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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章張伯廷
錢汝君身體喝過靈水,顯得比較強健,加上每天吃好喝好,排泄順暢,消化系統,排毒系統都很強健,所以她很快就醒來了。
看到屋頂的梁木,有一瞬間她的腦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一個人最熟悉的大概是屋頂的樣子,錢汝君家的屋頂,還有一個放置東西的小閣樓,不像這里這么單純,而且狹窄,很多地方都結著蜘蛛絲。
幸好,對金妙的關心,現在幾乎就是她的本能反應。或許王娡真的會看人,雖然錢汝君年紀小,但她已經看得出來,這個女孩是值得信任的人。雖然她的眼睛泄露了她的不安份,但也同時讓人看出她的認真負責。她是一個表里如一的人。而她也發現,當一個人愈是生活在下層,愈不容易做到表里如一,除非他要忍受窮困和白眼。反而是在金錢地位能做到揮灑自如的人,愈容易做到表里如一。
錢汝君的眼神,一直很通透。有時候她自以為瞞過別人的事,在她的眼神里,都泄露了秘密。她第一時間彈跳起來。尋找金妙的身影,然后她看到金妙躺在她身邊,呼吸順暢地呼呼大睡著,才讓她安下心來。
然后,心中忍不住害怕和憤怒起來。這些偷別人小孩的人簡直是人渣,讓她忍不住想催毀她。
錢汝君在身上搜索著,發現身上的東西已經都不見了。包含她明顯官的令牌。看看四周簡陋的樣子,她臉上出現古怪的表情,如果他們發現她是官,還讓她睡在這么簡陋房間的桌子上。連一塊布都沒給她們蓋著。如果她不是有空間泉水可以喝,回去保準會成為感冒大軍。
在這個時代,傷寒可能會變成重病,讓體弱的人就這么過去了。不像后世,可以不把感冒當一回事。尤其是兩個孩子,這么對待,可以見得衙役對人命的不關心。感覺,所有罪惡的事,都跟官府的這些胥吏脫不開關系。人如果沒有向上發展的指任,幾乎可以做出人們想象的所有壞事。
抱著金妙,她不知道怎么把金妙弄醒,想到她的空間泉水的效用不錯,見四周沒人,她偷偷地往金妙的嘴巴里灌下空間泉水。
她弄了大概有兩百cc的份量,灌進金妙的嘴把里,等著看看有沒有效果,她感覺到金妙的身體有些本能的抽動,但金妙并沒有醒來,想了想,她又用意志力,凝出幾滴的靈水,灌入金妙的嘴巴里。祈禱她能早點醒來,要是金妙再不醒來,她也沒辦法了。
幸好,只等了一秒鐘,金妙就迷迷糊糊地醒來了。她睜開眼看到錢汝君,就安心地要抱抱,嘴里嘟噥著:“困困,妙妙要睡覺。要抱抱。”這時,她完全展現她幼童的本性,仿佛神童只是曇花一現。
“乖,妳睡吧!姐姐會抱著妳。”錢汝君看金妙平安,才松一口氣。這時才發現,她的手心都是汗水,完全是被這場意外嚇到。
此刻她心里,想把這些人販子千刀萬剮。
想要要不是她及時發現,她就要跟金妙錯失,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將人販子團伙繩之以法。要是沒有法律可以管,她不介意成為一個暴力女,讓他們變成自理不能。
穿越以來,她還沒有遇到過這么令她氣憤的事情。讓她的身體抖個不停。
幸好,在錢汝君開始在腦海里耍大招之前,有人發現她醒過來的事情。雖然錢汝君不是犯人,但也不能亂跑。
至于代表錢汝君身份的令牌,其是是進皇宮專用的。內史府里的習慣面對的是官碟。錢汝君平時把官碟收藏在空間里,并沒有放在外面的口袋。事實上她的東西,大部分擺放在空間里,所以她幾乎是兩手空空,身無長物。剛好符合了一個孩子的身份。
