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不歸

第616章 怕了

第616章怕了

第616章怕了

箋十七:、、、、、、、、、

周凡說著,就見寧馥似笑非笑,這目光看得他渾身發毛。

寧馥從來不曾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他們其中任何一人。

話越說下去,聲音便就越小,最后,索性沒有聲音了,他默了默,深深的垂了首:“我明白了。”

明白了。

寧馥要跟韓塵徹底劃清界限,他們跟著寧馥,必須也一樣。

寧馥的笑容未改,但卻滿意。

“明白就好。”

點到即止是她不知何時養成的一個習慣,說收便收,面容立即就肅穆起來:“你需要知道,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無論我是不是真的會替祁蘅辦事,卻是斷斷不能再讓人看見我這邊跟韓塵有什么瓜葛了。若是我們沒有搬出那個府院還可以借口說我只是個暗樁,可我已經算是與韓塵割席,便就面上必須做到滴水不漏方才是生存之道。”

周凡面容微苦,點頭應是。

先前在東吳,寧馥好不容易與韓塵之間沒了間隙,她好不容易將心中的設防對韓塵卸了下,卻是這高興的日子還沒過幾天,再回到京中的時候便就……

姑娘這一生,才過到這般年歲而已,她的身上,得扛下多少壓力……

“我知道并不怨怪你,但是韓塵這邊卻……”寧馥嘆了口氣,頗有一番此事不提也罷之感,末了拂了拂袖,道:“方才說起喬家的事情來,先前握著的那些喬二老爺的資料,這兩天盯緊些,歸整好,以保我們隨時可以拿來用。”

提到這事周凡還是比較愿意去做的。

晚上歇下之后寧馥一人在屋里毫無睡意,天氣還很好,雖然晚風涼了些,但是披上外衫的話打開窗子也不覺得多寒,朗朗明月皎潔在天空上,如同一盞明燈,銀輝悠悠無聲的輕撒在這片人間土地上,夜無聲,夜無風。

十分好月,照不照人圓都不當緊。

世人都經常歌頌明月當空如人生的指路明燈,她看著這月色,只覺得自己從未曾覺得自己的人生出現過什么指路明燈,她這兩世為人,兩世的路都是那么的黑不見光,沒有盡頭。

一陣淺風輕輕襲了上來,發絲被輕輕撩起,發尖撓得臉頰微微一癢。

這一垂首,沒設防,腰間就被一雙熟悉的手臂輕輕攬了住。

她的目光微不可察的收了收。

她伸袖一拂,那窗子便合攏了一室的月光。

天地似乎都因為這突然的黑暗而變得蕭索空蕩,空室卻似有風,這風吹過荒野,仿佛身周是茫茫無際的蘆葦蕩,風一吹過,革浪便發出簌簌的聲響,她的腰被他這般親近的挽著,她的心卻是那般的空曠。

很多如煙的往事在這個時候不可抑制又洶涌的從她的腦海中擊過,但卻敵不過她堅韌又冷硬的一顆心將這一切拂袖拂之遠去。

一切都離她遠了,只剩下一片白地。

一切都是迷蒙蕭索的,如風過指尖,抓不住的,都是徒勞的。

“在想什么?”

她微微一笑,在這黑暗之中明知他看未必能夠看得清楚,她也要做足了疏離。

“你看,你總是這樣不管不顧的在我這里登堂入室,若不是東吳那些個日日夜夜,我幾乎要懷疑你是成心想置我于死地,將我推到風口浪尖讓我生死由天了。”

他卻貼近身來,緊緊的貼著她挺直的脊背,下頜抵在她的頸窩處,雙唇幾乎下一瞬便就會覆上去。

她清晰無比的感受得到他的吐吶。

“我怎么舍得……”

“可你確實這么做了。”她道。

聲音穩定,就像他這般的親近絲毫不曾影響到她的心跳。

身后半晌無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又或者根本就并沒有過多久,她聽見他極低的輕語:“你怕了。”

“是的,你也應該怕。”

腰際的手突然將她轉了半圈與他面對面起來,室內的昏暗并不能影響到她超于常人的視力,她清晰的看見他精準的凝視進她的眼睛,有那么一剎她分神的在想,他是不是也如她一樣,于黑暗之中也能如此視力超凡。

“那你跟我說一說,你想拿我如何。”

她笑了,不露痕跡的抽身,脫離他的輕挽,語氣是有些無奈的笑的:“我區區一介從九品的女官,能拿您一品大員太傅大人如何?”

他似乎松了口氣,也笑:“那你就應該相信,連你都不能拿我如何,那么別人就更不能。”

她沒再接話,就這么半笑不笑的看著他。

“他這樣圈錢套錢多久了?”

素纓樓辦公廳內,寧馥將手里的秘卷小心收起,抬眼問周凡。

周凡道:“有半年多久了,過了這個秋天就差不多一年了。”

寧馥聽了這話就是一喜,笑道:“那他看來嘗到了不少甜頭,現今的手筆也越來越大了。”

周凡微笑道:“可見事實確實如此,李摯寒早前也只是因為有人向他借些小錢周轉而稍稍嘗到些甜頭,這才慢慢的不知是哪來的法子,想到要向銀號借錢,然后再高價借給他人來收取中間的暴利,現在做了快一年,金額也越來越高,看來是路子廣了些,膽子也大了。”

“甚好。”寧馥一笑,將密卷鎖好便起身:“去清藤學院。”

得了通報,院正這邊就準備好了茶點,寧馥進到書房的時候茶湯的溫度正正好,這種體貼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安然享受的,她心中甚是感恩,一口茶入腹,便向院正深深言謝。

院正卻是拂袖:“若沒有你的相助,我也不可能明哲保身,而這學院的一眾學子還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樣的牽累,多少學子在學院修習,一生的前程全都押在這里,一旦受累,多少人的前程都會盡毀,你在東吳有多艱險,便就是你未言語過半個字,我心中也是有數,區區幾盞茶,有什么當緊,你自然受得起。”

這一番話言語出來,寧馥更加感恩。

自己的付出別人曉得,這就值得。

與院正并沒有什么不可說的,她坐上這個官之后,給學院的學子行了些方便的同時,她自己也自然得了些方便,這些不必言說彼此心中明白就足夠,是以問起一些人的相關之事來,她在院正面前也不曾繞過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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