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不敢多言,只是心疼的看著榻上的人,心酸地幾乎掉淚。
女子,也就是梁傾顏,把目光轉向她,嘴角扯了扯,卻還是沒笑出來,只好作罷,淡然道:“玉心,本宮不懼生死,怕是要連累大傅那位傅王爺了。”
玉心懵了,這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樣……
隨即想想也是,她們的公主善良又知禮數,怎會因嫁他國便終日唉聲嘆氣,更何況公主和傅王爺的結合,乃是保梁傅百年不生戰事的前提。
玉心收拾好心情,道:“公主莫要煩憂,奴婢聽說傅王爺乃是神醫,說不定您嫁過去,還能治好呢。”
梁傾顏眸光暗了暗,嘴角輕輕扯出一絲自嘲的笑,“他若有心娶我,何必等到兩年后。”
玉心捂住小嘴,驚得睜大眼睛,“傅王爺該不是知道您……”
“他對我無情。”梁傾顏一聲喟嘆化入風中。她病入膏肓的事,乃是絕密,除了父皇和兩位皇兄,在外傳言,她是健康的。
即使是這樣,對方依然不冷不熱,可想而知傅王爺是怎樣一個淡薄的人。
玉心氣哼哼道:“公主乃大梁第一美人,看不上的男人都是瞎子。”
窗外蹲點的‘瞎子’:……
顧成蹊本來是想來看看梁傾顏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的,結果一來就躺槍,對她是不是太好了點?
無辜得摸摸鼻子,一雙黑亮的眼睛閃爍著惡趣味的光芒,忽然她很想逗一逗這個姑娘。看她也是不快樂的,剛好大爺她這幾天心情好,不如幫一把。
懷揣這個心情,顧成蹊沒出聲響,趁夜摸出宮殿,往另個方向而去。
她沒去別的地方,直接‘殺’入梁含言的房間。
梁含言畢竟是梁國戰王,警惕性比一般人高。然而卻沒什么用處,顧成蹊的武功是能直接碾壓他的,沒一會兒功夫,他被點了定穴。
這手法太過熟悉,加上對方淡淡的藥香襲來,梁含言幾乎一瞬便認出來人是誰,苦逼開口:“傅王爺半夜摸進本王房間,意欲何為?”
說完瞬間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這跟采花大盜有什么區別?臥槽!他可是一點沒忘對方是個斷袖……三弟,救命啊啊啊啊!
敵不過對方的某王爺,內流滿面,難道他的貞操就要在今天晚上沒有了嗎?
顧成蹊雖然看人微表情就能看出對方在想什么,但是黑燈瞎火的,她頂多能看清楚梁含言的輪廓,所以并不知道這位梁國風度翩翩的戰神,內心竟然是這樣……嗯,的活躍。
她單刀直入,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說明來意,“葉景言在哪兒?”
哦,原來是來會情郎的。梁含言心中松口氣,低聲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在菁華山莊做客。”
顧成蹊微微蹙眉,“菁華山莊?”
“嗯,你先把我穴道解開。”梁含言忽然想起這個,每次問他問題都要點穴道,什么毛病。
顧成蹊沒理他,慢條斯理走到燈盞處,將燈點亮,這才走到他面前,伸手給他解穴。
梁含言松松胳膊,狐疑看向門外,“你把我宮里的太監宮女們怎么了?”
顧成蹊執起茶盞,倒了口茶水來喝,微微一笑,“哦,沒事,給他們下了點藥,讓他們睡熟一點。”
敢情這不是你的手下!梁含言瞪大眼睛,瞪著她,卻是敢怒不敢言。顧成蹊給他的感覺像極了葉景言,這也是他心甘情愿毫無反抗不跟她拼個你死我活的原因。
就像現在,她給他的宮女太監們下毒,他也生不起敵意來,只有多年在戰場上產生的習慣,讓他保持了幾分警惕。
“你不去找他?”
顧成蹊放下茶盞,悠哉道:“既然知道在什么地方了,這么快去找他做什么。”
梁含言上下看她這身夜行衣,曖昧笑道:“良宵苦短,現在不去,更待何時?”
顧成蹊跟著也笑,風流一挑眉,“你長得也不錯。”
梁含言臉色一變,雙手捂胸,“本王誓死捍衛貞操!”
顧成蹊噴笑,前俯后仰,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梁含言,你,你捂錯地方地方了。”
“捂錯地方?”梁含言懵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捂住身后某個部位,俊臉漲得通紅。
顧成蹊驚奇地嘖嘖直嘆,笑道:“你臉皮沒你兄弟厚啊。”
梁含言眼睛一亮,捂著菊花小步挪過去,坐到她身邊,“他做過什么沒臉沒皮的事?”
顧成蹊在他激動的眼睛里看到某人平日里的形象,應該跟梁傾顏一樣,走禁欲風格的。
“我為什么要跟你說。”
“說說又不會少塊肉。”
“嘖,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有點好奇葉景言在你們面前是什么樣的?”
梁含言笑嘻嘻道:“作為交換,你說他在你面前什么樣的,我說他在我們面前是什么樣的。”
顧成蹊雙手環胸靠著椅背,看著他道:“好啊,你先說,說得我滿意了,我就把那丫掉節操的事跟你說。”
梁含言沉默一下,心里把這兩樣比較一下,決定實話實說,畢竟一個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另一個只有一個人知道,無論怎么樣,他不虧。
“他素來冰冷如雪,連那雙眼睛似乎也沒有任何溫度,高深莫測,無人能看懂他。在梁國,知道他真實容貌的人并不多,每年百花宴,他也是戴著半臉面具出現。于朝廷內外而言,他有一個綽號,叫冰山王爺。”
冰山王爺……
顧成蹊想,她大概知道是誰了。難怪找不到葉景言,說氣質溫和的,長相逆天的,李穆也不知道是誰。
“冰山王爺,粱辰景,原來是他。”
梁含言點點頭,疑惑看她,這兩人不是斷袖了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叫粱辰景,但是從來沒承認過這個名字,他一直堅持自己叫葉景言,父皇大怒,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
聯系葉景言小時候,顧成蹊也能理解葉景言為什么這么做。只是一個名字而已,若是她,早就不惜一切代價報復回去,坐上皇位,讓皇帝后悔去吧!
然而葉景言是葉景言,她是她,兩者不能相提并論。她傅國老皇帝雖然一紙圣旨讓她不得不偽裝成男人長大,但是到底沒有血海深仇,所以她還愿意為他做點事情,只要他不觸到自己的底線,他便能安然無恙做他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