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司,你怎么樣!”青司一出來,就見公孫鳶兒正等在門外。
“不是讓你去幫我給素齋試試味道,怎么你卻等在這?”
“你這一去就是兩個時辰,什么樣的素齋還吃不完,你再不出來我都要闖進去了。”
竟然待了那么久?
青司看看身后的院落,鳩摩沒有告訴她,她是為何能夠重來一次,但是她會好好活下去。
“走吧,既然香也燒了,佛也拜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那個……”公孫鳶兒不好意思的看向青司,“我還想去一個地方。”
看著眼前堪稱擁擠的男男女女,青司很是懷疑的看向公孫鳶兒。
“真的要過去?”
“當然,護國寺的姻緣池和連理樹最有名了。”公孫鳶兒指向不遠處的一方水池。
照例,那里圍著人很多,每人手里都捧著一小塊碎銀或銅板,正向著水池中央,一塊生有小孔的怪石擲去。
怪石上的孔洞很小,投中的幾率更是微乎其微,不時有銅板和碎銀落入下方的水池里。
而那水池里,早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銅錢碎銀。
“雖然不明白這種石頭為什么會被當成為姻緣石,但是這怎么看都像是護國寺用來斂財的手段。”
“反正都來了,試一試嘛。”公孫鳶兒從袖中摸出一枚金豆子,躍躍欲試的看向那塊怪石。
“投擲之前要默念心上人的名字。”
公孫鳶兒閉上眼睛將梅沉雪的名字在心里默默頌念,然后將豆子滿含希翼的拋出。
“啵——”
即使落入水花的聲音十分細小,但公孫鳶兒還是能夠清晰的聽到。
青司有些擔憂的看了鳶兒一眼,不是因為金豆子沒有投進,就放棄梅沉雪了吧。
顯然青司想多了,公孫鳶兒斗志滿滿的拿出了一個錢袋,看那錢袋鼓嚢的模樣,顯然里面裝滿了金豆子。
這是準備打一場持久戰啊。
“你要不要試試?”
公孫鳶兒抓過一把金豆子,遞向一旁的青司。
“我就不用了吧。”
不說這種小之又小的可能,只說誰會將姻緣寄托在一塊石頭上。
“你也快要大婚了吧,”公孫鳶兒將金豆子塞進青司手里,“嫁給那樣尊貴的男人,難道心里就沒點小忐忑?”
這個……還真沒有。
不過,青司看看手上的金豆子,似乎投上那么一兩顆也沒什么。
一旁的公孫鳶兒提醒到,“投之前要默念所喜歡的名字,若是兩人是命定姻緣的話,就能穿過那方小孔。”
“這么玄的話,你也信?”
“聽上去確實有些不靠譜,”公孫鳶兒看著圍滿姻緣池的男女,“可是大家都相信,所以我也想試試。”
周朝男女婚嫁,想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是否喜歡,似乎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也難怪會有人將自己的姻緣寄托在這上面。
可如果是投擲東西的話,似乎只要瞄準就可以了吧。
青司舉著手上的金豆子還未投出,就見一旁的鳶兒被人碰到,撞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手上的金豆子脫手而出,好巧不巧的正好落進那方石孔里。
“青司,你中了!”
“僥幸而已。”青司青司看向身旁的鳶兒,“你剛剛沒事吧。”
“無礙,就是被人撞了一下,”公孫鳶兒混不在意的拂拂自己的衣袖,卻發現自己腰間原本系著玉佩的地方,只余下一截繩線。
“我娘給我的玉佩!”公孫鳶兒驚呼一聲,看著腳下尋找起來。
“先等等。”
青司握住那繩線一看,端口整齊顯然是被人用刀割斷的,再想到鳶兒剛剛被人撞到的模樣……剛才那人定然是扒手!
“剛才是誰撞的你。”
“不記得了,好像是……”公孫鳶兒遙遙指向一人,“好像是他!”
鳶兒指向一個穿著青衣短打的少年,少年察覺出不好,當即慌忙的撥開眼前擋路的百姓,向著前方跑去。
“站住!”
青司也未多想,直接與隨行的侍衛一同上前去追。
可是那扒手顯然對這護國寺極熟,只徑直向著人多的地方跑。
這樣不行,人太多很容易讓對方溜走,又不能亮出身份,讓周圍百姓避開。
青司停下腳步,對著一旁的侍衛低語幾聲,那侍衛點點頭,對著追拿的侍衛做了幾個手勢。
原本散亂圍捕的侍衛,突然于一瞬間改變隊形,將那人緩緩逼向佛堂一角。
那里人跡罕至,周圍又有圍墻攔阻,看上去顯然是個捉賊的好地方。
果不其然,慌不擇路的少年被人逼進墻角。
“把你剛才偷盜的玉佩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真是善良的小姑娘,只是你覺得我會信?”
圍著的侍衛越來越多,可是垂首站在那里的少年,卻是看著青司低笑出聲。
先前被侍衛追捕時,臉上的畏懼驚慌于一瞬間褪去,那勾著的嘴角上反倒顯露出計謀得逞的得意。
一把匕首從少年袖中滑出,穩穩落于對方手中。
中計了!
青司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這人看上去不像是為了鳶兒的玉佩,反倒更像是為了自己。
“百里青司……”猩紅的舌尖舔過寒光稟冽的匕首,“有人要你項上人頭,勸你乖乖給我,否則……”
如毒蛇般淬毒的視線,陰冷的掃過圍住的侍衛,嘴角彎的更甚。
“那就只好多殺幾個。”
這人話音一落,就握著匕首直沖而上,隨行侍衛抽出腰刀急忙上前抵擋,卻還未撐過幾招,就聽得腰刀落地之聲。
匕首寒光連閃,幾乎只是眨眼隨行侍衛皆捂著脖頸倒地,從喉間噴涌而出的鮮血,沾染了青司的衣角,而對面那人身上卻是干凈如初。
身法很快,手段干凈利落,這人定然一直隱在暗處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這才能設計出這樣一個圈套等著自己落網。
青司幾乎可以肯定,這人絕對是江湖上有名的刺客。
面對這樣的人,青司覺得自己可能一點勝算都沒有。
不,也不是沒有勝算。
袖中的手指靠近腕弩上的機關,如果時機把握的足夠好,或許她還能有一線生機。
匕首上的血珠被隨意甩落,刺客笑笑,向著青司握著匕首彈跳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