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佘書曼半傾于搭臺上,如絲的黑色若扇一般散在她白色的衣裙上,她低垂著臉,看不清此刻的面容,也看不到,她那雙痛楚的眼眸。
“曼兒、曼兒、曼兒……”臺下的人大聲高喊。
二樓一間廂房,周平珅專注的看著樓下的佘書曼。曼兒?周平珅總覺得,佘書曼有幾分眼熟,以前在什么地方見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曼兒……看著佘書曼那張絕世的容顏,周平珅笑了,笑得意味深長,笑得高深莫測。
一個寧飛雪就想只手遮天,哼,那也想得太美了。
樓下,佘書曼站起身來,疊好水袖,彎腰頷首,卻沒看圍觀中的任何一個男人。那樣的人,再也不會有了。
他曾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一切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佘書曼從臺上走下去,舒輕月還沉浸在那舞里,慢了半拍,也轉身跟了過去。
“書曼姐。”
后院,在一個人少的拐角,舒輕月從后面叫佘書曼。
夜色朦朧,舒輕月也分明看到,前面的身影明顯的顫抖了。
佘書曼腳步沒停,舒輕月便一直跟在佘書曼身后。
三年前,佘書曼為什么會突然悔婚,那時候的她究竟發生了什么?而三年后的今天,她卻出現在青樓?佘書曼消失的三年里,又發生了什么?舒輕月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都要找佘書曼找個清楚。
青樓里人多復雜,佘書曼拐出了水榭坊,停在了一個無人的巷角,而她的身邊。不知從哪里多出了一個人,朱驍。
朱驍是佘書曼的侍衛,舒輕月也認得,她便更加肯定,“曼兒”便是佘書曼。
“書曼姐,告訴我,三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舒輕月是在質問。
“沒什么好說的。”佘書曼不去做任何解釋。
“我不信。”舒輕月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好。子謙都已經死了。”巷子太暗,看不清佘書曼臉色的表情,她輕柔的聲音。也有幾分薄涼。
最后,佘書曼什么也沒說,舒輕月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佘書曼回了水榭坊,舒輕月徘徊在巷子里。
“小姐。”岳容飛一直跟在舒輕月身后。
“容飛。找幾個人,盯在這里。”舒輕月對岳容飛說。佘書曼可以無情。但舒輕月不能放任佘書曼不管。
“佘小姐這邊,我一直找人盯著,會暗中保護她的安全。”岳容飛說道。“還有,佘小姐在水榭坊里。只是賣藝不賣身。”
“容飛,我不信書曼姐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舒輕月說道。
“或許,佘小姐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岳容飛說道。被最親之人背叛的感覺。一定很難受,岳容飛也希望當年之事。是另有隱情。
“嗯!”舒輕月仰頭望向天。
她對剛剛結束的紫城一戰還有一些懷疑還沒弄清楚,這邊,佘書曼又出現,好多的事疊在一起,舒輕月也有點亂。
后來,舒輕月和岳容飛一起回了舒府。
夜色深沉,那一晚,過得尤為漫長。
舒輕月很晚才睡過去,等醒來時,天蒙蒙的亮了起來。
而所有的事,也終于脫弦了。
用過早膳后,舒輕月出了舒府。
街上,舒輕月遇到了秦琪將軍。紫城一戰時,舒輕月女扮男裝,秦琪將軍一直不知道跟在寧司辰身邊的那個“軍師”便是舒輕月。秦琪將軍是舒晟軒的老舊部,認得舒輕月。
“小姐。”遠遠見著舒輕月,秦琪將軍走過去。
“秦將軍。”舒輕月也看到了秦琪將軍。
“小姐,出了什么事?”秦琪將軍見舒輕月一臉的倦意。
舒輕月看著秦琪將軍,有太多的事,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舒輕月和秦琪將軍正在聊著,遠處傳來吵鬧聲。
玉匯酒樓前圍了不少人。
“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放開我。”從人群里傳出一個女子驚慌唯諾的聲音。
“小娘子,識趣的從了本將軍,榮華富貴你享之不盡。”男人醉醺醺的,顯然是喝了很多的酒,正在借酒發瘋。
舒輕月和秦琪將軍一起走過去,便看到人群中央,一個醉酒的男人正在非禮一個女子。
“又是那混賬的楊建東,小姐,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去便回。”秦琪看清那男人長相,滿臉怒意,三步并作兩步,進到了人群里。
楊建東,羽國的那個叛將?舒輕月還記得楊建東,回城的途中,秦琪便是和他言語不和打斗了起來。聽說后來,皇帝對楊建東既往不咎,還封賞了個什么將軍。
此時,兩個士兵抓著一個女人,也是喝得亂醉,楊建東則是旁若無人,一手抬起女人的下巴。女人長得不錯,合楊建東的意,借著酒醉,他更是去抓女人的胸,比市井流氓更加的下流無恥。女人柔弱,扭不過幾個男人,嚶嚶的哭起來。圍觀的人也是憤怒,可楊建東是將軍,敢怒不敢言。
秦琪上前去,二話不說,擰斷了抓住女人的士兵的手。“啊。”士兵疼痛,松開了女人,女人趁機掙逃了出來。
“什么人,本大爺的事也敢管,吃了雄心豹子了。”一士兵手指著秦琪。秦琪掄起腿,一腳把那士兵給踢飛了。
“秦琪,又是你。”楊建東認得秦琪,要不是秦琪,他也不會在營里挨那二十軍棍。楊建東是個眥睚必報的人,那帳他還記得。
“沒事了。”舒輕月在一旁安撫那女人。
“秦將軍,你要給小女子做主啊。”女人跪了下去。
“不能輕饒了他。不能輕饒了他。”百姓也是義憤填膺。
舒輕月看看圍聚的百姓,再是囂張的楊建東,而秦琪的臉已經怒成了肝色。再怎么說,楊建東也是朝廷命官,秦琪性子急躁,舒輕月擔心他會一怒之下做出不顧后果的事,拉住了他。
“秦將軍,這等敗類,不會長久的。”舒輕月也是厭惡楊建東。
“小姐。”秦琪來回搓著拳頭,極度的忍耐著。
“你就是舒府三小姐。”楊建東也注意到了舒輕月。楊建東不知收斂,還更為的張狂。“哈、哈、哈、哈、哈,舒府就只剩下個女人,秦琪你在老子面前逞什么橫。還是乖乖地,回去聽你家小姐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