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和項輕是從小時候便一起走到今天的,如今……又只剩下他一人了。
如果不是我被蛇咬了,項輕也不會來幫我吸毒,這樣他也不會死了!天涯狠狠地揪扯著自己的頭發,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死的人應該是我,可是……我卻一點事也沒有。
夏櫻張了張口,眼神微微暗了下去,一開始,夏櫻確實想過索性一刀將他們全都殺了還干凈一些,可是到了后來,夏櫻真的沒有那種想法,卻不料……
你采的蘑菇在哪?夏櫻皺了皺眉,想了想,有些別扭地伸手拍了拍天涯的肩膀,他既救了你,你便必須把你們的雙份都活下去,否則……他算是白死了。
天涯頓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他是想過跟著項輕一起去死,可是,夏櫻說的不錯,他的命是他救的,他怎么可以一死了之,如此辜負他的一番心意,若有來世,還望能再做兄弟。
天涯長吸了一口氣,這才指了指那蘑菇……
夏櫻眉頭一擰,難怪那雙頭蛇怎么都不愿意離開,這哪是蘑菇啊,分明就是數江湖人一直在找的奇草!夏櫻曾經見過一次……這東西是叫肉桂,生食之后能短期內無任何副作用地將內力大大提升,傳聞之中,這肉桂每七十年才生長一次,若是沒有人采摘,那么,十天之后,肉桂便會自行化解,消失的無影無蹤,卻不想……這么珍貴的東西,居然被他們誤打誤撞地找到了。
皇后娘娘,怎么了?天涯發現夏櫻的神色有些不對,不由的問了一句。
夏櫻微搖了搖頭。沒事!將再肉票桂拿到了手里,夏櫻也生出了一絲欲、望,習武之人。沒有哪個會嫌自己武功太高,誰都在想方設法地提升。夏櫻也是凡人一個,然而……
將目光從肉桂上移開,夏櫻提起長纓槍,幾下便刨出一個坑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夏櫻將項輕的尸體掩埋了,以后若有時間。便來拜拜他吧……
天涯眼眸微紅,看著夏櫻將那最后一捧土灑了下去,閉目之時,憋了許久的淚終于無聲地滑落了下去。
吃了它吧!夏櫻指著肉桂。不是毒蘑菇……
天涯聞言,連懷疑都沒有便立刻將那東西生食了,做為暗衛,只要命令到了,就算真的是毒藥也會眉頭不皺地喝粥下去。
沒想到天涯會這么干脆。夏櫻有些驚訝,畢竟,他們也知道夏櫻曾經有過對他們動手的念頭!
走吧!夏櫻沖著天涯將手伸了出來,這地方不安全,快些離開。
天涯哪敢去撫夏櫻的手。當下掙扎著爬到了項輕的墳前,輕叩了三個頭,他這才試圖起身,可是……那雙頭蛇的毒牙很深,咬了一下口也是鉆心的疼,才一站起便摔了。
天涯如此試了三四次,每一次都沒有走過三米,而且此刻,他已經疼得臉上到處都是汗水了。
如果再早幾天,我肯定一刀結果你。夏櫻如是說來,脫了自己的外衣便將兩個暗衛收集的蘑菇全都包了起來提在手里,沒等天涯反應過來,夏櫻便一彎腰將天涯背了起來,讓皇后背人的暗衛,大概就你一個了。
天涯沒嚇個半死,皇……皇后娘娘。
夏櫻在戰場上,哪次不背幾個傷員回來,行了,別動了……安靜些,否則,我改變主意的話,沒被蛇咬死,也會死在長纓槍下,項輕白救了你。
夏櫻的背并不寬大,天涯睜大了眼睛,他是一個男人,又是一個屬下,而此刻,他一直監視的人,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將他背了起來!
