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風聲

第一九零章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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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嬤嬤擔心什么，所以我暫時也只是嚇唬嚇唬老太太，如果她肯歸還則好，要是她不肯歸還，那就只能做其他的打算了。”木槿無奈地道。

“我看她的樣子，是肯定不會歸還的，到嘴的肉她會舍得吐出來才怪了。”張嬤嬤道。

木槿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打算托趙垚放點風聲出去。”

本來她自己可以做的，但她到底是女子，又在周府，辦什么不方便，但要是讓趙垚弄的話，那就方便多了。

“小姐打算放什么風聲出去？”張嬤嬤道。

木槿微笑道：“我打算說……”

經過跟周老夫人的過招，再聽聽她給自己安的那些罪名，木槿算是徹底明白，什么叫蠻不講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什么叫雞蛋里挑骨頭了，原來她要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又沒占別人的便宜，都是錯誤的。

既然對方不是講理的人，那就不跟她講理，直接動手吧，有些人，你跟她講理她不聽，非要你動手揍她才舒服，也是沒辦法了。

對發生在周韜和周老夫人這兒的事，周大夫人和白姨娘等人自然也聽到了。

作為當年嫁妝的受益人之一，周大夫人和白姨娘自然不想將到嘴的肉吐出去，所以也很關心兩人跟木槿談話的結果。

結果讓人很滿意。

雖然木槿放了狠話，但并未行動，而周老夫人和周韜都未將嫁妝交出來。

既然得了大頭的周老夫人和周韜都沒交，那她們就更不用交了。

雖然不用交了，不過周愛茹還是為這事跟周欣茹咬了耳朵。

“好險好險，好險咱們手上那些首飾就要被她要回去了。”周愛茹看似緊張，其實是想挑撥周欣茹對木槿的仇恨地道。

周欣茹果然一聽這話就怒了，道：“憑什么要回去，我這些可不是從她娘嫁妝里取的，是你娘送給我的，既然是別人送給我的，我才不管來源是哪兒呢，反正送給我，就是我的東西了，誰想找我要回去都不行！”

周愛茹聽了她的話，不由心中不快，其實她還真不想讓她撿便宜，所以之前很是想過要出個什么招，將她娘送給她的那些首飾，用個名義要回來。

她娘顯然也不是什么圣母，愿意把那么多東西給周欣茹，捧殺是一回事，給那么多好東西出去是另外一回事，所以當時雖勸阻她不要亂來，免得沒要回來東西，還暴露了，弄的周欣茹跟她鬧僵了，盯上她了，就要影響她這些年來給她打造的形象了，但又安慰她說，以后會想辦法拿回那些東西的，讓她不用擔心。

她娘雖然這樣講，但她覺得那不過是她娘怕她亂來的安慰之語，她根本不相信，所以這會兒聽周欣茹說什么那些東西是她的了，誰找她要回去都不行的話，心里自然不快，想著要不是她娘非要搞什么好名聲，對她這么好，要不然那些東西根本不是周欣茹的，而是她的，一想到自己的東西成了周欣茹的了，周愛茹自然沒好氣。

不過雖然沒好氣，但眼下最大的敵人是周木槿，所以周愛茹雖不喜周欣茹，但還是附和她的話，當下拍手笑道：“四姐好霸氣！對付那樣的賤人，就該這樣！要不然稍微示弱點，她就要往咱們頭上爬！”

——其實周愛茹這話卻是錯了，人家本來就比她們地位高，本來就在她們頭上，根本用不著爬。

就在府里人看木槿找周韜和周老夫人要嫁妝，沒成功要到，松了口氣，越發捂緊了小金庫的時候，幾天后，周嬤嬤神色慌張地進了周府主屋，在周老夫人跟前一陣嘀咕。

“什么？！真有此事？！”周老夫人臉色難看地道。

本來這幾天她看木槿果然不敢去宗人府提起這事，心中不免得意，想著看來木槿也只敢嚇唬嚇唬她，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后續，顯然那死丫頭并未罷休，這讓周老夫人臉色自然難看了起來。

