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的結果,是火霧戰士一方失敗了。因為“葬式之鐘”順利的得到了“小夜啼鳥”,并且宣布了“壯舉”。可是,真正的結局,還要看那個“暴舉”能否實現。
“即使是敗了,我也覺得并不是徒勞!”
總之,不先確認兩名宿敵的參戰,守護亞西斯(迪絲)的最強戰力“兩翼”便無法出動。在只有他們才能與那兩人對抗的情況下,不能輕易出手消耗體力。本來讓烏利克姆米和索卡爾先率軍出擊,也有準備在這個布羅肯要塞迎擊那極度危險的兩人的想法。
“真是一點都不知道那個野丫頭在干什么呢!”
佐菲不禁竊笑,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隨著指尖在空中劃過,青白的電光迸出,空氣似乎都要被點燃一般,發出了閃亮的光芒。
“對不被憐憫,負罪不知,未曾存在便回歸虛無的我們,請至少賜予勝利的光輝,阿門,哈雷路亞……”
一邊閉目吟誦,一邊在胸前合掌祈禱。
啪嘰!
青白的火花再次爆出,光芒更加耀眼了。
看到出陣的儀式完成,建御雷之神以邀請她散步的輕松口氣說。
“那么,我們走吧——“震威之結手”佐菲·薩伯利淑。”
佐菲也開朗地回答。
“那么,我們走吧,‘拂之雷劍’建御雷之神氏。”
剎那間,隨著雷鳴般的巨響,從黑色修道服的下擺迸出灼目的閃光。“威震之結手”簡直像是將下半身變作閃電,騰空而去。
原地只留下被吹飛的帳篷,和被搞得灰頭土臉,相視無奈的部下。
被紫電包圍的佐菲馳騁在戰場上空,那如弓的軌跡尖端,直插入覆蓋戰場上空的黑色暗云,仿佛天罰的雷霆,充滿著神圣和希望之光。
構成暗藹的一粒粒物體,仿佛呼應般成群朝佐菲襲去。
那是無數像指尖大小的,使人無法喘息似的數量的……蒼蠅。
這是能夠監視戰場全境的“九垓天秤”一角,偵察官“兇界卵”加利所展開的自在法——“煩擾之風”。憑借幾乎遮天蔽日的蠅群,他能夠廣域偵察情報,并且還能以之戰斗。一只一只的不過是普通的蒼蠅,雖然沒有多強的力量,但終究數量驚人。火霧戰士一方誰都不進行空中戰斗,就是因為有這危險的空中結界。
當然,對于以紫電為鎧的佐菲來說,“煩惱之風”等于沒有。聚集在身周的蠅群瞬間化為塵埃。在一片蒙朧的視野里,隱約已經看見前方的戰場中矗立的巨人。
“找到了!”
對方似乎也已經察覺,急忙將肩上的妖花放了下來。
“要上了哦!”
佐菲卷起修道服的下擺,反轉身體,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
“……噠啊……”
挾著身后的雷電,弗萊姆黑茲兵團的總大將,被火霧戰士一方成為“大膽媽媽”,而被敵人畏懼的稱呼為“雷霆大媽”的“震威之結手”佐菲·薩伯利淑,向著“巖凱”烏利克姆米身上的雙頭怪鳥踢去。
那豪放的一擊,伴隨著劇烈的放電,雷鳴再次響起,鐵之巨人終究承受不住這壓倒性的沖擊,轟然倒地。
葬式之鐘那狂暴的進攻,隨著弗萊姆黑茲兵團總大將的到達,終于遏制了。
“‘震威之結手’佐菲·薩伯利淑!”
“巖凱·烏利克姆米!”
兩位勢均力敵的非人存在,在激烈的戰場中心,宣泄著各自的力量,隨著主將的戰斗,戰場慢慢陷入了僵持。
在兩軍激烈交火的東端,有一支整齊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葬式之鐘”方援軍,作為中央軍右翼向“貝爾沃爾集團”施壓。
他們并不積極地參加戰斗,而只是與處于守勢的中央軍保持步調一致。中軍撤后一步則退一步,進兩步則他們也進兩步。只有阻礙進退的人,他們才會毫不留情地殺掉。
這詭異的一黨,是被稱為“化裝舞會”,和“葬式之鐘”并駕齊驅的使徒組織。
而現在他們陣營中的奇異光景,可以說是數百年未有過的罕見。
實際看去,陣中只有三人而已。但對“化妝舞會”多少有所認識的人,都會對這一集團的怪異行動感到恐怖。
為了更易于配合中央軍的步調,他們的總陣只是以四根支柱撐開了的正方形的幕布,外觀樸素簡單。在空蕩蕩的陣中,置有一頂通體漆黑但以白銀鑲邊的肩輿(四人抬的沒頂轎子)。
此世,有一名美麗得令人震撼的少女端坐在輿上。
嬌小的少女戴著斗笠般大小的白色帽子,身披同一色的斗篷。清澈如水的眸子只張開了一絲細縫,垂在身前的雙手無力地捧著一根錫杖。即使身處喊殺震天的戰場,在她的身周卻飄蕩著一股神秘的氣息,令人不敢直視。
車輿周圍有四名紙繪的騎士,似乎是少女的護衛,在他們身上感受不到紙所具有單薄,卻令人感到滿溢的力量從他們身上涌出,四名戰士在風中矗立,沒有一絲搖動。
這時,站在輿的右前的女子開口了。
“那個還是沒有動靜么,我的女兒黑卡蒂!”