“醒來了?那跟我去見官老爺吧!”胥吏進來叫喚,錢汝君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大致猜出對方的身份。她竟然被弄到官府,也就是人販子估計被官府抓現行了。
錢汝君興奮起來,古時候不缺乏會辦案的官員,但是大部分的人都照本宣科,比較無能一點。但是能坐在內史衙門這個位置,除了因為關系而進來的人,其他人應該是一等一能干的人。
錢汝君對大漢體制不太了解,但她猜得出來,她的事情估計不夠大,應該只是內史衙門比較小的官吏來處理,不會是大頭目出來。
內史衙門里真正厲害的人,應該就是這些相對比較年輕,或者老成的官吏,反而是他們的大頭目,或許官面關系很好,比較能處理內外交通的事情,在辦案方面,反而不如一般人。
看錢汝君行動靈便的樣子,衙役就趕著錢汝君去等候傳換。
或許這件案子對負責市場那個區塊的內史府官員還算重大,錢汝君沒有等太久,就被傳喚進去了。
本來一般百姓進去,都要來一趟殺威棒威喝一下,但一來錢汝君是受害者,二來錢汝君還是個小孩,所以喚進去之后,并沒有受到比較多的為難。
這個官員看起來年紀并不大,但留了美髯,這似乎是古代男人的慣例了。除了當兵打仗的人為了方便,會剔胡以外,一般成年男人幾乎都留有胡子。男人之間,也會把胡子拿來做比較,可以說是男人的臉面。
有這么年輕的面相,倒也是稀奇。來到大漢,錢汝君見到太多少年老成的人。不過說不定對方真的年紀小呢!
錢汝君也不太確定。
百姓見官要不要跪,錢汝君不知道。雖然錢汝君對于跪不跪沒有什么抵觸,但跟人說話,跪下就等于矮人一截,話就不好說了。
何況,錢汝君倒是想要衙門給力一點,能夠幫她把案子辦了最好,不行得話,她少不得要找能夠幫忙的人,來打擊犯罪。聽說廷尉管重大刑案,如果犯罪現場不在長安城內,而是大漢國土轄下,那就會交到廷尉手下。
但是大部分的郡國,其實把這類犯罪都消化掉了。畢竟大漢的刑罪比較嚴,郡國的官員都有斬立決的權限。不是重大刑案,不關系到國家福祉的,還真送不到廷尉這里來。
錢汝君印象中曾經讀過一篇文章《張釋之執法》好像談論的就是漢文帝時期的廷衛,不過,人販子的事,估計不歸他管吧!估計現在年輕的張釋之已經出頭了罷!看起來,現在的皇帝蠻喜歡用年輕人的。
為了減少麻煩和折騰,錢汝君決定自報身份。金妙雖然想睡,此刻也醒了過來。或許是對胡子老頭沒興趣,認為對方長相不夠俊美,她只看了兩眼,又躲進錢汝君懷里睡著了。
“下官錢汝君見過大人。”
顯然,眼前的負責這個案件的青年官員,沒有想到對方競然是一名官員。如果對方是官員,那么死亡的那個人販子,罪過可大了。恐怕死了都會被鞭尸,要不這么做,官員的身家安全,就保障不了了。
那個官員看錢汝君的樣子,明明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當官,不是沒有。但都是男的。
錢汝君分明是一個女的。除了宮庭的女宮以外,外面實在沒有多少女人當官。
“你可以找中黃門來問,我的官銜,明顯官,歸屬太常寺管轄。真的不是騙你的。我出入宮中的令牌,被你們的人收去了。能不能還我!我今天本來就要入宮,臨時有事不能去。但明天還是得去的。”錢汝君說道。什么叫狗仗人勢,這個就是。錢汝君這番話,不但把前因后果說了,還把皇宮大內拉來當她的底牌。
一般的官員,一輩子都不見得有機會進皇宮。即使是新年入宮的朝會,主要也是內史府的大頭參加。至少面前的官員是沒機會的。不過,他知道他的遠房堂兄是有這個能力。據說,皇帝有意思讓他從中常升入廷衛府。
