怎么樣?姐姐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我從來就沒見姐姐那么生氣過。”

鄭濬沒做聲,翻著公文,只看了一會兒,又合了起來,對著譚世儀道:“你告訴門上的人,若是章延闿回來就讓他到我這來一下。”

譚世儀應下,卻轉動著眼珠子,難道侯爺有什么要交待的?是要插手姐夫姐姐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