皇后……娘娘!天涯不知道要怎樣去形容這一刻的心情,即驚又羞。
哼!夏櫻冷笑了一聲,回過頭看著天涯,你要真謝我的話,就別叫我皇后娘娘,我聽著刺耳!
是的,皇……意識到不對,天涯又立刻改口道,是的,夏姑娘!
夏櫻再沒理會天涯,腳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了幾步,她還怕天涯腿上的毒沒有吸盡,這便也不留山里了,直往皇宮趕去。
因背著一人,夏櫻的速度比來之前慢了許多,直至午時,兩人這才離開的了荒山,重新回到了京都。
夏櫻買了一量馬車,將天涯安置在車里,這才趕著車朝宮門走去……
守衛們出來檢察,夏櫻一句話也沒說,扔了馬車調頭就走,等簾子一掀開,守衛這才瞧見了里面的天涯,他此刻已經昏迷了,守衛搖了天涯幾下沒將人搖醒,這才看見了他腿上了血跡。連忙將人送去了太醫院。
夏櫻提著那一整袋的蘑菇,去找林阮思,去了貞茗宮之后,夏櫻有些意外,林阮思居然沒有呆在屋子里,反而去了太醫院,聽貞茗宮的宮女們說,林阮思已經連續幾夜沒有回來,一直都是在太醫院研究藥材!
林阮思也算是大夏皇宮最出名的太醫了,她一慣乖張,而且,從來不看一本醫書,林阮思還曾揚言那些書都是廢紙,看了沒用,所以一聽林阮思在做正常太醫的工作,夏櫻但又覺得十分不正常。
不過,夏櫻也沒多想,當下便又轉去了太醫院……見那到那個碧衣女子的時候,她一手拿著魚吃,另一手則捧著書本,似乎還看得津津有味。
林太醫!夏櫻走近她的身邊,能不能請你替我看看這些蘑菇,有沒有能使人產生幻覺的?
林阮思瞇眼瞟了一眼,很快便下了結論,沒有!這里面的蘑菇雖然有些有毒,可是……卻不會給人造成任何視覺負擔,你問這干嘛?問話中,林阮思已經抓住了其中一朵毒蘑菇,幾下塞進了嘴里,丈著有個百毒不侵的身體。林阮思簡直能把一般的毒藥當成飯去了。
沒事!
林阮思怒了,沒事你還來問我做什么!一拍桌子,林阮思將醫書放下。姑娘我現在都還沒查出我這短暫之憶要怎么治,你到來玩我了!
夏櫻也不解釋。只是笑瞇瞇地說道,你看吧,我不打擾你了……我那里也有些醫書,要不借你看看!
姑娘我,憑什么……咳了兩聲,林阮思立刻改變了主意,語調也變了個樣。誰說了姑娘不要了?你全都拿來吧。頓了頓,林阮思接著說道,我遇見梅月了,她把情況告訴我了。那白衣白發的,很可以就是我師叔妖魄,她那人,最喜歡用藥來試人,而且輕功也好。她八成喜歡裝鬼,我想,那些村民說的,十有**就是我師叔在山上裝神弄鬼出來的,她那人不喜歡熱鬧。而且,能把人變成茄子的,大概也就只有她了。
夏櫻對林阮思的話信了個七分,若真是妖魄的話,恐怕在荒山住著的那兩個隱世之人并不安全,夏櫻打定主意,得再去荒山一趟,怎么也得將那兩個勸走……畢竟,那個人的語調與他是那么的相似。
我……夏櫻剛說了一個字,梅月便氣喘吁吁地,一下子將貞茗宮的門的給推了開來,人也急急忙忙地跑到夏櫻身邊,百里……百里少主,他,他……
夏櫻嗓子眼一提,百里鳳燁怎么了?
鳳燁沒事!這是今日之內,太醫院不請自來的第三位主!
乍然聽見那個聲音,夏櫻唇角便不自主地揚了起來,百里……鳳燁!夏櫻的語速從欣喜變為了驚懼,她沒有想來,在百里鳳燁的身上,居然會生出這么多的傷口來!
