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看到張秀蘭再沒有多看旗袍一眼,那老板忍不住了,“妹子,既然你這么喜歡,也別在挑了,這衣服十八你拿去吧。”
“那真是謝謝大姐了。”張秀蘭這才回過頭笑道。
劉城看到要二十八的衣服變成了十八,一下子少了十塊錢也挺驚異的,不過他沒有多問,給了錢又帶著張秀蘭買了一雙黑色的皮鞋,兩人才往照相館走。
張秀蘭不想讓劉城輕看了,覺得她是個利益熏陶的女人,“這件旗袍掛在那里起碼得有兩年了,看上面的塵灰就能知道,顯然是沒有人買的,而這件衣服她進價也就這個數,我到也沒有算占她便宜。”
“女人是不是都這樣?”劉城尋思了一下問道,又怕小媳婦誤會補充道,“我是說都這樣講價?”
張秀蘭自是沒有誤會他,見他一副驚異的樣子,笑道,“差不多吧。”
這可是女人的天性,哪怕已經再便宜了,還是希望便宜一點。
劉城一直在部隊里當兵,人又古板,沒有見識過到也正常,張秀蘭察覺后心里也甜甜的,這說明他與旁的女人沒有逛過街,而她是頭一份,心有不高興的。
張秀蘭也知道劉城以前處過一個對象,不過過去的事情她不會去計較,只要劉城以后對她好就行了。
兩人到了照相館,里面沒有人,說是來照結婚照的,照相館的人意思讓劉城換上照相館里的西裝,張秀蘭拒絕了。
“我喜歡他是個軍人,就穿軍裝照就行。”張秀蘭一邊問著,“哪里有換衣服的地方。我想換個下衣服。”
等張秀蘭換了旗袍回來,雖然有點胖,可是身材也盡完美的體現出來,坐在鏡子前,張秀蘭把劉海用別針都別在頭后,簡單的盤了一下,梳整齊后并沒有讓人畫妝。縱然從鏡子里看到被驚艷的劉城。張秀蘭還是想再問問他。
回過頭,落落大方的看著他,“這樣行嗎?”
劉城點點頭卻錯開目光。
張秀蘭抿嘴一笑。這男人是害羞了。
劉城眼睛好使,瞬間就撲捉到小媳婦臉上的笑意,暗下一笑,這小女人是想看到他的窘態呢。到是膽子不小,一會兒就讓她知道后悔。
等兩人照相的時候。劉城是坐在椅子上,而張秀蘭則靠在他的身旁,劉城鼻子好使的聞到了,一只手伸過去攬到那纖細的腰上。只覺得軟似無骨,而懷里的小女人整個身子微微一僵,劉城莞爾的勾起唇角。這樣也算是教訓了一下她剛剛的舉動。
而放在腰上的那只大手,還不時的慢慢揉捏一下。張秀蘭原本強忍著羞澀,這下子轟的臉紅了起來。
這男人果真小氣,不過調弄他一下,他卻在這里找回來。
館相的師傅可沒有發現這些,一直在調照相機,看到兩人站好,喊道,“這樣很好,往前看,笑一好,好嘞。”
閃光燈過后,張秀蘭想馬上離開,劉城豈會如她的愿,站起身似無意的將人帶到了懷里,薄唇在紅透的耳朵邊劃過,懷里的身子微微一顫,劉城才笑意的松開懷里的小女人。
定好了是加急的,明天來取相,從照相館里出來的時候,張秀蘭的臉還紅的能滴出血來。
劉城卻悶笑出聲。
低啞的嗓音,笑聲粗獷而低沉,能讓人聽出來他心情很好。
張秀蘭嗔瞪過去,卻是被劉城給驚艷到了,原本就知道這個男人長的不差,棱角分明的的臉上帶著冷俊,濃密的眉毛微微上揚,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面帶著銳利和不拘,似黑夜中的鷹冷傲而盛氣逼人的俯視著一切。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此時一笑,整張臉變得像刀雕刻的立體起來。
小麥色的皮膚,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有著軍人特有的氣迫,站在那里就能吸引的人忍不住看過去。
劉城側過頭,看到小媳婦直直的盯著自己,眼里有崇拜、愛慕中又帶著羞澀,劉城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這個小女人帶給他的那種說不清的感覺,他知道那種感覺讓他很喜歡,心似被什么東西填滿,讓他感受到從沒有過的滿足。
“等結婚以后,我讓你管夠看,咱們現在先買東西去。”劉城低下頭,笑意的聲音里帶著一抹隱忍的欲望。
熱氣在耳邊掃過,這話也羞紅了張秀蘭的臉,嘴硬的不承認,“哪個要看你。”
