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二更。
周琳瑯嚇了一跳,這幾天顧至作天作地的胡鬧,她是新媳婦,不好違逆,只得由著她。昨兒晚上指著今日要回門一事做擋箭牌,也只換得他一點仁慈,只折騰了一回。
雖說次數少,可時間不短,周琳瑯倒覺得比從前都累,略微收拾,倒頭就睡,生怕今天一早起不來,或是臉色憔悴,讓人看笑話。
琛哥兒怎么眼神這么好使,他居然看出來了?
周琳瑯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避開周玉琛的視線,道:“沒有,我很好啊。”
周玉琛道:“那為什么臉色這么白?顧世子欺負你了?還是說顧家有人給你氣受了?”
“你竟胡說,我臉色白,那是因為臉上涂了胭脂水粉。”她笑了笑,不打算把顧家那些糟心事說給周玉琛聽,便道:“什么受氣、欺負之類的,更是惹人笑話,我一個新媳婦,才進門誰欺負我?誰給我氣受?”
周玉琛認真的打量著周琳瑯。
周琳瑯有些心虛,卻不肯相讓,直直的瞪著他,道:“別老說我,你最近如何?”
周玉琛忽的說道:“姐,如果你有什么煩惱,或者是為難招窄的事,你可千萬別瞞著我。”
周琳瑯一噎,生怕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忙點頭應承:“那是當然,你可是我弟弟,我若受了氣挨了欺負,你得給我撐腰出氣。”
周琳瑯雖是戲言,周玉琛卻很認真嚴肅的道:“那是自然,我當仁不讓。”
姐弟倆說了些閑話,外頭報說是大姑奶奶來了,周玉琛便告辭出去,他去外書房尋顧至不提。
周玲瓏知道周玉琛來過,不由的感嘆道:“琛哥兒如今倒果然成熟了不少,如今這府里,怕是也只有他對你是真心實意的關心了……”
說完這話又有些訕訕。
周琳瑯笑道:“這不是還有大姐姐嗎?”
周玲瓏暗自嘆氣,她對周琳瑯好,也不是那么純粹,還不是有求于顧世子么?顧家權勢雄厚,誰會傻不啦唧的交惡?
可這話周玲瓏又不能說,只笑著岔過去,低聲問周琳瑯:“他待你,可好?身邊有沒有通房妾室?”
周琳瑯有些不自在的道:“還,還好,無從比較,我也說不好。通房有沒有,我不清楚,不過有個邱姑娘。”
周玲瓏道:“她有子嗣又如何?到底名不正,言不順,你別把她放在眼里,沒的倒顯得她是個人了。”
她又教周琳瑯:“這會沒有,不代表以前沒有,說不定都打發了,這倒也好,說明世子爺看重你。以后也未必就不會有,你便是再難受也都忍著,別自己出面和她們計較。你沒個正經婆婆,顧老夫人年紀大了,怕是也沒有這個心思管,再說哪個長輩不樂意兒孫輩越多越好?所以定然不會站到你這邊的……”
林林總總,倒是教了周琳瑯許多御夫術。
周琳瑯取笑她:“看來大姐姐出嫁一年多,獲益頗豐啊。”
周玲瓏氣笑道:“你少取笑我,早晚你和我一般。”
從周府出來,坐上馬車,周琳瑯輕嘆了口氣。
顧至喝多了酒,沒騎馬,也跟著上了車,看她嘆氣,不用問也知道因為什么,伸手把她摟在懷里,無聲的拍了拍。
沒人心疼的時候,自己怎么堅強都不為過,可忽然身邊多了個人,雖然挺討厭,但很多時候不用多說他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思,這種感覺還是挺窩心的。
周琳瑯靠著顧至結實的胸膛,又嘆了口氣。
人的命就是這么莫測,有的人就能拖生到好人家,可有的人就愣是投錯了胎,她就是吧?顧至也是?兩個可憐的孩子湊到一起,也有點相互取暖的意思。
顧至低笑:“嘆什么氣?”
周琳瑯道:“覺得你我都挺可憐。”
顧至嗤笑一聲道:“那要看你怎么想了,一件事本身未必有好有壞,如果你積極的想,那就是好,如果你悲觀的想,那就是壞。也許我爹娘在世,根本娶不到你。”
這話周琳瑯信,如果他爹娘還在,他也不可能是現在這么個混仗樣,自然要娶更好出身的妻子。
她輕笑一聲,道:“娶到我你很虧么?”
顧至道:“喏,這要怎么看了,如果你是我,肯定覺得虧。如果我是你,或許也覺得虧。”
這話挺繞,不過周琳瑯卻聽懂了,以她處世的價值觀來看,自然娶她這樣的妻子是虧了,可以顧至處世的價值觀來看,她嫁給顧至才是虧了,畢竟他算不得多好的良配。
周琳瑯莫名的有些惆悵,道:“我一直當我自己是個樂觀的人呢,原來不是。”
顧至驚訝的道:“你樂觀?快別笑掉人的大牙了,你連笑都不會笑,笑話也不會說,每次見你我都會想,這是哪來的古板老太太?”
兩人說說笑笑,周琳瑯那點不能容于周家的傷心也就消散了,路途忽然變得如此短暫,好像倏忽間就到了。
顧至踉蹌著下車,回身還要抱周琳瑯,旁邊的從蘭、從竹嚇得驚呼一聲,上前要扶。周琳瑯卻搖搖頭,乖乖的任他抱。
顧至平穩的把她放下地,低笑道:“你就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摔個好歹的?”
周琳瑯回道:“不相信也沒辦法,摔就摔吧,橫豎也無所謂。”
如果他不在乎她,可不就是摔不摔都無所謂?可如果他在乎她,那么他就一定會讓她好好的。
這話說得顧至倒是一怔,好半晌都沒吭聲,周琳瑯有些莫名其妙:他這是生氣了?
不應該啊,她也沒說什么,這人怎么這小心眼?
她有心向他賠不是,可顧至走得極快,進了屋便去了凈室,周琳瑯撫額。
等到兩人都洗漱完畢,兩人躺到床上,顧至還是一言不發。周琳瑯又好氣又好笑,懶得理他,背過身去自睡。
顧至還等著她來哄自己呢,回頭一看,她已經睡著了。
顧至這個氣,掀開被子,就徑直壓上去,不管不顧的親下去。周琳瑯模模糊糊,將睡未睡,見他又不安分,堪堪伸出手臂抵住他的胸,抱怨道:“你就不能讓我多歇一天?”
顧至哼一聲。
周琳瑯忽然道:“世子爺?”
看她這么正經,顧至一揚眉:“什么?”
“我知道世子爺正當血氣方剛的時候,怕是每夜都不得虛耗,可琳瑯體弱,實是不支,若是世子爺有從前的通房在,……要不您去找她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