他紅裝上的血跡已經干涸了不少,而且,袖口處也破了一個洞,頭發也輕微的有些蓬亂,僅管如此狼狽,然而,這個男子卻還是在微笑,狹長帶紅的鳳目永遠都高傲無雙,若是別人成了這個樣子,那么,簡直無法直觀,可這樣的子的百里鳳燁,楞是被他弄出了別樣的一種絕代風華。
夏櫻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倒底怎么了?
百里鳳燁瞧著夏櫻焦急的目光,唇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遇上了一些事,回宮時,又被景楓暗算了一把。
百里鳳燁這般簡單的一句話,夏櫻卻能輕易想像出其中艱辛!
可有……傷著?夏櫻走到百里鳳燁身邊,拉過了他的手,細細地聽了聽脈搏,夏櫻雖不懂醫術,但最基本的脈息卻還是聽得出來的。
林阮思早就一驚一乍起來了,百里鳳燁,你去哪了,姑娘我可想死你了!
說著,林阮思便要撲到百里鳳燁懷里的……
沒等她的一身碧衣接近百里鳳燁,夏櫻便伸手擋了一下,將林阮思攔在了百里鳳燁之外,你這哪是想死他,分明是想他死!夏櫻見林阮思已經平靜了下來,這才將手放了下去,解釋道,他身上有傷!
我是大夫,我還要你來教么?林阮思喝了夏櫻一聲,一邊去,讓我瞧瞧!
林阮思的手還沒有搭到百里鳳燁脈搏上,百里鳳燁便已經后退了一步,將手背到一邊去,鳳燁沒事,只是輕傷。
雖然他還是笑著的,然而……林阮思看得出來,他這樣的笑,與對著夏櫻時是完全不一樣的,眼眶一熱,心里頭居然如此難過。
我……我真的很想你!林阮思垂著頭,有些哽咽,我在君子谷,總覺得每天都過得很慢,我采藥的時候,看星星的時候……總是能看見你的幻影,百里鳳燁,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啊!
最后那幾個字,林阮思咬得那么重,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多在意一般。
百里鳳燁一楞,對于林阮思的反應有些意外,在此之前,林阮思也說過很多次喜歡他,但是,百里鳳燁一直都沒有當真,而這一刻,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
他不得不信了!
抱歉!百里鳳燁的聲音很低,他微微咳了兩聲。拂了拂袖口上的破洞,鳳燁把你看成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林阮思咬了咬下牙。對于百里鳳燁的話,壓根沒有放在心上。揉了揉眼睛,她止住哽咽,再次開口,那好,我是大夫,你是病人……大病小病,我說了算!
沒等百里鳳燁反應過來。林阮思便一把抓住了百里鳳燁的手,趁著他不注意,林阮思居然吻了吻百里鳳燁的手背……
之后,她非快的放開了手。臉上帶著輕微的紅,很快背對著百里,饒是林阮思這樣的女子,做出這種舉動后,還是會有女兒家的羞澀。
百里鳳燁臉上的笑。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了,鳳眸也變得冰冷,今天若是換成另一個人,那么……百里鳳燁絕對不會什么都不說的。
連林阮思也感覺到了突然之間出現的寒意,不由的回頭看了一眼!
絕、對不要有下次!百里鳳燁瞇著一眼睛。這句話也沒有說得有多么嚴厲,可是,卻帶給了林阮思無窮無盡的壓力,她居然怕得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百里鳳燁又咳了幾聲,可見……他身上的這些傷口對于他多少是有些影響的。
你真生氣了!夏櫻擠眉弄眼瞧著百里鳳燁,別人想有這樣的艷、福還得不到呢,你到好……
百里鳳燁掃了夏櫻一眼,心底一沉……
夏櫻哪里知道,當百里鳳燁瞧見她昏睡中,景楓吻了她的額頭時,他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如今,夏櫻卻這般不在意,可見……在她心里,并不在意他的,這么一想,百里鳳燁便被疲憊壓倒了,也不再跟夏櫻說話,扭頭就走。
百里鳳燁步伐踉蹌,像是喝醉了一般。
不知怎么地,夏櫻心口處微微一痛,總覺得……自己似乎在無意之間傷害了這個紅裝男子,沒敢細想下去,夏櫻連忙追了過去,百里鳳燁!
