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當關221“可恨”的商人222并非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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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是光明王府送來的禮,千秋便是一滯,抬手道:“將禮部拿來我看看。”李元將東西呈上,目光注意著千秋表情的變化,小黛心中亦是對于這禮單好奇,怎么說平日里頭將軍府和光明王府也沒有什么來往,一下子并非送給小姐一兩件小玩意兒,而是一大堆東西,怎么說都有些奇怪啊。
千秋將一連串常常地禮單都瀏覽下來,道:“不愧是光明王府啊,出手真是闊綽。”
李元自然是看過禮單的,心中也認同千秋的話,那常常的一串兒,就算王府里頭給郡主的嫁妝也不為過。
李元正這么想著,千秋便直接說道:“他這是下聘不成?”
李元一愣,小姐這話還真是直接,不過他也是考量過這一層的,只是光明王府沒有直接來傳遞這個意思,然傳聞卻是那光明王世子對于自家小姐很上心。
千秋將禮單重新轉到了李元手上,李元為難道:“小姐,這東西要如何做處理?”
千秋想了一會兒,心道要是直接手下,在葉惜京的理解之中怎么著是認同了要做他的女人的意思,可要是不收下的話,似乎是直接拒絕,這回可不是葉惜京一個人的問題了,而是關系到了整個光明王府,謠言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光明王世子追求元昌縣主卻被其拒絕什么的。
盧縝正好過來,似是早在一邊聽到了李元同千秋的對話,道:“雖然說是年節,卻也沒有道理讓光明王府送來這么多東西。”
李元點了點頭,正是這個禮,不過想來光明王府根本不是打著這個心思,這里頭有另外一種意味。
“那老爺,要不要退回去?”李元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卻也注意到了千秋。千秋看了盧縝一眼,道:“不能給全退了。”
盧縝動了動眉頭似是有些不解千秋的話,之前千秋對于葉惜京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當做一般人對待,這會兒難道是有了變化?這可不太好辦了,他本人是不傾向于葉惜京的,和光明王府惹上關系就意味著無窮無盡的麻煩。況且,他很討厭大光明王葉臻。
“小姐的意思是······”李元試探著問道還是第一次小姐和自家老爺又意見分歧,這會兒也不知道到底是個怎么樣的意思。李元有些難辦地看著盧縝和千秋,盧縝嘆了一口氣,道:“平安,你可知道這意思?”
千秋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決定不能將東西全數退了回去,葉惜京很容易炸毛的。
正在僵持,盧雨蟬走過來道:“禮單?是哪個府上的?”她離開京中多年,并不諳于此道,但是聽著像是有人針對千秋而送的,作為娘親怎么能不上心。
李元將禮單給盧雨蟬看了,盧雨蟬微微心驚道:“這禮單還真是……”盧雨蟬目光狐疑地見著千秋,心道千秋怎么從不曾對她提起?
千秋笑了笑,道:“爺爺,娘,你們也別想得那么嚴重了。”
千秋說道,便對著李元說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留下,其他的全給退回去就說是我的意思若是對方有什么問題的話直接來找我。”
李元看了盧縝一眼,似是詢問盧縝的意思盧雨蟬猶豫著是不是要開口,盧縝道:“前一陣子我見了定慧公主。”
“啊,關于此事,爺爺我另外和你一說吧。”千秋嘆了一口氣,經過陳白鷺當時的話也稍稍能夠猜得到盧縝的意思,只是這時候卻不方便說,怎么著也不想讓盧雨蟬知道英帝對于她的吩咐,凡是牽涉到了皇帝的意圖,都不能說算是小事了吧?
盧縝勉強點了點頭,便讓李元按著掐你去的意思去將事情辦了吧。
李元點頭退下,便去著手處理那一份禮單的事情。暖閣中一群人還歡歡樂樂地正在寫春聯,外頭也是天空晴朗,看起來并非一下子又要下起雪來的樣子。
陸陸續續的,又是一些個帖子送來,除此之外,千秋在年后還要進宮給英帝和各宮娘娘拜年。而太后因為玉瓊公主一事,今年卻是離開了奉昌城去行宮住了,說是去拜佛,大概是想要避開一些事情吧。
李元親自前往光明王府,王府的人領著李元往府內走,李元心中有些忐忑,傳聞光明王世子是一個冷峻到有些冷酷的人,光明王府中就算是過年也明顯散發著一股子陰冷的感覺。
“李管家請這邊走。”領路的侍女說著,李元調整著腳步,點了點頭便跟著進了偏廳。
葉惜京正坐著,黑色的連裳讓他看起來面容更冷了幾分,他一直都斂著眸子,一手把玩著茶杯蓋子,目光明明滅滅,似是正在思考著什么東西。
李元將千秋的意思說了個明白,葉惜京的嘴角微微上揚,卻并不見著多少歡喜的模樣,他的美貌濃黑而長,斜飛入鬢,發絲一半梳成了發髻用發冠豎了,額前有幾根發絲散落,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他將茶杯往案上一擱,道:“還留下了幾樣嗎?”