周嬤嬤點頭，道：“可不是嘛。老奴家那小子，一向是在街面上走動的……”其實就是個小混混，老娘是老太太的第一心腹，家里條件自然不錯，于是嬌養之下，就養出了個不事生產的小混混。“這幾天，便在茶館酒樓里，聽有些貴人議論咱們府上的事，說是咱們府上剛回來的那個小姐真可憐，娘死了，連要回自己的嫁妝都辦不到，都說周家門風清正，老太太、二老爺待那個小姐好，現在看來，連嫁妝都不肯還人家，看來也都是面甜心狠的。”

周老夫人聽了不由咬牙切齒地拍桌子怒道：“這些話，肯定是那死丫頭派人放出去的，要不然外人如何得知這種事！”

“可不是嘛，老奴也是這樣想的。”周嬤嬤附和道。

周老夫人覺得自己不能任由那死丫頭給自己潑臟水，決定跟木槿打輿論戰，于是便吩咐周嬤嬤道：“她說的，咱們也說的，總不能讓外人只聽信她的一面之詞！東西給了長輩，還想要回來，這是不孝啊！一定要將這一點在外面說清楚。”

周嬤嬤連聲道：“老奴這就去安排。”

然后又問道：“那……三小姐做出了這樣的事來，咱們要不要派人過去，敲打敲打她？”

周老夫人沒好氣地道：“好了吧，沒怎么著她，外面的人就將咱們說的那樣難聽了，這要怎么著她了，還不知道她在外面怎么說呢！”頓了頓又道：“當然她這樣干，這口氣也著實讓人忍不了，這樣，等這事過去了，再和她理論不遲！”

周嬤嬤忙賠罪道：“是老奴自作聰明了。”

周老夫人倒沒怪她，要是下人太聰明了，她還要怕對方算計自己，不敢用了呢，像周嬤嬤這樣忠心為她，然后又蠢蠢笨笨的，用著讓人放心，再好不過了，所以當下周老夫人自然不會怪她。

周嬤嬤看周老夫人沒怪她，不由微微一笑。

跟著老太太這么多年，能成為心腹，自然有她的本領。

她還不知道周老夫人是什么人么，她就是個不喜歡別人比她聰明的人，那些抖小機靈的，哪個混到了她這位置。

又過了兩天，周老夫人便問周嬤嬤，道：“風聲放出去了，現在外面人的評價如何？可有批評那死丫頭的？”

其實她都不用問的，畢竟要是風聲變了，拍馬屁的周嬤嬤能不第一時間將好消息跟她說么？

但周老夫人并未想到這一點，只以為自己沒問，周嬤嬤就沒去打聽，所以當下便這樣問了。

周嬤嬤自然知道眼下的情況，只是這會兒周老夫人一問，自己要是馬上說，就要惹周老夫人不高興了，畢竟她到時要說了：你都知道情況，怎么不跟我說？于是當下便道：“老奴馬上派人去打聽打聽。”

“好，去吧，快去快回，我還等著消息呢。”周老夫人道。

周嬤嬤領了命，不過一個時辰就帶來了消息。

其實她早得了消息，所以這下只是出去裝裝樣子，問問兒子，要不然要真是實時打聽的，哪能那么快。

等來到周老夫人屋后，周嬤嬤便調整了表情，一副凝重的樣子。

周老夫人一看她這臉色，就知道消息可能不太好，不過還是問道：“怎么樣？”

“外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講理，就一味信著三小姐的話，覺得咱們家就該將德昭縣主的嫁妝還她，說……說……”

“說什么了？別吞吞吐吐的！”周老夫人看著周嬤嬤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由不快地皺眉道。

周嬤嬤便趕緊道：“說當初嫁妝給了府里，又不是三小姐或德昭縣主給的，是咱們府上不問自取的，現在人家還活著，理應歸還人家，跟東西給了長輩再要回來根本不是一碼事。……”

周老夫人聽了不由臉色鐵青，罵道：“那個死丫頭，還真是伶牙俐齒！會說話！”

——她以為這是木槿教人在外面說的，其實不是，是她讓周嬤嬤放了那樣的話風后，圍觀群眾自發反駁的。

“那現在怎么辦，是重新想應對的話，還是……真將嫁妝還給三小姐？”周嬤嬤道。

周老夫人冷笑道：“將嫁妝還給她？！想得美！我這么大年紀了，還怕外面的人說上兩句？就讓他們說去！我就是不給，他們能奈我何？”

