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沒想到父女倆今天晚上就回來了,她本來還想著,明天帶毛毛去縣里的。前段時間,她民辦教師順利轉正了,宋校長早遞了話,讓她去四小,她這段時間正在辦轉校的事情。還有,她一轉校,毛毛也要跟著轉,林林總總的,一堆子事,總之周老師最近忙翻了,難怪脾氣看漲。
“阿姐,阿媽又體罰學生了。”毛毛一見白蔡蔡,便上前告狀,姐弟兩個摸準了周老師的脾氣,做為周老師的子女,那是沒有沒有發言權,只有聽話的份,但做為學生,權利和義務明晰,于是兩姐弟學乖了,在意見不統一的時候,以學生自居,以老師要求周萍,因此,不管周老師怎么對,體罰學生那總是錯的,常弄的周老師哭笑不得。有時更氣的磨牙。
“皮癢了吧。”周老師又操起竹條。瞪著毛毛。
見周老師真的發火,毛毛才怕了,抱著他的小書包慢慢的踱步進房間。
“蔡蔡給我盯著,毛毛要偷懶就唯你是問。”周萍道。
“就是,聽你阿媽的話,趕快把作業做完,不就沒事了。”一邊的白爸端著熱水,正準備洗澡,也湊熱鬧道。
白蔡蔡在一邊抗議道:“阿媽,你這是連坐。”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周老師和白爸都樂了。
于是苦逼的毛毛回屋奮筆疾書,白蔡蔡也跟著進屋,做她的監工,不過她這個監工有消極貽工的嫌疑。
她坐在一邊,拿著石匠師傅的筆記在研究,手上更是拿了塊石頭練習刀法,古教授那塊玉太貴重了,她要做好一切準備,不能出絲毫差錯。
“阿姐,小黑會說話了。”毛毛一心兩用,一邊做作業,一邊興奮的跟自家阿姐匯報這些日子的成果。
說完,便用手里的鉛筆戳戳鳥架上的八哥鳥:“小黑,叫毛毛。”
“毛毛,毛毛。”小黑張嘴就來,聲音還挺清亮。只是那聲音卻象極了周老師的聲音,而且還是周老師發怒時的聲音。
白蔡蔡不由的樂了,由此可見,母子倆個天天挺熱鬧的,不過,對于八哥鳥終于學會說話,白蔡蔡還是挺驚奇的,放下手上的石雕,也學著毛毛戳了戳小黑的爪子:“小黑,叫蔡蔡。”可小黑拿著它的小黑眼,瞪著白蔡蔡,隨后一甩頭上的羽冠,又繼續耷拉。
“阿姐,小黑只會說毛毛。”毛毛在一邊頗有些沮喪道,隨后又振奮道:“不過,我馬上也要轉學到縣里去了,我聽我同學雯雯說,縣里公園里,有許多人養八哥,到時,我帶小黑去拜師,肯定能學許多話。”
“毛毛,阿媽是不是也調到縣里去了?”白蔡蔡問,她沒在意小黑學說話的事情,她在意的是毛毛那句轉學到縣里,毛毛要轉學,那顯然的,阿媽轉正調到四小的事情搞定了,這可比前世早了好幾個月呢。
“嗯。”毛毛笑咪咪的點頭。
這時,外間,白爸洗好了澡,同周老師在外間說話。
“平康,媽怎么樣?”周老師問。
“恢復的不錯,除了走路不太利索外,其它方面沒有問題,這心總算是放下了。”白平康道。
“那就好。”周萍道:“不過家里的錢也空了,我還欠了人家周娟三千塊錢呢,還有,我這馬上要調教縣里去了,咱家不免也要搬,一些開消也大了起來,這搬家是越搬越窮啊。”周萍坐在一邊發起愁來。
白奶奶的這場大病,三兄弟家都掏空了,不過,老大和老三家開著店,每日都有進賬,反倒是他們老二家,巴著點死工資,一個月接不到一個月用。