李元笑著答道:“正是。”
“你們小姐是個什么表情?”葉惜京抬眸道,讓李元微微一怔,這小姐是個怎么表情他該怎么回答呢?當時小姐似是也考慮了一陣子,最后還是決定留下幾樣,怎么說肯定是考慮了這位世子的心情吧?
“小姐親自挑了那幾樣東西,說是看著有意思,但是整一長串單子太過繁重,消受不起。”李元半真半假地說道,對于這樣的場合他也算是有許多經驗了。不過隨著自家小姐年齡的不斷增長,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吧?這將軍府里頭也是時候要忙起這些事情了。
葉惜京聽完沉吟片刻,道:“是哪幾樣東西?”
勞方將李元的禮單拿過來,看了看,對著葉惜京說了幾句,葉惜京點了點頭,不太信任地問道:“她親自挑的?”
李元心中尷尬,這難道挑的東西有什么問題嗎?好像小姐挑的是一對金鐲子,一副金子頭面咦,怎么都是金燦燦的東西?
“她喜歡金子?”葉惜京的表情不得不說有點扭曲,倒不是因為生氣什么的,鯔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他也沒有少送值錢又雅致的東西,怎么增就看上一些個金子做的·以千秋那眼睛絕對不會不知道那些東西不是好東西
“這個······”李元也有些汗顏自家小姐留下的東西,只是讓他說出什么對于千秋的品味很成問題這樣的話是顯然不太可能的。
葉惜京的嘴角不由扯動了一下,心道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粗俗到了一定境界了。葉惜京招了招手,將王府的管家找來,道:“將另外的一些東西給留下來。”
他這麼說,便是對于李元過來退回大部分禮單上的東西這件事情接受了,不過李元覺得有點過于輕松了,和傳聞中的那位世子的形象稍稍有些不符。
“怎么?”葉惜京看了李元一眼·見他似是還有話要說的樣子。
“啊,那小的就告退了。”
待李元走后,勞方開口道:“世子并不生氣嗎?”
葉惜京抽了抽嘴角,心道這要讓他生氣也難,不知道該氣什么東西。她并非全給退回來·到底還是收了一些東西,只是那些個收下的東西讓他不知道怎么開口評價,往后他送東西干醋全兌換成了金子給送去得了。
葉惜京如此想到,竟是嘴角抿起一絲溫柔的笑意,道:“可恨的商人!”話是如此說,卻并無斥責之意。
勞方表情凝固,她跟在葉惜京身邊已經有不少年頭了,卻從不曾見到葉惜京笑過·然而這會兒葉惜京雖然表情極淡·說的話也讓人費解,可她能夠感受到此刻的葉惜京和平常有些不同。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刀·被人輕輕用手握住了。
葉惜京站起身來,今日里心情似是很不錯,說道:“西北送來的信件呢?”平素他是絕對不主動過問那些事情的。
勞方將大光明王的信件交給葉惜京,葉惜京將信件拆開看了,表情卻是越來越難看,一點一點將剛才那并不多的好心情給沖走了。
葉惜京將信紙揉成一團,再一用力,手中的信紙已經變成一堆碎末。勞方見著葉惜京的表情已經完全變成一副狠戾的模樣,像是一頭伺機而動的狼。
“主上······”勞方剛要開口,葉惜京已經說道:“真是會差遣人,若是按照我的意思,該將她碎尸萬段,也不知道爹在想什么。”
“信中可是提到了關于無顏的事情?”
葉惜京“啊”了一聲算是承認,道:“我看那個人很不順眼。”他說著一手已經握成了拳,目光中一抹殺機閃過。
勞方不禁提點道:“世子不能感情用事。”
“我知道,所以才更加信中不爽罷了。”
勞方信中微微放下心來,道:“關于二皇子的事情,世子是怎么想的?”
葉惜京看了勞方一眼,這人就是葉臻放在他身邊的眼睛,他對于他也′不放心嗎?葉惜京信中自嘲,對于他來說,是不是從來不曾有個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那到底為什么要讓他做這些事情呢?
