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歡:第一毒后

身在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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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第一縷晨光照到了神王殿,所有的一切都開始亮堂起來。大文學

楚蕎輕輕拿開圈在自己腰際的手臂,準備起床更衣,剛一動燕祈然的手臂又纏上了上來,溫熱的胸膛貼在她的背脊,“干什么去?”

“我該準備起程了。”楚蕎道媲。

雖然,她也不舍如今這般甜蜜的相聚,可是她更希望擁有的是他們一家長長久久的團聚,而不是這短暫的幸福丫。

如今燕禳還一個人在岐州等著他們回去,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在這里貪戀著這自私的幸福,不管不顧他。

所以,她必須走,必須為他們三個人尋一條出路,尋一個團聚的希望。

燕祈然沒有說話,圈著她的手臂,也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楚蕎翻了個身面對著他,眉眼含笑,“我很快就會回來。”

燕祈然低眉望著她,目光平靜如水,伸手理了理她頰邊散亂的發,“我送你。”

“嗯。”楚蕎笑了笑,并未拒絕。

說罷,先自己下床更了衣,轉身看著剛剛穿上著里衣的燕祈然,笑著上前取了外袍幫他更衣,一如每個妻子對待丈夫的溫柔體貼。

燕祈然意外地瞧了瞧她,還是很享受著她的伺候,“以往讓你幫我穿個衣服,回回都恨得咬牙切齒,突然這樣還真不習慣。”

楚蕎笑了笑,理了理他的衣襟,“是嗎?”

她想,如果她早知道自己會如此深深地愛上他,那么在那個時候,她便不會把寶貴的相聚浪費在爭吵和敵對,不會那樣輕易誤會他而退縮了五年,她會好好地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好好地愛他。

她滿意地幫他系好了腰際,整理好了衣服,笑道,“好了。”

“禮尚往來,我也該好好答謝夫人一番。”燕祈然薄唇噙著笑,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她將其按坐在鏡前,執起玉梳一下一下梳理著她披散的青絲。

“連梳頭綰發你都會,還真是心靈手巧呢?”楚蕎望著鏡中兩的影子,笑著調侃道。

雖然離別在即,這一刻兩人卻恩愛如新婚的夫妻一般。

“你是唯一一個享受到這的。”燕祈然淡笑,綰好她的發,雙手撐著她的肩,道,“可以了。”

楚蕎側仰著頭,朝他勾了勾手指,“低頭。”

燕祈然微挑著眉,微微彎腰,“干什么?”

楚蕎伸手勾著他的脖頸,含笑吻上薄唇,而后道,“獎勵。”

而后,兩人望著對方,相視而笑。

“少了點。”燕祈然有些意猶未盡的不滿。

楚蕎笑了笑,再度吻了上去,卻被某人揍著臉不得不延長這個獎勵的吻,眷戀著彼此唇舌間的氣息,難舍難分。大文學

半晌,楚蕎低下頭,氣喘吁吁地道,“該走了。”

“嗯。”燕祈然伸手牽著她起身,送她出門。

兩人從房內出去,彼此都安靜得出奇,只是牽著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祈然。”楚蕎突地出聲喚他。

“嗯。”燕祈然應聲,側頭望了望她。

楚蕎抿唇沉吟著走了好一段,方才道,“你心里……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別的人,是不是?”

“當然。”他回答地自然,不經一絲思索和停頓。

楚蕎低頭抿唇笑了,又有些鄙視自己的胡思亂想。

神王殿入口處,一行人都已經做好了起程地準備,遠遠看到重重殿宇間步出的兩人,商容和諸葛無塵都不動聲色地別開的目光,沒有去看。

其實,是不敢去看,那樣的畫面對他們而言太過諷刺和痛心,多看一眼都是心傷。

楚蕎停下腳步,有些舍不得松開手,卻還是道,“我該走了。”

“嗯。”燕祈然應了聲,也沒有松開手。

最后,是楚蕎自己先松了手,低聲說道,“等我回來。”

燕祈然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笑了笑。

“好了,再磨蹭天都黑了。”老酒鬼灌了口酒,不耐煩地催促道。

楚蕎深深望了望眼前的人,默然地走過去與諸葛無塵等人會合準備起程,她不想離開這里,不想離開他,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一行人正準備動身,燕祈然目光直直地盯著老酒鬼,盯得老酒鬼直發毛,不耐煩地哼道,“看什么看?”

