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晴芳左右端詳自己:‘嗯,還不錯。’跟平日里在閨房中一樣,自己轉個圈,很臭屁的把下巴揚起來十五度:“可以見人了。”當真是一點都不知羞呢。
李媽媽看著邊上的郎君,黑臉了,就說小娘子這個習慣要不得,看看丟人了吧。
偷偷瞄了一眼新姑爺,莫要鄙夷才好。
池家表叔表示淡定,自信是好的,就是這丫頭感覺太好了點有沒有。
難道就一點新嫁娘的緊張都沒有嗎。還是跟自己太熟了。
阿福同往日一樣,在自家主子身后捧臭腳:“小娘子容貌秀美,收拾不收拾都是一樣的好看。”
池家表叔挑眉,看著主仆兩人相對笑瞇瞇的得意面容,一聲冷哼,果然是個沒有記性的。
雙冒心說,完了,阿福的又沒了一個月的月俸。上前一步跟在阿福的身邊:‘二爺,奶時辰不早了,是不是要過去給老爺夫人敬茶了。”
池家表叔挑眉,夫人身邊也不是都那么沒眼色的,這話說的深的他心呀,而且雖然身在侯府,確把自家爹娘放在第一位了,提都沒有提定國候夫婦呢,定然是平日里芳姐引導的好,滿意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
人雖然小了點,卻能明白事理,不愧是尚書府出來的,當然了也是身邊的丫頭靈巧:“嗯不錯,今日每人打賞一兩銀子。回頭去管事那里領賞,算是二爺奶給的。”
然后眼神凝視阿福:“你除外。”罰了你,主子給補上,如今我賞。看你們還能如何。
雙冒眼睛都要值了,這賞來的太容易了。就是因為自己稱呼自家小娘子為奶嗎。姑爺這話就差說明白了呢。
李媽媽心說往后定然要叮囑這些丫頭,在姑爺跟前不能叫錯了。定然要稱呼小娘子二少奶奶,姑爺在乎這個。
阿福抿嘴,自己也沒做什么呀,怎么就不招人待見了呢,委屈死了。
看一眼自家小娘子低頭:‘是,奴婢不敢討二爺賞。’
華晴芳心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這話果然不假的。怎么自家阿福就受氣了呢,定然是侯府的風水跟阿福相克,早知道就讓阿福嫁人好了嗎。
池家邵德斜眼:“夫人還不走。”
華晴芳:“就來了。夫君慷慨。”對于阿福只能說愛莫能助了。
低頭匆匆說道:“暫且忍忍吧。這不是咱們地盤呀。”
池邵德耳朵一動,這話就收在心里了,這還叫做忍忍,當真不知道這地盤打下來以后。該當如何囂張。
華晴芳跟在池家表叔身后,兩人算的上是俊男美女。在偌大的定國侯府也算是一道靚麗的風景,一路走來下人們的恭喜聲絡繹不斷。
池家二老爺夫婦一早起來,臉上的花都要出來了,池家二夫人一臉的緊張:“老爺你說咱們是不是起的早了點。回頭兒媳婦會不會認為咱們故意的呀。說妾身這個婆婆故意給媳婦難堪的。”
池家二老爺勉強忍住打哈欠的沖動:“沒有關系,兒媳婦是個懂事的,不會多想的。再說了你不是沒有讓人過去催嗎。”
天還沒亮呢,就被夫人給折騰起來了。怎么能不早嗎。嚴格的說自家夫人根本就是一夜沒睡。
華家二夫人點點頭,摸摸自己的頭發,然后低頭看看衣服:‘老爺您看妾身這穿著是不是太嚴肅了呀。兒媳婦看了會不會覺得我這婆婆太過苛刻。’
華二老爺:“不會,很好了,夫人面善的很。”接著不給自家夫人開口的機會:“即便是當初咱們新婚的時候,你拜見母親,也不見今日的緊張呀。”
池家二夫人吟怪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爺:“那怎么能比呢,當初妾身年歲還小,少不更事。心里也是緊張的。”
池家二老爺搖頭,這話自己都是矛盾的,此時夫人的心就沒再自己身上呢。
