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奶奶分明瞧著溫和又可親,一雙眼睛笑瞇瞇的閃著中秋之月一般的皎潔光輝,我怎么就這么緊張呢?這家伙,比跟二夫人說話都緊張。
喬氏手心里一層細汗,心里嘀嘀咕咕著。
春青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喬氏這是借銀子給宋靜文籌備嫁妝呢!
難怪喬氏臉上那么大倆黑眼圈呢,原來是田氏給她出了這么個大難題。
真難為她,怎么就想到了自己這里呢?
這件事,春青不敢做主。
畢竟這婚事牽扯的東西太多,她不知道宋徽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安排,萬一她莽撞答應了,影響了宋徽的安排怎么是好。
春青正琢磨著該如何避開喬氏去書房那邊找宋徽商量又不讓喬氏多心覺得她離開的時間長而尷尬或者難為情,更不會讓沈澤明有意見,白露就咚咚咚的大踏著步子走進來。
白露目不斜視的直奔春青跟前,賊溜溜的眼睛瞟了喬氏一眼,俯身在春青耳邊以手捂嘴低語道:“大奶奶,世子爺在廚房找面呢!”
這一次,她是真的低語,特別特別的低。
倒不是白露一改本性,實在是有客人在,她擔心她說的聲音高了被喬氏聽去,萬一喬氏張口討要面條吃怎么辦。
大奶奶做的本就不多,哪有多的分給她,再說,她可是二房的!
說完,白露神秘兮兮的直起身掃了喬氏一眼。
分明是在說一碗面的事,卻被白露生生的表演成了兩個國際高級特工在接頭,而且還一副不干好事的樣子。
春青翻了個白眼瞥了她的瑪麗蓮白露一眼。
白露一下子不再把悄悄話說的震耳欲聾,春青還真有點不習慣。
不過,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想著要和宋徽商量,宋徽就回來了。
“你先略坐,我有點事處理一下,馬上就回來。”春青笑著起身,對喬氏說完轉臉吩咐白芷,“伺候好喬姨娘。”
喬氏搓著手心起身干笑著目送春青離開,“不急,不急,您先忙。”
剛剛大奶奶跟前那胖丫頭怎么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喬氏心里惶惶不安,難道是二夫人或者二小姐又出什么幺蛾子,被大奶奶的丫鬟抓了個現行?
可千萬別啊!
你們出幺蛾子害人,連累的可是我們靜文啊,萬一大奶奶恨屋及烏,不借給我銀子,我找誰哭去啊。
喬氏坐在那里嘴巴里默默無聲碎碎念著觀音大士如來佛祖齊天大圣通通顯靈,可千萬別有什么意外發生。
白芷望著這樣的喬姨娘,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這喬姨娘有病吧?嘴皮怎么顫的那么厲害,還倆眼珠子亂轉。
春青一頭奔進廚房的時候,宋徽正在滿頭是灰的翻箱倒柜找面條,當然,是他干凈利索光鮮亮麗的站在那里,指揮著廚房的一個婆子滿頭是灰翻箱倒柜的找。
“世子爺,大奶奶真的就做了那么多,都吃完了,老奴就是把廚房翻遍了也找不到啊!”那婆子都快被宋徽逼哭了。
這世子爺素日里挺通情達理的一個人,今兒怎么這么難伺候,讓她去哪給他變出這面條來。
若是尋常面條,她再做一碗就是了,可那是大奶奶親手做的,她哪有那本事啊!
而且,就算是有剩余的,誰瘋了不成會把面條藏到這耗子都上不來的頂柜里。
一見春青進來,那婆子就跟受欺負的小孩子見了親娘似得,嗖的躥到春青面前,動作比花果山的猴子都敏捷。
“大奶奶,您快和世子爺說說,這面條沒有剩余的了。”
而宋徽的動作絲毫不比那婆子遜色,兩個大步就站到了春青跟前,“你今兒一早做的面條還有沒有了?”
目光灼熱的仿似春青就是一碗已經加好鹵子就等他動筷子的面條似得。
春青抬了抬手,示意那婆子出去。
“不是給你送去一大碗嗎?沒有吃飽嗎?”春青疑惑的看著宋徽一副幾天幾夜沒有吃到過飯的餓狼樣,不禁疑惑。
等到那婆子如蒙大赦般的逃離廚房,宋徽咬牙切齒的說道:“被沈澤明那小子吃了。”目光含著恨意。
那小子說話分明帶著一股包子味,卻連湯都不剩的都吃光了,太不厚道了。
“早知道就送兩碗過去了。”春青搖搖頭,“沒有面條了,倒是還有廚房一早做的小米粥,你先吃一點吧。”
春青沒有多想,只以為宋徽是餓的厲害。
宋徽無比嫌棄的瞥了一眼放在旁邊的金黃色的小米粥,傲嬌的說道:“我想吃面。”這小米粥那能和我媳婦做的面相比。
看著宋徽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杵在自己面前,卻一臉小孩子耍脾氣撒嬌的樣子,春青忍不住笑出聲來,只是喬氏還在花廳等著呢,春青不好讓她多等,直接跳過了宋徽的話題。
“喬姨娘來找我借銀子,此時在花廳坐著呢。”春青直奔主題,“應該是二嬸讓她湊銀子給靜文辦嫁妝,她拿不出那么多,就找到我這里來了,借給她嗎?”春青仰臉看宋徽。
咱們在說面的事呢,怎么就扯出了喬氏來借銀子,這個喬氏來的真不是時候,就不能等我媳婦再給我做一碗面你再來!
宋徽心里沉重的嘆息一聲,無望的瞥了一眼腳邊的冷灶,只好不再惦記那好吃的面條。
“借,畢竟靜文是要嫁給四皇子,日后你和她可能要頻繁的走動。”宋徽說道。
四皇子當真登基,靜文就是未來的皇后,這條線,還是要維護好,更何況他不能為了難為田氏就耽誤了靜文,讓人憑白看鎮國公府的笑話。
“反正你是財主,有的是銀子。”宋徽眼睛里狡黠的光芒一閃,笑道:“把你從二嬸那里訛來的銀子拿出一點就夠她用了。”
宋徽調侃的語氣就跟春青搶了田氏的銀子似得。
春青恨恨瞪了他一眼,“原想著一會喬姨娘走了我做面給你吃,現在,哼,我不做了。”
說罷,春青傲嬌的扶著她的腰轉身離開。
徒留宋徽一個人在原地仰天哀嚎,他是造了什么孽,為什么要多嘴多舌的調侃他媳婦!
等到春青回到花廳,喬氏因為虔誠的念念叨叨把嘴皮說的又干又裂,一見到春青進來,立刻起身笑著迎道:“您回來了。”
看著一會功夫喬氏就成了這副鬼樣子,春青嚇了一跳,一面朝喬氏笑盈盈的點頭讓她坐著說話,一面目光刷的看向白芷,眉毛一抖,春青用靈魂和白芷交流。
發生什么事了?
白芷嘴皮一顫,奴婢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