周萍這陣子就為錢發愁。老大那里雖然有分紅,但如今是創業初期,之前商量好的,分紅前兩年暫時不提的,所以說,雖然白學武那里報來的賬目不小,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那要不,把我們家水牛嶺置換的那塊地皮賣了。”白平康咋吧著嘴問,白平康之前也將水牛嶺下面的那塊兩分田也批成了宅基地,但因為正好正在省道上,被征用了,白平康沒有要補償款,而是置換了塊地。
雖然位置偏了點,但卻比原來那塊兩分田大,再加上整個水牛嶺一帶的開發大勢,倒有一些心思活絡的人跟白爸開價,只是白爸有了之前股市的經驗,覺得現在水牛嶺開發才剛剛起步,后面發展前景很大,因此一直拿在手上,一是想看看后成勢頭,二卻是想以后說不定自己用的著。
“不能賣。”白蔡蔡從屋里探出頭來,跟據前世的發展來看,自家那塊地的地點還是不錯的,尤其是2000年后,興起的農家樂,那一塊正是農家樂的中心,又連著景區,白蔡蔡早想好了,這幾年,自家存點錢,先把房子蓋起來,到時,別的不說,光租給別人,那房租都相當可觀。
“也是,那地現在賣可惜了。”周老師道:“算了,反正也沒有需要大錢的地方,我們每月都有工資,緊緊的用,暫時先艱苦一段時間,我現在轉正了,工資也跟著漲,下個月發了工資就好一點了。”周萍也是苦過來的人,吃點苦倒不在乎,只是怕委屈了孩子。
白爸這時的臉卻沉了下來:“我下個月只能拿生活費了。”
“怎么會這樣?”周萍驚訝的問。
白蔡蔡回屋里,看著毛毛寫作業,心里卻知道,這點同前世一樣,因為沙糖桔苗的問題,自家阿爸跟新來的袁場長唱了反調,再加上這段時間,奶奶病重,阿爸請假多了點,新來的場長干脆讓阿爸輪崗了,另提了一個副科長,將阿爸閑置了起來。
前世,阿爸閑置兩年后,就直接被下崗了。
“我早就跟你說了,讓你別多管,那沙糖桔苗的事情是袁場長一手操辦的,你偏要提意見,你讓他添堵,他自然要給你穿小鞋了。”周老師道。胳膊扭不過大腿,場里哪個不知道,這里面袁場長撈了好處,可也沒誰站出來說一句,就白平康在會上硬是跟袁場長頂了牛,可什么也阻止不了,最后反倒把自己給陪了進去。拿生活費,那才幾十塊錢,這日子可怎么過。
“虧你還是老師呢,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禍害場里,這可關系著幾百人呢。”白平康有些氣惱的道。
“是,我是老師,不該說這話,可家里日子總要過吧。”周老師也不痛快了。她剛轉正,工資不會高,偏白平康又被輪崗了,什么時候能再起用還不知道,生活費能有多少,這一進一出的,家里總收入還不如以前了,周老師的心情更糟糕了。
白蔡蔡躲在屋里也為自家阿爸發急,她倒是有不少賺錢的法子,可都要本錢,而自家暫時是拿不出的,而本錢小的,比如說,快餐店火鍋店什么的,可這些都不適合自家阿爸,自家阿爸好歹也是個小干部,還沒到那一步,讓他甩開一切去做這個不現實,那臉面抹不開。事實也不可能由著自己去安排。
如果是園藝這一塊,倒是行的,這也一直是白蔡蔡在打算的,可園藝這一塊需要先期投資,不能馬上來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要不,干脆的,弄幾塊玉符,讓徐師公代賣賣,相信術士風水師這一個圈子的人,還是識貨的,雖說,石匠師傅筆記上說了,不得以此求財,但也說了可以以符養符,這里面還是有擦邊球可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