“你,不準走。”燕祈然淡聲道。

“腿長在我身上,你管……”老酒鬼不滿地抗議,卻對上那雙瞬間森冷的眸子,沒骨氣地自己走了過去。

他知道,燕祈然這是防著他帶攛拙楚蕎去找神王遺物,所以要把他扣押在這里。

楚蕎回頭望了望,想著老酒鬼留在這里興許也能夠幫到他,便也沒有再多問什么,吩咐眾人道,“走吧!”

一行人陸續離開了神王殿的前門,她是最后一個走的,走了許久回頭望了望,神王殿入口站著的人還未走開,遠遠望去那白衣翩然的影子顯得格外縹緲出塵,仿若是隨時便要羽化而去的仙人,讓她心頭莫名地一緊。

“蕎蕎,咱們現在要去哪里?”白二爺坐在她肩頭,問道。

“老酒鬼說可能在神域,勢必要去那里跑一趟。”楚蕎說道。

“神域?”白二爺痛苦地以爪抱頭,叫道,“就憑咱們,只怕還沒進去,就先被神域入口的神獸給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商容鄙視地回頭望了望,哼道,“虧你還說自己出身神王殿,你跟你那混帳師傅一樣沒出息。大文學”

“你才沒出息!你全家都沒出息!”白二爺張牙舞爪地大罵道。

污辱它可以,污辱它尊敬的師傅,罪無可恕。

商容紫袍翻飛地走在最前,全然無視后面瘋癲狀的耗子。

白二爺猶不罷休地憤怒罵道,“爺才不擔心自己,倒是商狐貍你,天門神獸不吃了你,那誅魔陣也能把你打得灰飛煙滅,哼哼,怕了吧!”

商容沒說話,懶得理它。

他商容從來不知道怕字怎么寫,又何時怕過!

他唯一害怕的,便是葉子過得不夠幸福安樂,活得不夠福壽綿長。

一路上,白二爺一直吵鬧不休,楚蕎也懶得訓它,由了它去。

諸葛無塵自啟程一直到黃昏扎營休息,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很安靜,安靜讓人不知道是在思量著什么,只是眉眼間一直沉郁。

楚蕎等人在搭帳蓬,商容一人尋了塊僻靜的草地睡起了大覺,諸葛無塵說是去溪邊洗把臉,卻一直坐在那里許久都沒有動。

“蕎蕎,你跟諸葛……怎么辦啊?”白二爺以爪指了指諸葛無塵的背影,詢問道。

雖然他是站在師傅這邊,但是諸葛一向待他也好,總歸是有些不忍心的。

楚蕎順著它指地方向看了看,卻又遲疑著沒有過去,因為她也不知道過去了該怎么面對他,怎么跟他說話。

諸葛無塵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溪邊,靜靜地看著溪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手中握著一只精致的小玉瓶,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昨日的清晨。

他一如往日早起在神王殿外的山上散步,到了這座傳說中的神殿,除了尋人的那一次,他從未真正走進去仔細看過這個地方。

因為,他知道楚蕎和他在神王殿最里面,他不想往那里走,不想撞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只得在這僻靜無人的地方,尋找一份安靜。

然而,這一次又人比他先來了這個地方,而那白衣出塵的人卻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燕祈然聽到腳步聲,并沒有回頭去看,只是出聲,“你來了。”

諸葛無塵微震,還是步上前去,“找我有事?”

他并不以為,這個人出現在這里只是巧合。

兩人并肩站在山頭,誰也沒有去看對方,只是沉默。

“其實,你就是白止神王吧!”諸葛無塵先開了口,直言說道。

這一路尋來所發生的種種都是白止神王有著莫大的關聯,而最終他又是藏身在這個地方,這個答案已然顯而易見。

燕祈然聞言側頭望了望他,沒有說話,已然默認。

他們在這里找到他,是誰也會這樣想吧。

楚蕎怕也是有此猜測,只是一直未曾出言向他求證。

“我希望,你能把她帶走。”燕祈然說道。

諸葛無塵有些難以相信地側頭望著他,沉吟了許久,覺得有些可笑又可恨,“你當她是什么?想要就留下,不想要就扔出去?”

“她不能再留在這里。”燕祈然答非所問,徑自說著自己要說的話。

“我若能留下她,就決不會千里迢迢將她送到這里來,送到你的面前!”諸葛無塵有些憤恨,憤恨這個占著她全部心思的人,卻這一般一再離棄她。

天知道,他是多想她能為自己停留,可是她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男人。

他留不住她,傾盡心力也留不住。

可是他求之不得的一切,這個人卻可以這般輕易舍棄,這讓他如何不怒,不恨!