周嬤嬤奉承地笑道：“老太太說的有道理！那些嘀咕的人，總不能沖進咱們伯爵府，逼咱們將嫁妝還給三小姐。過個三年五載的，誰還記得這事。”

“正是這個理！”

而就在周老夫人覺得她能挺得過去，所以還是沒動靜的時候，不幾天，有宮里的內侍汪公公找上門來。

卻是周妃身邊的人。

周老夫人聽周嬤嬤稟報，說是周妃身邊的太監來了，不由驚訝，道：“上個月不是才送過錢進宮嗎？怎么又派人來了？”

她以為汪公公是來要錢的。

卻聽周嬤嬤道：“不知道呢，只看著臉色不太好，問是什么事，又不說，只說見了老太太您才說。”

周老夫人不由皺眉，道：“讓他進來吧。”

不大會兒汪公公進了來，一見周老夫人，便劈頭問道：“娘娘讓奴婢問老太太，周三娘的嫁妝，到底是怎么回事？讓老太太趕緊將嫁妝還給對方，免得招來了禍事。”

周老夫人看周妃都聽說了這事，不由大吃一驚，道：“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汪公公不快地道：“還說呢，宮里都傳遍了，陛下都知道了，您也知道，昌平王爺是陛下第一敬重的，聽說您府上扣著他女兒的嫁妝不還給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外孫女安平縣主，當時就不高興了，將咱們娘娘叫到了跟前，很是數落了一頓，還說她家人如此刻薄寡恩，她不配為妃，聽那話的意思，是要降娘娘的位份，可是將娘娘嚇壞了，驚懼交加之下，娘娘如今已是病了，但怕陛下真的會降她的位份，所以撐著病體，還是讓奴婢走一趟，讓您趕緊吩咐府里的人，將嫁妝還給那個周三小姐吧，免得娘娘遭罪，府上也會臉面無光不是？”

周老夫人是真沒想過自己賴著不還，不是賴著賴著，就賴成功了，卻是賴來了女兒被皇帝責罵，甚至要降位份的危機，不由當場就愣住了。

為將女兒拱到妃位上，周家不知道砸進去多少錢，要是為著木槿這事，讓周妃降了位份，那豈不是這些年的錢都白花了？這自然不是周老夫人能接受的。

當下周老夫人臉色灰敗難看地道：“我知道了，我會吩咐的，不會讓娘娘受苦的。”

汪公公得了周老夫人的保證便道：“既然老太太這樣說了，那奴婢是信的，這就告辭了，娘娘還需要我照顧。”

之所以會有這些發展，自是木槿安排的。

木槿那天約見趙垚——這事不是小事，不是托人一句話兩句話說的清的，所以木槿是見了趙垚親自說的。

趙垚來了后，她便跟趙垚說了跟府里交涉嫁妝的事，然后道：“既然她們不還，我也不想一上來就使出殺手锏……”雖然她知道一旦鬧進了宗人府，憑著她占理，以及外祖父在宗人府的情況，嫁妝肯定能要回來，但這樣硬碰硬，對她的名聲并不利，所以她還是打算先看看能不能用不那么硬碰硬的辦法，只要嫁妝能要回來，那用不會影響名聲的方法自然更好。“所以便想拜托你，放點風聲出去，讓外人議論議論，我想看看迫于輿論的壓力，她們會不會主動歸還。”

要還是不主動歸還，再動用殺手锏不遲——不錯，周老夫人等人要真不還嫁妝，她還真會上訴到宗人府，讓宗人府為自己作主，而不是像周老夫人想的那樣，她為了名聲，不敢跟宗人府說這個事。

趙垚聽說周家人這樣無恥，木槿都回來了，還不把她娘的嫁妝還給她，不由對周家人的印象跌到了谷底，當下便拍胸脯保證道：“看我的，保證讓你不用動用宗人府，也能讓她們不但將東西還回來，還會搞的灰頭土臉！”

“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木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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