若是早幾年他還會有所迷惘,現在卻是越來越清晰了,就算是不用葉臻來說,他也會走上同樣的道路,他已經厭倦了聽著別人的命令被動的生活了。
遲早有一天,他會將這一切的枷鎖都打破。
“想必二皇子還不會這么沖動為了一個康世子同我翻臉,我對他知根知底,他做的那一些事情若是我將之捅出去,他在陛下面前就完全抬不起頭來了,雖然我也不能無所顧忌。”但是葉惜京也沒有忘記二花公子是一個怎么樣的人,若是被逼急了肯定會反咬一口的,現在不過是看著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一忍再忍吧?
“…···藍于滄還太琢磨了。”葉惜京也有些挫敗感,他唯一不能下定決心的就是這個人,尋在這太大的變數。之前東宮還傳出了太子良娣和太子的傳聞,似是同他有關,此后太子便沉寂了下來,他倒是想要用此事做一點文章。
勞方看著葉惜京冷峭的側臉,心中不由一動·道:“世子對于元昌縣主是志在必得?”
葉惜京轉過身來,勾唇道:“當然。”
老實說,對于千秋而言,對于盧縝的想法也并無多大意義,這當然是建立在不得不嫁人的情況下。怎么說嫁一個從小相識并且關系不錯的人,總好過被莫名其妙-地指婚給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好吧?而且阮胥飛是一個好人·這讓然并非建立在作為丈夫而言的,千秋早就對于丈夫這種人產生了莫大懷疑,也根本不覺得這個時代還能夠找到什么能夠讓她動心的人了。
即便是痛苦的,千秋也承認上輩子愛過那個人,然而被那樣地背叛傷害過,再愛上一個男人,信任一個男人,她委實不抱什么想法了。
依舊是爺孫對話,盧縝也就直截了當地開口了·說道:“平安你對于小郡王作何看法?”
“爺爺是想要讓我嫁給小郡王?”雖然是問句,其實千秋心中已經肯定了。
果然盧縝不出所料地點頭道:“這些年我也是看著小郡王的,而且他對你也一直不錯,我雖然是有一些別的原因,但是也并非完全不顧忌你的想法。”
“我從陛下那里得到過一個承諾。”千秋說道·“陛下兩年內不會指婚。”
盧縝微微吃驚,他自然也想過英帝會指婚什么的,不過也考慮過一些對策,無疑直接搶在英帝面前將婚事辦下來是最好的,而這最合適的人選飛阮胥飛不為過。陳白鷺更是直接對定慧公主名言阮胥飛的正妃人選便是千秋,不僅僅是因為少司命藍于滄的那一句話,而是他見過千秋本人之后的認同。
“但是,這個承諾是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上的。”事到如今·千秋也不得不將這件事情說出來·“陛下想要讓給我留住葉惜京,就算他沒有明說·也知道我只能用一種方法吧。”
“留住葉惜京?”盧縝挑眉,心中卻道,難道英帝是覺得兩年之內大光明王就會有大動作?那么到時候葉惜京就得離開奉昌城,然沒有用哪個地的準許,質子是不能隨便離開奉昌城的,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秘密潛逃,那么也就意味醬大光明王同英帝決裂了,一場大戰即將觸發。
盧縝想到這一層,便稍稍有些理解了千秋的做法了,只是不曾想這個不過十三歲的孫女竟是能夠理清楚這其中的關系,若是生為男
盧縝微微看了一口氣,又想或許生為女兒反倒好一些。
“那平安你對葉惜京……”
千秋搖了搖頭,要問她是喜歡葉惜京還是討厭葉惜京的話,那還是喜歡的話,但是她知道那一種感情卻并非純粹的男女感情,或許是囡為早就想到葉惜京絕對不會甘心做一個世子,然后將來繼承王位那么簡單,所以早早預見了結局才將所有的萌芽在最開始的時候切斷。她自然是感激葉惜京的,也為他曾用生命保護過她而感動,但是大多時候她還是站在長者的角度看待問題,所以說是男女感情,那并非真實。
千秋目光露出一絲遺憾,也許自己多多少少曾對他有過期待吧,但是他絕對不會說出口來勉強葉惜京。用她的一生的幸福來做這個賭注,她做不到,她還沒有這樣的覺悟。或許是因為多了一些細碎的感情,才會撇清得如此徹底,若是一旦深陷下去,就會萬劫不復。
對于偏執而認真的少年,即便是千秋也無法做到視若罔聞吧?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完全拋開感情和私心,說到底心如止水無欲無求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千秋心中苦笑,所以說成熟懂事的人最怕就是不和你說理而是直接動手用最愚蠢魯莽的行為來表示的人啊。
見千秋長時間的沉默,盧縝微微瞇起眼睛,心中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或許夾雜了一點失望吧。
盧縝喟然一嘆,就算那是他早已做好了準備,但是這些事情并非能夠精準的算計,況且他也并不打算對千秋用到算計,只是希望能夠在自然而然地過程中將兩人湊成一對。
爺孫兩人同時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門外似是珍珠公主說要開席了,今晚上是大大,怎么著兩個人都應該轉換一下心情,人生得意須盡歡才是。
千秋推開門,外頭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著,到處可見節日的氣氛·溫暖的燈火映著千秋的臉,回廊的盡頭是一身深藍色連裳的少年,目光中浸染著溫柔之意,對她微微一笑。
屋檐上殘雪落了下來,在燈火的渲染之下像是翩翩而落的蝴蝶,停在了他的肩頭,他的個子并不高,因為人消瘦,此刻看起來倒是很修長·也許,也有夜色和燈火的原因。
“杵在這里干什么?”千秋說道,聲音柔和,此刻見他倒像是一個長輩看著一個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少年成長起來的欣喜之感。不管當初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也算是按著她期待的方向努力下去了吧?