劉城不予否認,笑過之后恢復他一貫的氣勢來,莊重而內斂,氣宇軒昂的站在那里,讓人打眼一看,又似往日里那一臉的兇狠,張秀蘭覺得剛剛那調笑的話決不可能是從這個男人嘴里說出來的。
“先去吃飯。”劉城霸道的直接在半路帶著張秀蘭進了一個小餐館。
里面是賣混沌的,劉城要了兩大碗的混沌,又加了荷包蛋,等混沌端上來,劉城卻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夾到了張秀蘭的碗里,“快吃。”
張秀蘭好笑,她又不是孩子,可想到他的霸道,也沒有多說,只是吃的時候把兩個荷包蛋的黃都夾給了劉城,“我不喜歡吃黃。”
見劉城看過來,張秀蘭不懼退的張口解釋。
劉城微蹙起眉頭,“以后不許挑食。”
張秀蘭笑著就下,也不多說,卻是跟本沒有把劉城的話放在心上,劉城眸子微瞇,自是看出來小媳婦對他的敷衍,心下卻有了打算,以后定要看著她吃飯。
等兩人到了供銷大樓時候,就開始買結婚要用的東西,小到香皂大被褥的棉花和被罩,張秀蘭和劉城一商量,就把做被子的東西都送到了自己那,畢竟后天就是正日子,劉家也忙,原本這該是女方做的兩床被子,劉城已經買了,張秀蘭哪還能讓他拿回去做。
劉城先送了張秀蘭回去,把東西放下,才拿著自己家。
張秀蘭送他到門外,劉城卻叮囑她,“結婚的酒席就擺在上次吃們吃飯的飯店,明天我再過來,看看有什么缺的。”
又從兜里掏出五十塊錢塞進她的手里,不等張秀蘭開口又道,“你大嫂生孩子幫我隨十塊錢,剩下的看看你爸媽有沒有什么缺的,給他們置辦些。你是我媳婦,花我的錢理所當然。”
張秀蘭現在也確實缺錢,沒有拒絕的收下,笑著點點頭,劉城才臉上有了笑,提著東西大步的離開。
張秀蘭看著提著東西大步離開的劉城,提著那么多的東西到是與他一身的軍裝一點也不相符,看著有些滑稽。
可他的步子卻端端正正的邁著,并沒有因此而有一點的慌亂,張秀蘭忍不住貪戀的看一眼,嫁給這樣的男人,是她兩輩子修來的福氣。
回到后屋,林慧萍正翻看著被面。
見女兒進來,指著做被褥里面的棉布道,“省下一些來正好做尿布。”
張秀蘭笑著看過去,“要不我結婚這被褥別做了,都留著你給孩子做吧。”
林慧萍自是聽出女兒在生氣,“死丫頭,這么多省下一塊又看不出來,再說這又不是你花錢買的,你舍不得啥。”
“我結婚要用的被褥,可是要蓋一輩子的,我干啥要舍得?媽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干啥我就得大大方方的,你去問問,哪個當媽的不但不給閨女做結婚要用的被褥,還要從男方送來的東西里省出來做別的用?別說我,就是換成媽媽也沒那么大方吧?”張秀蘭陰著臉坐到炕上,“我要做被褥,媽不幫忙就往里點坐著,我一個人可有的忙呢。”
林慧萍還要張嘴,張老漢輕咳一聲,她這才收住話,一臉的不高興,“一點屈也受不了,啥話也不讓說,也不知道隨了誰,給我拿針線。”
嘴上不滿女兒,林慧萍還是坐過去扯開了棉布,往上面鋪棉花。
張秀蘭抬頭看她一眼,去縫紉機上面拿針線,葉飛抱著孩子躺在炕里,一臉的不好意思,“原本來是想幫忙的,竟一點也沒幫上,妹妹別挑理才是。”
客套話誰都會說,張秀蘭客套一笑,“這生孩子誰也說不準,我哪能挑這個理,嫂子放心吧。”
葉飛笑了笑,知趣的沒在多說。
那邊林慧萍陰著臉,手卻不停,很快就把棉花蓄好,拿過針線做了起來,張秀蘭見天色不早,中午一家人看來也沒有吃啥,說了一句去買菜就出了門。
在菜店里買了韭菜和面,又拿了雞蛋,買了五斤的大米,張秀蘭提著往家走,正好看到張躍進從外面回來,一臉的高興,走路的時候還哼著歌,看到張秀蘭拿著這么多東西,也沒說幫著提一下,直接大步的進了家門。
到是張老漢在外面抽煙,看到起來接了過來,幫著女兒送到了后院。
天也近黑了,張秀蘭先和了面,又拿著韭菜到前屋里去摘,也沒有人說話,家里更是沒有一點結婚前喜太的氣氛,只有張躍進一臉高興的對著葉飛點點頭,葉飛明白這是辦妥了。
林慧萍抬頭掃了兒子一眼,“不是出去買豬蹄下奶了嗎?去了一天,天都黑了,豬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