嫡系不嫡系,出路還是有差啊!不過他知道,他能達到如今的位置,已經算很不錯了,做得好的話,還有機會更進一步。
“以前沒有聽過太常寺有明顯官。”身為內史府的官員,對于中央朝廷的內部架構還是比較清處的。張廷伯對自己的未來是有追求的,平時也比較認真進修一些相關的東西。對于辦案,他跟一般官員不同,他比較感興趣。當然,他的目標位置,跟他堂兄一樣,就是廷尉府。內史府和廷尉雖然都是朝廷的一份子。但內史府的管轄地區畢竟比較小。在他們這些辦案人員眼里,廷尉府才是他們的歸屬。不過要換單位,沒有特殊的表現,還是不太容易。
錢汝君不禁高看張廷柏一眼,覺得他是比較明事理的官員。她聽說古代的官員,很多都是從書呆子做起,有許多人到最后都沒有辦法變成實干的官員。只能書呆子執政。科舉取士的方法,的確能找出聰明人,可惜,后世的研究證明,不是聰明人就能辦好所有的事。人各有所長,有許多能干的低層干部,做得比他們出色多了。
“因為這個官是皇帝親自任命的。皇上有說,這是一個新的職稱,以前沒有用過。”
張廷伯沒有多說話,喚人去把錢汝君的東西取出來。她的藤籃,早讓她趁機收入空間里了。要不然,追人販子不方便。
很快,東西就拿過來了,張伯廷看著一樣鐵牌子,就知道,錢汝君大概沒有說謊,這個鐵牌子出自少府的技藝,外面的做工沒有那么精致。他仔細看過之后,把東西還給錢汝君。并且讓錢汝君坐下。即使錢汝君也是官,她畢竟只是九品官,跟張伯廷的六品官,還是有點差距。
錢汝君如果是官,案件的性質也就不同了。
仔細詢問過錢汝君后,錢汝君提出嚴懲嚴查的要求。張伯廷笑了笑,說道:“犯罪者已經死了,我們還能怎么辦?”
“死了?怎么死得?你們嚴刑拷打嗎?”錢汝君還不知道人販子的死因,不免猜測了起來。
“什么拷打,我們如果不是罪證確鑿,會隨意處置放人嗎?”張伯廷義正辭嚴地說道。其實他還真想笑,在官方,取不到有利的說辭,用刑是正常的。想要公平正義,也要看當官的怎么下判斷了。
錢汝君明顯不信,看得張伯廷搖搖頭。看來不好騙。
“他被他身后的木頭砸傷,沒有撐過去死亡!”說完,張伯廷看著錢汝君的表情。
錢汝君并沒有表現出無所謂的表情,相反地,她的臉色發青,有點不敢置信。
原因很簡單,人販子的等于死在她手下。她穿越前和穿越后,都還沒有殺人的經驗,對于這樣的事,她有本能的恐懼。
人的生命,怎么會這么脆弱。她當時選擇用樹木把人販子打昏,只是想確保一擊成功。不讓他有機會對金妙出手。雖然沒有親手沾了人販子的血,但是錢汝君仍然覺得有點晃神。
“有什么不對的嗎?”張伯廷問道。他倒是沒有懷疑什么。若錢汝君面無表情,他才覺得有鬼,是刻意裝出來的冷靜。錢汝君此時表現的恐懼,只是讓他認為這是小孩子對死亡的恐懼。
“沒有……他死了呀?但是他說過,他替客戶抓人,還有好多人啊!其他人怎么辦?”錢汝君吶吶地說道。心里也開始犯難。她心理真心想整治一下人販子,但人販子都死了,怎么順滕摸瓜,找出兇手?
“那人應該常在那個區域活動,你們難道不認得他,不曉得他都跟誰來往?一個人生活不可能沒有痕跡。就算他現在死了,但是他平常應該不是乖乖不犯事的人?長安城居住的人那么多,內史府的管轄方式應該跟鄉下的宗族體系不一樣才對。”
“我們的確掌握有一部分長安城里不法分子的資料。但是我們知道的,并沒有你們想象的多。畢竟,他們做事,肯定刻意避開我們。”張伯廷回答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