兩人正說話間外面的池家二郎帶著芳姐翩然而至,看著相得益彰的兩人,男的俊女的嬌,當真是天作之合呢,華家二夫人那嘴巴抿都抿不上,這么多年的規矩禮教都破了功,閃亮亮的露出來了潔白的牙齒,若不是池家二老爺及時把夫人給穩住,池家二夫人早就從椅子上起來去迎接自家兒媳婦了。
池邵德帶著芳姐先給兩位長輩問好:“父親母親早。”
華晴芳盈盈下拜:“父親母親安好”
池家二夫人:“莫要多禮,莫要多禮,你們休息的可好,昨日折騰了一整天,不用再如此早起來的。應該多休息一下才是。”
正說話間,外面進來了婆子,在池家二夫人的耳朵邊上嘀咕了兩句,就見池家二夫人笑的跟花一樣。一連的:“好好好”
華晴芳眼睛瞄到婆子手里的東西,整個腦袋都充血了,這叫什么事呀。這種東西可以拿到這種地方擺著的嗎。古人的腦袋塞了稻草了,這婆婆竟然還要看兒子跟媳婦的落紅。老公公還在邊上呢,當真是沒臉見人了。
池家二老爺看到夫人的態度,心里明鏡一樣:“好了敬茶吧。”說完四平八穩的坐在太師椅上。
池家二夫人跟著說道:“對對,我可是早就等著喝婆婆茶了”說完抿嘴,自己好像太過著急了點。
池家二老爺:‘這不就喝上了嗎。’
婆子在地上放上墊子,華晴芳正經八本的跪在地上,阿福端著托盤,上面兩杯不冷不熱剛剛好的茶水。華晴芳端起一杯:“公公用茶。”
然后雙巧端過一個托盤,華晴芳雙手捧著舉過頭頂:“這是媳婦親手做的,您別嫌棄。”
池家二老爺抿嘴,眼里打量托盤上的物件,就是一雙襪子,是不是太精致了點。聽說自家兄弟們都收到的是兒媳婦整套的衣衫呢,不過不著急,往后媳婦是自家的了,孝順定然不會少的,
緊繃著臉,接過芳姐手里的茶,清香撲鼻。一口就給干了:“好。往后要好生的服侍二郎,為咱們池府開枝散葉。”然后遞過來一個紅包。
華晴芳摸著紅包有點薄,估計里面定然是好東西。
這年頭紅包重了里面也就是金銀。可不如銀票實在。
接著端茶遞給池家二夫人:“婆婆用茶。”
雙冒隨后端著托盤過來,上面還是一雙襪子,池家二夫人心說媳婦會辦事,他們兩口子不偏不倚都是一雙襪子。多好呀:“好好,芳姐孝順。竟然是親手做的呢。”
說完端著茶水一口就干了。讓華晴芳臉紅,原來公公婆婆都是如此實在的人呢。
華晴芳抿嘴,還是跪在那里:“恩,母親不嫌棄就好。媳婦愚笨,女紅不出色,大件的芳姐手藝還織不出來。往后定然會努力的。不過這襪子勝在從頭到位只有一根線頭。”
用李媽媽的話來說,這是能說的出嘴。唯一的亮點了。
華二老爺瞪眼,看向兒媳婦孝順自己的禮物,沒有什么特色呀。
池家二夫人:“好巧的心思,竟然不是裁剪的,是織出來的呢,多費神呀,難得芳姐有這個心,我們很喜歡。不過以后莫要如此操勞了。”
池家二老爺看著眼前兩片玩意,真心的看不出來,操勞在哪里。
池家二夫人說完身后的丫頭捧過來一副托盤。
池家二夫人:“知道你喜歡紅色,我得嫁妝里面剛好有這樣一塊東西,就給您打造了一套。算不上是貴重。你平日里帶著玩就好。”
華晴芳看著眼前火紅的一套頭面,抿嘴微笑,眼睛彎彎的:“謝謝母親,媳婦喜歡的很。”
如此火紅的玉石多難的呀,而且滿京城都知道自己喜歡紅色,可見自家婆婆是用心了,怎么能不喜歡呢,心意更是難得。
拿起上面的鐲子就戴在了手腕上,伸出雪白如玉的腕子:“母親好看吧。”
池家二夫人一輩子緊守禮儀規矩,當真是沒有見過如此場景,雖然眼前的手腕確實很好看:“恩,好看,好看。”被驚到了。
池家二老爺瞪眼,夫人不太淡定呢。兒媳婦實在是他不拿他們當外人了,就是九娘沒有出嫁的時候,也少有這樣情緒外放的時候呢。竟然有一種養閨女的感覺,為什么。
池家表叔心下搖頭,就知道這丫頭禮儀規矩差勁,上前兩步:“喜歡就帶上吧,娘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說完拿起托盤上的一根紅玉簪子,又給華晴芳插上了。
池家二夫人看著兒子,都有點不認識了,這是在幫媳婦解圍呢。
