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寧之所以問金子木,第二個私逃的金家女兒。也是因為她突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第二個私生女可能聯系上靳太夫人了。
聽到金子木說這兩人的關系時,馨寧覺得她的這種猜想十分的有可能。
“金蓉的哥哥當年也戰死了嗎?”馨寧詢問。
“不錯,我的這位叔祖雖然也是庶出,卻也是個真正的漢子。誰曾想他的胞妹和女兒竟都是如此......”金子木痛心疾首道。
“金蓉與那位叔祖兄妹關系十分要好。叔祖臨去戰場前,知道兇多吉少,就將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兩名死士給了金蓉。”
“你今天見到了那幾名死士嗎?”祁修遠問道。
“只見到了一個叫做圖蘭的死士。”金子木道:“其他三個倒是沒見。”
“金兄,其他三個可是叫做海云、沙澤、哈芽?”喜鵲問道。
“不錯。”金子木無絲毫驚訝,“看來你們已經都查清了。”
“不瞞金老爺,我們除了圖蘭,哈芽,其他二人連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馨寧道。
金老爺聞言略一私忖,對著祁修遠道:“金蓉自小聰敏,很會討嫡母的歡心。因此竟也得圖蘭、海云兩名死士。其他兩名死士就是我叔祖給她的。”
“金某倒是記得她們的樣子,也略擅丹青。倒可以試上一試描出她們的樣子。”金子木道。
馨寧聞言轉向祁修遠,用眼神詢問祁修遠。
祁修遠笑道:“如此勞煩金兄了。不知祁某能為金兄做些什么?”
金子木聞言胖臉微紅,慚愧道:“金某慚愧。請貴人幫我金家一次。”
清理門戶固然重要,家族的發展卻更重要。他看得出來眼前的人雖然年輕,通身氣度卻非比尋常。
他不顧家丑不可外揚,把那些陳年往事都悉數講給眼前這個年輕人。
一方面是為了除掉金蓉。
一方面就是為了讓祁修遠能夠幫金家一把。
祁修遠淡笑道:“金兄就是不告訴我金家的事,我也會想辦法查明此事的。”
金子木心下略微有點失落。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拒絕了。
“不過我既然稱你一聲金兄,我就會幫你的。不過金家得換一個地方定居了。”祁修云話鋒一轉道,“我姓祁。”
“好。”金子木驚喜道,胖胖的臉上的肉似乎都在抖動,“祁兄弟,只要金家有轉機,我都聽你的。”
“金兄不怕我讓金家來定居?”祁修遠挑眉笑道。
“祁兄弟,已然了解金家的窘迫。定然不會貿然讓我們一步跨道京城。”金子木道。
祁修遠笑道:“我建議金兄一家搬到沙城定居。那里曾是邊境之城,也是一座貿易之城,那里混合了各個國家的形形色色的人群。所以這座城市更有包容心。而且和曾經的北子洲附近的小城風俗相似。金家就算到了那,也不會有許多不習慣之處。”
“沙洲也是我生長的地方,我了解那里。那里比你們現在住的地方更加繁華。那里有許多我的叔伯兄弟們。屆時我給你一封介紹信,等你們達到沙洲后,可上門去拜訪。至于以后,金兄可徐徐圖之。”
金子木起身深深一作揖道:“多謝祈兄。”
其實金家人知道,他們想擺脫眼前的困境,唯有遠走他鄉。可是他們家金時代都在北子洲最繁華的城市生活,他們并不愿意搬去其他不比祖居的地方。否則,金家將會更加沒落。
此次他也算是冒險一回,跟著席立兄弟來到了耀國的京城。他見識到了經濟、文化等各個領域都甩開自己曾經的國家北國一大截時,他才真正意識到了自己以前不過井底之蛙而已。
現在祁兄弟既然要寫推薦信給他,讓他再去他那些叔伯兄弟門上擺放。那么那些人定當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金家這么多年因為外界的嘲諷而深居簡出。也不是徹底破罐子破摔了,他們仍舊沒有放棄習武和讀書。
雖然有些金家男兒確實資質有限,但也因為金家的窘況,而更加團結向上。
并不是沒有一個可拿出手的人來。
有貴人引薦,加上金家人自己的努力,相信金家可以慢慢好轉。
正如祁兄弟所說,其他的,可徐徐圖之。
“金,如此就要再多逗留幾日了。”祁修遠笑道,“喜鵲,這幾日你仍然負責陪金兄。”
“屬下遵命。”喜鵲道。
喜鵲?金子木驚愕的看著喜鵲。
喜鵲只得瞇著眼睛強笑回之。
馨寧忍不住,掩口輕笑。
大興寺廂房內。
一個藍衣小丫頭給靳太夫人回了她尾隨祁修遠身后看到的一切。
靳太夫人轉動佛珠的手停了下來,睜開眼睛道:“是你被他發現了。他故意將毒蛇丟到你身上的。”
小丫頭忙道:“奴婢無能。”
靳太夫人笑道:“這也沒什么。祁修遠是誰,我也沒指望你能打聽到什么。你下去吧。”
小丫頭出去合上門。
“圖蘭,你知道我讓她去跟蹤祁修遠的用意嗎?”靳太夫人問。
圖蘭道:“難道太夫人還是在試探他?”
靳太夫人點點頭道:“當年的事王氏不可能找到證據,頂多懷疑我巴了。但是祁修遠知道多少,他會不會再去查當年的事情?一切都太平靜了,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主人放心,奴和海云、沙澤三個,誓死保衛您。”圖蘭信誓旦旦。
靳太夫人笑道:“時間過的真快,一眨眼我們都老了。”
祁修遠和馨寧在寺里吃過晚膳后,才乘了馬車回府。
從大興寺出來有很長一段路,都是樹林田野。
馨寧索性完全推開車窗,貪婪的看著外面的風景,一邊和祁修遠閑話
“祁修遠你真的是要幫助金家?”馨寧詢問。
“難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人前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人。”祁修遠挑眉。
“不是。”馨寧笑道:“我們和金老爺不過一面之緣。你竟然就答應幫他整個家族復興”
祁修遠笑道:“你不覺得金老爺胖胖的很讓人有好感?”
馨寧一怔,祁修遠可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好吧。我告訴你。”祁修遠搖頭笑道:“真的沒什么原因。就是偶然大發慈悲,想幫他一次。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封介紹信罷了,舉手之勞。”
馨寧將信將疑,可是見祁修遠已經閉眼養神。她也不再多問,索性又轉頭去看外面的風景。
“有時候,我懂得人在走投無路時,有多么渴求旁人施以援手,哪怕一個微笑也足矣。”
祁修遠略含傷感的聲音從馨寧的背后輕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