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四阿哥的話雖問得突然,訥敏卻并不感動多驚訝,雖然布下了很多借口,她還是早做好了四阿哥會懷疑的準備,對能在諸多皇子中取得最后勝利的人,即使有著重生優勢的訥敏,也不敢小看半分,好在他不可能的秘密,而他所猜測的方向,也正好與所做的準備相和,接下來只要順著他的話講就好了。
“爺看出來了?”訥敏先是一愣,臉上也浮現出愕然之色,隨即有些犯之后的微慚,和缷下包袱的輕松,“其實我不是想瞞爺的,可我真是憑證也沒有,就只是有種感覺而已,爺有政務要忙,還有額涅的省親要操心,我實在是不想再用這樣虛無縹緲的事情,來給爺再增加煩憂。”
“你這話可是糊涂到地步?”四阿哥皺著眉責備著訥敏,“弘暉不只是你,也是我,你覺得他有危險,最該做的,就是趕緊來告訴我。”
“可我只是有種感覺而已。”訥敏小聲的為辯護著。
“感覺也是一樣,”四阿哥堅決的說道,“還記得嗎?當初在大舅爺陣亡的時候,你就說覺得有事情要發生,而后皇額涅就......,還有那個端親王府的格格進京時,你也是這么說過,結果她真就鬧了個滿城風雨,所以,對你的感覺,我是一點也不會輕忽的。”
“聽爺這么說,我就放心了,”訥敏長長的吁出一口氣,這回倒并不是做假,一個人的力量總歸有限,若四阿哥能她,那弘暉的安全也就更加可以得到保障了,“爺不,這些日子,我心里有多忐忑,多惶恐,今天爺帶了御醫,我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千萬不要是元壽出事了,聽說是閻之后,我甚至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并且有些竊喜,我這樣不好,很對不起閻,可我就是忍不住......”
“這怨誰?還不是你自找的,”四阿哥嘴上雖然出言怪責著,身子卻已經坐到了訥敏的身邊,并將她攬進懷里,“好了,有我在,你這些忐忑、惶恐,都可以放下了,一切都交給我吧,你只管安胎就好,弘暉是我的嫡子,也是我的長子,我對他寄予了厚望,將來我的爵位也將由他來承襲,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是絕不會讓他出事的。”
自那天談過話之后,訥敏對四阿哥的信任更加深了許多,但卻并不是真的就從此不再擔心弘暉了,即使在閻若璩如前世一般因病去世,弘暉卻還健康如往日的時候,她也并不敢因此就掉以輕心,之前一些事件的發展告訴她,即使命運發生了改變,卻并不意味著就不能再被引的,而鈕祜祿氏如前世一般的被賜,也讓她的心中橫生出一分警惕。
鈕祜祿氏,毫無疑問是一個大族,康熙的嬪妃里有四對,分別出自他三個皇后赫舍里家、鈕祜祿家、佟佳家,和一直頗受他寵愛的宜妃郭絡羅家,而二人能一為皇后一為貴妃的,除了康熙的母族佟佳家,就是鈕祜祿家了,若不是他們與鰲拜過于親近,說不得康熙的元后就不是孝誠皇后,而是孝昭皇后了。
當然被賜進四阿哥府里來的這位鈕祜祿格格,并不是出身于那個開國元勛弘毅公額亦都一脈的勛貴的鈕祜祿之家,她的祖先是額亦都的從弟額亦騰,雖同屬鈕祜祿氏,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可就是這樣人家出來的女子,在現時的四阿哥府里,身份也是除訥敏外最高的,其余的宋氏、李氏以及被賜也沒多久的耿氏,均是出身于包衣人家,由此也可見德妃對四阿哥的“厚愛”之甚了。
不過德妃的這個做法,訥敏倒是不反對的,有一定出身的妾室,總是不愿意安分的,就算她想安分,家族也會攛掇她不安分,雖不是對付不了,終究也是麻煩,訥敏也不擔心這樣會影響到四阿哥的前途,前世四阿哥的也是這些,前世德妃給十四阿哥安排的妻妾也都是滿州大姓,可實際上,籠絡的人太多了,可未見得是好事,八阿哥的失敗,就是前例。