趙吉低著頭·似是有些羞澀地說道:“等著小姐。”
千秋好笑道:“走吧,去吃大飯了。”
她走出來,盧縝也正好出來,見著趙吉,目光中多了一層打量,他記得沒有錯的話,千秋是有說過是在漢陽城遇到的少年,用二十兩銀子買下來的。那多半是千秋耍的什么詭計吧·也不知道一個小丫頭怎么會有著奇奇怪怪的心思·不過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錯,這少年是康成伯趙文思的庶子?若是趙文思知道的話·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感想。
就算是天資上尚缺,比不上左克賢驚采絕艷,然而少年人卻是用另一種方式彌補了,趙家以武勛而立足,也許在趙文思不知道的時候,多了一個文舉也說不定?
盧縝的笑容暢快起來,任何財候看到敵人受挫,都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趙吉抬頭給盧縝請了個安,盧縝笑著點了點頭,對于這個前幾日到達將軍府的少年他還沒有正經地交談過,這會兒得閑,說道:“鄉試如何?”盧縝說的是之前的秋闈,年后就會放榜,緊隨而來的就是會試了,也稱作春闈。
“按著小姐的話,盡力做了,小姐說是練練手也好,并不苛求。”他話說得保守,且句句都是按著千秋的意思,倒是將千秋的話作為人生的準則似的。
盧縝“嗯”了一聲,瞟了千秋一眼,心道千秋倒是將此人調教得很像樣啊。
千秋似是看穿了盧縝的想法,得意一笑,對于趙吉的表現也頗為滿意。趙吉見著千秋那樣的笑顏,心底也更加歡喜。幾人很快便到了大廳,幾個小孩子早就坐不住了,千秋也大老遠地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此刻才發覺自己是真的餓了。
一家人在飯桌上坐了下來,因為趙吉早早地坐在了千秋身側,盧象形和陸軒沒有辦法分坐千秋兩邊,這回盧音稀得意了,一屁股坐在了千秋身邊,哈哈笑道:“嘿嘿,這回是我搶先了。”
珍珠公主和盧雨蟬不禁莞爾,給兩個男孩子夾了菜。
盧縝之前和陸展喝了個大罪,今晚上卻是要守歲的,便都淺嘗輒止,并咩有打算開懷大飲的模樣。一家人其樂融融,歡聲笑語,盧象形還說了幾個有意思的段子來聽,逗得大家樂開了懷。
趙吉瞧著千秋似是很中意一盤萵筍蝦仁,心中一動,然余光一見千秋又猶豫了一下。他筷子在那盤菜上方一頓,千秋見了,道:“怎么,想吃又撩不到?”
趙吉不禁面色微紅,心道他本來是想要給她夾菜的,卻讓千秋誤會了。然這會兒想要解釋卻又不能,便只能用這頭皮“嗯”了一聲。盧雨蟬便直接將那盤菜放在了趙吉面前,笑著道:“自家人吃飯,想要吃什么就盡管說。”
趙吉微愣,剛才盧雨蟬說的是“自家人”?他也是自家人嗎?
他回眸看了千秋一眼,心中升起一股子暖意,筷子在盤中夾了許多往千秋碗中,道:“小姐喜歡吃的。
千秋訝異地“啊”了一聲,轉而一笑,道:“你真細心。”
趙吉見著千秋沒有拒絕,更是高興。心道,他并非細心,只是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而已。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