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產的詳細目錄被兩房對半分割。
雖然百里玉影說了不要金銀,但是季正弘又怎么會不給,又怎么敢不給。
一摞摞銀票被人捆在箱子里,交付到青司手上。
青司掂了惦,很沉。
白芷、蓮姑正拿著庫房的帳冊,將一件件東西對上,再指使院中的下人,將這些東西裝裹好搬放到馬車上。
絕對不要覺得青司搬個家就像出趟門一樣簡單。
先不說當年季錦堂給她留下多少東西,只說高祖帝對她的賞賜那也是不計其數。
青司坐在院里的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
她是真沒想到,母親會為了自己分家,可是她也知道母親心中所痛。
畢竟自己是父親唯一的女兒,若是自己真的喝下那藥,季家大房就真的完了。
可是,她是沒想過嫁人的,若是自己不嫁,那百里與季家大房兩脈豈不是都要斷在自己手上?
青司正想著,忽見一下人因為跑的匆忙,將手上的錦盒飛了出去。
“你是怎么做事的!”
管事上前一陣訓斥。
“郡主的東西多么金貴,若是損了,你賠的起嗎!”
“小的知錯了,還請管事贖罪。”
那人連忙跪下磕頭。
“不過就是將東西摔出去了,讓他去撿回來也就好了。”
見青司說話,那管事哪敢再提。
只悻悻的說了聲“郡主仁義”,就指使那下人去撿盒子。
下人將收拾妥當,這才走過來像青司致謝。
“奴才謝百里郡主大恩大德。”
不過就是一句話,青司道沒覺得什么。
“你這懷里抱得什么?”
“回郡主的話,蓮姑姑說這里面裝的是宮里賞賜的藥材。”
藥材?
提起藥材,青司卻是想起一件事來。
若是她沒記錯,姜笙當初那么好心的將季云黛下藥一事告訴自己。
正是因為他夫人當年懷的是雙胎,而他為怕母子三人不保,親手扼殺了其中一個孩子。
也正是因為當年的喪子之痛,才讓他看見自己時,將那真相說出。
可是,那兩個孩子原本是可以順利生產下來的。
“你去讓白芷過來,就說我有事吩咐她。”
“是。”
姜笙剛把自己的三個女兒送上馬車,就見青司身邊的婢女,捧著一個錦盒而來。
“姜醫者請留步,我家主子讓我將這個東西交給你。”
白芷說著將手上錦盒遞上。
姜笙卻是拒絕了。
“老夫先前多有得罪,這東西老夫不能收。”
若不是他一時貪財將藥賣給了季云黛,又哪里會有后來這許多事。
白芷當然知道,姜笙為什么會拒絕。
恐怕他現在最厭惡的就是當時自己一時貪財。
“姜醫者不妨打開盒子看一看,再做決定不遲。”
姜笙蹉跎了下,還是打開了手上的盒子,只一眼,他就看的兩眼放光。
這盒里放著的不是金銀,更不是銀票,而是一株全須全尾的火參,而這正是自己百尋不得的。
“這……這……”
白芷笑著,幫姜笙合上了匣子。
“我家主子說了,府上十三夫人怕是懷的雙胎,到時恐怕不好生養,所以將這火參贈予姜醫者,以報姜醫者仗義執言。”
十三姨娘懷的確實是雙胎,而且他若是沒看錯,恐怕還是雙生子。
女子雙生太過兇險,他甚至想過但是需要扼殺一個親子,以求母子平安。
他卻是沒有想到青司竟然不計前嫌的送來了這株火參。
此中感激難以言表。
姜笙一提衣擺,雙膝跪下。
“老夫多謝郡主贈藥之恩,他日若有所需,老夫必當赴湯蹈火。”
“我家主子還說了,今日這事,不會在京中傳出半點風聲,您以后還是你的姜圣手。”
白芷離開了,只余下姜笙在地上跪了許久許久。
“母親忙完了?”
見百里玉影過來,青司將秋千分出一半來。
“我那里會忙,只是去收整了一些你父親以前用的東西。”
青司點點頭,卻是問起了其他。
“母親,可想好要搬到那里去?”
“說到這個,你與我出去一趟吧。”
出去?
“去哪?”
百里玉影笑笑,“你去了就知道……”
青司想過自家母親會帶自己去哪里,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百里青司竟然直接帶她去了典當行。
見有客上門,行里的伙計,當即出來相迎,百里玉影看也未看,只帶著青司往典當行里的里廳走去。
那伙計一看就知是貴客上門,慌忙去喊掌柜招呼。
這典當行掌柜也是見過世面,可是眼前這兩人面上帶了幕笠,即使是他也有些拿捏不定身份。
“兩位貴客,不知想買點什么?”
“我們想看一看你這里有沒有合適的府宅。”百里玉影說著看向青司。
“你有沒有什么偏好的?”
偏好?
“母親哪?母親喜歡那種?”
“只要與你住在一起,哪怕是尋常宅院也無不可,只是怕辱沒了你的身份。”
青司笑笑,她的身份到沒有什么辱沒不辱沒的,只是這以后會是季府大房所在,的確容不下半點馬虎。
“你只拿三進以上的宅子過來就好。”末了,青司像是想到了什么。
“可有宅子里面帶著跑馬場的?”
那掌柜的聽得一愣,這三進的宅子好說,這帶著跑馬場的那滿京城里恐怕也沒有幾個。
這人張嘴就要帶馬場的,不是故意刁難就是非富即貴。
可問題是他手上還真就沒有。
“掌柜。”
一旁的伙計悄悄的拽了拽掌柜的衣袖。
“您是不是忘了,前幾日還有人拿著房契過來,那宅子里不就帶著跑馬場。”
被這伙計一提,那掌柜也想起來了。
“確實是有那么一處宅院,不僅是新修緝的帶著跑馬場,而且那宅院還臨著燕王的府邸。”
新建的,帶跑馬場的,臨著燕王……
青司眉頭一皺,總覺得這掌柜的說的有些熟悉啊。
“即是新建的,為什么又到你這里典當?”
“這位貴人可能不知,燕王在京時,他府邸周圍的地皮無人敢動,但他后來去了隴西封地,所以這地皮也就賣出去了。”
掌柜的說著將那地契連著宅院的劃分,一同放到旁邊的大桌上。
從大門到儀門,內儀門再到大廳,正堂。
其實這只能算是一座尋常的三進宅院,甚至還有些配不上青司的郡主身份。
可青司的目光卻一直落在那正堂后面的跑馬場上。
大約是因為他買的是五進宅院的地皮,卻只能迫于自身身份修了三進的宅院,所以,后面留出的跑馬場,真的很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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