只是德妃想不到這些,她只想把一切好的都給小,嫡福金就不用說了,那是康熙選的,基本上都不會差到哪里去的,而德妃能從中起作用的妾室,十四阿哥那里有兆佳氏,有舒舒覺羅氏,有伊爾根覺羅氏,叫起哪一個來,都是滿族的大姓,至于大,先是認了別人做母,后又讓因為不愿意接手撫養而被皇上生了不滿,這些都讓德妃覺得這個就是與犯沖的,所以本來是要對其置之不理的,也換成了特別加以“好生”照顧。
而鈕祜祿氏的被賜,并不是德妃的意思,而是因為弘暉的夭折讓子孫已經眾多的康熙終于意識到了,四阿哥其余之子皆是漢人包衣李氏所生,他其余的妾室也沒有一個是滿人。可現在弘暉卻好端端的沒事兒,四阿哥也不只他一個嫡子,訥敏這個嫡福金的腹中又還懷著一個,鈕祜祿氏卻依然被賜來了,不管是出于原由,總歸是命運又被導回到了原來的進程,這對致力于改變弘暉早夭命運的訥敏來說,顯然是多加警惕的。
自訥敏重生,已經見過幾次本來事情已經有所改變、后來卻又重新被導的事情,其中所涉的因素也有許多,沒到發生的時候,很難是,孝懿皇后托后了時日卻依舊崩世,是因為大福金多了嘴,而四阿哥依舊被康熙下了“喜怒不定”的考語,以及大福金的依舊被賜死,則是緣于多出了新月格格這個變數,所以要防止弘暉的命運不會再被導回舊跡,訥敏要警惕的是所有的人和事,而不是鈕祜祿氏一個人。
事實上,如果訥敏不是重生的,根本就不會對這鈕祜祿格格多做關注,雖然她的出身比宋氏、李氏和耿氏都好,但她的相貌卻實在是一般,性情和才學也都是泛泛,根本就不可能討四阿哥的喜,事實上,她前世也從來都沒在四阿哥那里受過寵,只是好運的生下了弘歷,而弘歷,又是四阿哥僅剩的子嗣中、矬子里拔出來的大個兒。
可就是這個弘歷,在登基為乾隆皇帝之后,居然暗中宣揚四阿哥會得以繼承大統,是因為康熙看中他這個孫子的緣故,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康熙的子孫眾多,有野心有才能者比比皆是,他對皇位繼承人的久決不下,除了不容人侵犯的皇權之外,也是要謹慎仔細的尋出一個最合適的人選,可能為了他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就決定皇位的歸屬?
是,弘歷是曾經被康熙接入宮中撫育,但那也不過只才半年而已,康熙會那么做,其實是為了表示對四阿哥的看重,就象他命四阿哥去奉天給老祖宗謁陵,又命其率大臣查勘倉庫以觀虛實,還有冬至代為祭天一樣。不料弘歷卻借此生事,也不想想論才能比不過同期的太子,論寵愛又比不過太子的弘晳,居然就能舔著臉大言不慚的張口說出這樣的慌來,雖說帝王都愛粉飾,往臉上貼金,總也得多少有點可信度才是。
訥敏在做鬼的頭些年里,因為對四阿哥心中有怨,見到弘歷這般不孝不敬,心中還曾短暫的覺得解氣,可越到后來,看著他肆意揮霍踐踏四阿哥嘔心瀝血才取得的成績,心下的不滿也跟著越來越濃,四阿哥再不好,那是的夫君,況且他為了大清,確實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結果辛勞一生,卻被的糟蹋成父憑子貴了。
等到訥敏重生之后,與四阿哥感情融洽、琴瑟合鳴,再想到此折,對這個敗家子、不孝子的痛恨自然更甚,并暗下決心,今生該做些功夫,讓弘歷別再來到這個世間了。
其實只要弘暉改變了早夭的命運,弘歷應該根本沒機會得承大統,但想到他是前世繼承四阿哥大統的人,訥敏又覺得不該有所輕忽,這個小子對父親都能全不放在眼里,對弘暉這個異母的兄長,就更不用說了,若讓他生于世間,再生出野心,將弘暉視為是前進路上的阻礙,還不知會使出手段來,雖然這些只是猜測,可當猜測可能會成為隱患,那還是能別存在就別存在的好。
“再過幾天,鈕祜祿格格就要了,”訥敏對四阿哥說道,“我打算把她安排到臨我較近的地方,爺覺得樣?”