燕祈然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等著他的回答。

“你知道這半年她受了多少苦嗎?你知道他一次又次滿懷希望地找到你可能在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失望到幾近絕望至死嗎?”諸葛無塵字字咬牙含恨,滿懷憤怒,“我帶她走,我帶得走她的人,我帶得走她的心嗎?”

“你以為我想?”燕祈然側頭瞪著他,目光瘋狂而沉痛,“若非是你將我二人逼入幻境,差點害死她,我和她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諸葛無塵踉蹌地后退了一步,原來這一切的不幸,竟是由他所致,是他害得他們不得不一家分離,是他害得她難以擁有幸福。

所以,在千丈崖,他才那般恨不得殺了他,恨不得他死。

“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諸葛無塵嘶啞著聲音問道。

他不想就這樣毀了她所期盼的幸福,他不想成為扼殺她幸福的兇手。

“沒有。”燕祈然平靜而絕望地說道。

諸葛無塵斂目深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神王仙骨呢?神王仙骨能幫你的吧,我身上有,你挖去便好了,現在就挖去!”

“沒用的。”燕祈然平靜道。

若是有用,他又何需走到這一步。

“鬼醫圣手說,只集齊了散落的三份神王仙骨就有辦法,楚蕎不是要回去看燕禳,是要去找其它的神王仙骨。”諸葛無塵沉聲說道。

燕祈然面色平靜,并無半分意外之色,“我說了,沒用的。”

楚蕎能找到這里來,他便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只是不曾說破。

“她都還沒有放棄,你怎么就先放棄了,你怎么忍心就這樣丟下她和孩子……”諸葛無塵激動地說道。

“我來這里,只是告訴你,讓你帶她走,不是來聽你說教的。”燕祈然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沉聲說道。

“我做不到。”諸葛無塵拒絕了他的托付。

對,他是想和她在一起,但不是這樣的方式,這樣地接受施舍。

“不想她死在這里,就帶她走,永遠不要再讓她來這里。”燕祈然冷冷地望著他,警告道。

諸葛無塵手腳冰涼地愣在那里,“什么……什么意思?”

突然之間,一種莫名的深沉的絕望籠罩而來,讓他惶然不知所措。

“神王仙骨就是她,她就是神王仙骨,要么她死,要么我亡,你自己看著辦。”燕祈然平靜地說道。

諸葛無塵僵硬地站在那里,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而這結果還是他造成的。

所以,每每提及尋找神王仙骨,鬼醫圣手神色總是那么奇怪,原來如此。

過了許久,許久,他方才出聲,“我能帶走她,但她總會發現這一切,那時候……”他不忍再往下想那個局面,也說不下去了。

燕祈然將一只小玉瓶遞過,說道,“這是醉生夢死和神符相摻的藥水,給她喝下去,她就不會再記得關于我的任何事,只要你小心安排妥當,她也不會再發覺異樣。”

諸葛無塵怔怔地望著他遞過來的東西,卻半天沒有那個勇氣伸手去接。

燕祈然眉眼淡淡,似早已經看破一切生死,“至于商容,只要你如實向他說明這一切,他也不會再搞破壞。”

比起要她死,他們更希望她能好好活著。

“可是你……”諸葛無塵想要問還有沒有其它的可能,卻聲音嘶啞地說不出話來。

“至于別的事,就不是你該管的,你只要好生將她帶回去,若能讓燕禳在她身邊長大再好不過,若是不能……便送回大燕去吧!”燕祈然側著頭,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變化。

諸葛無塵不曾想到,這個人早已經給每個人都布置好了退路,卻唯獨將自己留在了地獄。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就算沒有別的,我身上這一塊總還有用,哪怕撐個十年八年,就算是一年也好……”若是可以,他寧愿死的這個人是他。

哪怕,用他的命,換他們一年的相聚,也是好的。

燕祈然沒有說話,將那只小玉瓶放到了一旁的石臺上,沉默地走開了。

由此,這只小玉瓶到了諸葛無塵的手中。

它可以改變眼下的一切,可以抹去她心中那個揮之不去的人,可以讓他和她重新相守一生……

可是,這樣得來的幸福,是他想要的嗎?

某貓說我的船戲水平越來越見漲,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然女婿,快來討好你丈母娘我,本宮給你一條活路。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