華晴芳也知道自己表達的太過熱枕了,估計自家婆婆有點接受不了,還需要彼此加強認識呀。
看了一眼自家夫君,今天一早已經給自己插上兩根簪子了,難道有這個愛好。
腦袋里面浮現的場景就是自己滿腦袋發簪的樣子,難道自己往后都要像刺猬一樣嗎。這形象太嚇人了。
李媽媽在后面都急出來一身汗了,小娘子這是怎么了,往日里也沒有那么眼皮子薄呀,再喜歡也不至于當時就帶上呀。華府缺了您的穿戴嗎。這叫什么事呀。她對不起老夫人的信任呀。
幸好姑爺沒有說什么,還能幫小娘子解圍。
池邵德對著母親:“芳姐性子真,只是太喜歡您的準備的東西了。”
池家二夫人有點發傻,自家兒子這性子什么時候如此疼人過呀:“娘理解的,芳姐喜歡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好像還剩下一塊紅玉,你若是喜歡,回頭讓人給你送過去。”
華晴芳心情特別好,婆婆好大方:“謝謝母親,芳姐很喜歡。”
池家二老爺覺得兒媳婦不太識貨,眼皮子還有點淺,自己給的可比夫人給的貴重多了,自己還是公公呢,夫人那里都變成了母親了:“咳咳,時間不早了咱們去正廳見過侯爺,還有夫人吧。”能說嫉妒了嗎。能說嗎。
池家二夫人臉色淡淡的:“老爺說的是。”
說完起身牽起兒媳婦的手,剛才看到的時候就想摸一摸了,果然肉肉的軟軟的,就知道媳婦是個有福氣的:“芳姐莫要怕,萬事有我在呢,不過是些族人而已。”
池家二老爺都不知道自家夫人什么時候這么大氣的,好大的口氣,不過是些族人而已。這兒媳婦不一般呢。沒見開口幾次呢,把夫人給哄得暈頭轉向的。
池邵德在前面搖頭,自家母親對芳姐不太了解呢,就沒見過那丫頭怕過什么事。
一路上池家二夫人邊走邊給自家媳婦介紹定國侯府的環境,華晴芳抬眼看了池家表叔一眼,跟池家表叔給自己的平面圖對照這,基本上侯府的布局都在心里了。
阿福在后面更是認真的聽著,別看是簡單的幾句介紹對于他們這些新來的多重要呀。
定國侯夫人黑著臉坐在廳里:“這二郎越來越不像話了,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能讓長輩們候著呢。”
定國候閉眼一句話都不多說,自家夫人的性子自己了解,沒事都要挑出來事。就盼著今天能消停點。
下面的三夫人:“夫人說的是,這二房如今可是越來越托大了,長嫂如母,您早就該好生的說說了。好歹咱們也都是二郎的長輩,這新娘子不愧是尚書府出來的,好大的排場呢。”
池家四夫人照樣眼睛盯著鞋尖,多一句都不說,出頭的椽子先爛,這三嫂什么時候才能明白這個道理呀。
下面的幾個少夫人交頭接耳的交換信息,昨日里還沒有人看過新娘子呢。
池家三少奶奶:“這個二嫂平日里在閨中的時候就不太出門應酬,竟然是從來沒有見過呢,也不知道容貌如何,性情如何呢。”
這位還算是厚道,明知道華晴芳名聲不怎么樣,竟然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四少奶奶:“也難怪三嫂沒有見過,新嫂子在京城總共也沒有呆過多長時間呢,聽說是從引雷山回來的呢。”
世子夫人淡定的聽著弟妹們閑談,也不多話。
三少奶奶驚呼:“啊,竟然是從那里回來的,聽說二伯也去過那里的,不知道是不是那時候就認識呢。”
這話說出來就不對了,閨中娘子怎么能私見外男呢,簡直就是在毀人名節呀。
世子夫人淡淡的開口:“三弟妹說的什么話,咱們跟華府是世代的姻親,從華府的大夫人那里說起,二弟妹還要叫三弟妹一聲表嬸呢,即便那時候跟二弟見過,那也是占著輩分關系的,三弟妹還是要謹言慎行的好,這可是事關女子名節的大事。”
三少奶奶惱羞:“世子夫人說的是,弟妹受教了。”
攥著拳頭,指甲都要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