離要生產的時候越來越近了,訥敏的身子也越發沉了,正襟端坐早已經不適合她了,她現在的時候,就是倚坐在炕上的,腰后還墊著,腿也平伸在上面。
四阿哥也坐在炕上,他倒是正襟端坐的正在看書,聽到訥敏的話之后,抬起了頭看著她,發出三個字的疑問,“為?”
“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人能就近看顧著些,總是比較好,”訥敏笑笑解釋道,“只是李那兒有二格格要照顧,宋的失魂之癥又尚未康復,耿進來的時候也不很長,所以我想著,在臨我較近的地方,為她挑個住處,這樣李嬤嬤就可以在有空的時候,多去看一看。”
真正的原因當然不是這樣的,訥敏會這樣安排,一來是可以就近對鈕祜祿氏加以監控,二來,也是為了將其與住在東邊的耿氏分隔開來。前世,訥敏是安排她們相鄰而居的,開始時多少是存了些讓她們互相競爭、互相制衡的意思,但后來見她們都能安分守己、不多生事非,她自然也不會閑著沒事兒非去找麻煩。
至于她們還各生了一個,對已經失去弘暉的訥敏來說,更是沒多大意義,相較于在弘暉之后接連生下了三個、在弘暉夭折之事上最具嫌疑的李氏,和每每出陰招給下絆子、卻還要在四阿哥面前做委曲求全狀的年氏,訥敏倒更愿意看到鈕祜祿氏和耿氏的登位。
當然這只是那時候的想法,現在訥敏已經不這么想了,也不想再讓鈕祜祿氏和耿氏再走到一處了。前世她對這兩個人并沒去關注的,只覺得她們表現得還算安分,可當后來與年氏、李氏相繼離世,卻獨剩下她們兩個得享長壽尊榮,就很難說她們的安分是不是真安分,她們之間又有沒有相互合謀做些了。
雖然這些事情隨著前世的,已經變得不可考,但現今訥敏既然不想讓弘歷再來到這個世間,總得要做些,不讓鈕祜祿氏和耿氏建立友好關系,就算是第一步吧,雖然不這樣會起到效果,但就當下而言,也沒其他的可以多做,畢竟弘歷是在康熙五十年才出生的,而現時四阿哥對她們也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弘暉雖然躲過了前世的噩運,可閻卻依舊病逝了,這對一片誠心將他請來、并奉以上賓的四阿哥來說,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打擊,心情自然有所不暢,當然,這種不暢并不至于讓他不近女色,但鈕祜祿氏和耿氏現今的年齡都太小了,尤其是鈕祜祿氏,才將將到十三虛歲,天葵來沒來還不一定,四阿哥可沒喜愛幼女的癖好,這也是訥敏會決定將鈕祜祿氏放到臨近之處的原因之一。
讓訥敏沒想到的是,一向任由對后院之事做主的四阿哥,這回卻是提出了反對,“我你是因為她的出身而特別加以照顧,不用,就安排到耿氏旁邊吧。”
愣了一下之后,訥敏也明白四阿哥是勾起了這些年因德妃的待而生的怨懟,也難怪,這事兒擱誰身上,也會覺得委屈和不平,若是沒經歷過前世,訥敏肯定會順著他,可現在卻不行,憐惜的看了看四阿哥,她輕嘆一聲說道,“爺,您也說她的出身,額涅能有此美意,我覺得咱們對她與旁人多少有所區別,以示領情。”
訥敏其實并不這個“美意”是不是出自于德妃,但安到她的頭上,卻能讓四阿哥未見鈕祜祿氏出一種不喜,卻是她所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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