問的是一個穿灰色緊身裙,身材高挑,戴著大型鎖鏈形飾物的妙齡美女,隱約可以看見她右眼上的眼帶上方——額頭中央睜著第三只眼。
被稱作黑卡蒂的少女仍舊閉著眼睛,從她微微顫動的嘴唇傳來幾乎弱不可聞的聲音。
“沒有,一筆都還沒有動過……”
在頓了一下之后,她又接著說了一句。
“還有,我不是你的女兒!軍師——貝露佩歐露!”
然而,面對黑卡蒂冷漠的回應,貝露佩歐露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沒有說什么。但是從她望向黑卡蒂的眼神,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溺愛。
在深深的凝視了黑卡蒂一陣后,貝露佩歐露回頭看向了前方的黑甲騎士。
“嗯……如果在那之前戰斗結束了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呀。修德南,你認為‘震威之結手’參戰會給戰局帶來多大影響?”
站在輿的左前方,身穿漆黑鎧甲的巨漢,修德奈在面甲下發出了一聲嗤鼻的笑聲。
“哈哈哈,我們的軍師,‘逆理之裁者’貝露佩歐露殿下對于戰斗竟然會咨詢他人。在下這樣見識淺薄之人的妄言也配入耳么?”
巨漢用肩上的長槍輕輕敲著頭盔,站在一邊冷笑。
對于這孩子氣的嘲諷,綁著眼帶的女子貝露佩歐露嘴角掠過一絲輕笑。
“呵……沒什么,只是先參考一下我們的將軍‘千變’修德南殿下的意見而已。”
言下之意是最終的決定權仍然在自己手中。對于這位“逆理的裁者”的詢問,修德南不屑地哼了一聲。
“就算雷霆大媽加進來,戰局也不會有什么大變動。”
即使是沒什么好感,巨漢還是明確地給予回答。從根本上來說,他對這位軍師并沒有抱有多大的惡感,只是雙方的性格本來就很合不來,加上卡俄斯的原因,雙方……不,是三方的關系都很奇妙。
對于更加冷漠的黑卡蒂,修德南有著如同慈父一般的疼愛,這是在卡俄斯消失千年的時間內,作為逼得卡俄斯離開的他作為愧疚的補償。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仿佛真正將黑卡蒂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樣。當初在埃及,他對卡俄斯的戰斗會那么興奮,也有報復這位將女兒拋棄了上千年的好友的因素在里面。
雖然事后,他被黑卡蒂放置play了一百年。
“不如說雙方都是有意維持著膠著狀態而已,某一方穩住陣勢重新組織攻勢才是戰斗的轉機。”
“嗯。”
貝露佩歐露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明確的否定或肯定。她并不會讓別人輕易明白自己的想法,只是一次次的詢問。
“如果說還有一個,決定戰局的轉機的話,想必就是那兩人的參戰了。”
像是在期待著必將到來的事物一樣,修德南這次表示出了同意。
“呵呵……那樣的話‘兩翼’也勢必出擊,兩軍也會以他們為中心起總攻。‘葬式之鐘’只以中央軍撐住戰線不潰,同胞兇手們的左翼自從討滅‘焚塵之關’后也止步不前,想必都是為了那個時刻而儲備力量。”
兩人仿佛事不關己般的分析著戰況。
可以說這也是當然的。實際上“化裝舞會”不僅沒想過與“葬式之鐘”協力推進戰斗,甚至可以說現在這種膠著狀態才是他們期望的結果。索卡爾死后,他們始終保持步調,正是為了不使決定性的局面出現而做的拖延工作。
雖然名義上是接受“葬式之鐘”的請求而參戰。但他們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亞西斯(迪絲)的“壯舉”。即使與“葬式之鐘”關系密切,但也是出于完全不同的目的。從根本上來說,被稱為世間少有的神算——“逆理之裁者”根本不會出于“徒”之間的友誼,道義,人情這些而派出援軍。能夠讓她付出感情的,只有身后的女兒,“頂之座”黑卡蒂,以及那個消失不見的男人了。
貝露佩歐露額上的那只眼睛,竦人地望向星月無光的天空,覆蓋整個天幕的暗云正是“兇界卵”伽利的自在法——“煩惱之風”。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到底打算從哪里攻過來?即使是那兩人,也不可能避開這“煩惱之風”的監視網潛入布羅肯要塞。”
“嗯……反正都會被蠅子們現,之后就會與“兩翼”接著華麗地開打,在這片戰場想必應該也能看到。之后……就是我們的出場?不……”
修德南和貝露佩歐露眼神都向后方飄去,看著依然以同一姿勢閉目站立的絕麗少女。
“是我們的巫女的出場時間……”
大御巫——“頂之座”黑卡蒂,
軍師——“逆理之裁者”貝露佩歐露,
將軍——“千變”修德南。
雖然同時身為強大的“紅世之王”,職責與行動原理都不相同的他們——“化妝舞會”的干部“三柱臣”聚集在同一場所行動根本就是逆于常理的事態。
但是,這場戰斗并非尋常。三人賭上生命與存在所進行的這場戰斗……有著與之相應的重大意義。
戰場的一角,“三柱臣”靜靜地,等待著時機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