這一次,他沒有回頭,卻是夏櫻趕到了他的身旁。
一整天,百里鳳燁都不再開口,待他一回到昆華宮之后,便倒到了床上睡覺,藥不喝也罷了,百里鳳燁甚至連身上的傷口都懶得用藥擦擦。
他……怎么了?夏櫻滿臉的疑惑,站在百里鳳燁的門口看著梅月問道,我……我有惹到他么?他怎么這樣……
這樣是哪樣?梅月反問了一句,百里世子怎樣了?他一沒有對你發脾氣,二也沒有不與你說話……百里世子對我也是這樣啊,小姐……你究竟覺得哪里不對勁?
梅月總覺得,她這話已經說的極為清楚明白了,只差沒有直接告訴夏櫻——百里鳳燁喜歡你,所以受不了你在林阮思輕薄了他之后,表現的那么平淡!
夏櫻摸了摸鼻子,非常認真的思考著,是這個樣子么?
梅月翻了個白眼,搖著頭也走開了,小姐啊……
夏櫻見誰也不愿意再與她說話,只好自己又跑去研究那些畫了……
晚膳的時間到了,百里鳳燁的房門還是沒有打開,想是還在睡著。
太陽已經沉了一大半,夏櫻打了個吹欠,伸了個懶腰,剛從自己的思維里回過神來,梅月!喚了兩聲,居然沒有人答應,剛才夏櫻想得太入神,竟不知道梅月是在什么時候離開的。
昆華宮里,從來不接太監宮女們送來的食物,夏櫻只得自己動手去做。
百里鳳燁在床上生了好一會的悶氣,這樣孩子氣的形為,在百里鳳燁的整個人生里,大概可以算是第一次子,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意思,百里鳳燁開始后悔自己對夏櫻的態度了。
穿了衣服,百里鳳燁往手臂上掃了一眼……看著手上的傷口,百里鳳燁不覺嘆息了一聲,這個傷痕,居然是暗辰給的!
自從名單弄假的事后,暗辰已經被關了好久,憶冰樓里都為他吵翻了天,身為樓主,百里鳳燁從來沒有想過要暗辰的命,他一直在找機會放暗辰離開,奈何暗辰卻一個字都不愿吐……如今,他終于跑了,可是百里鳳燁卻更加不放心了,暗辰跟在他身邊多年了,百里鳳燁知道他是不會背叛憶冰樓,更不會背叛他的!
千思萬想。百里鳳燁也沒有料到,暗辰居然會被紫硫救出來……
不,不是救!那個女人不會有那么好心!按上手臂上的傷口。百里鳳燁鳳眸一閃,似是想到了什么。
推門而出。房間里安靜極了,一個人的影子也沒有,百里鳳燁心口又是一沉,不自覺的苦笑起來……
奪步而出,百里鳳燁頓住,死寂的眼神里,光彩重新生了出來。他看到院子里,那個一身玄衣的女子正在曬衣服,夕陽的余輝讓百里鳳燁的眼睛都有些濕潤了,那是一根細細地線。可是,這根線上卻晾著兩件衣服,一件玄黑如墨,一件似血鮮紅,這兩件衣服緊緊地挨在一根線上。風一吹,你靠向我,我靠向你,一個晃神,這一紅一黑便纏在了一起……
你醒了!夏櫻繼續著手上的動作。我正要去叫你呢,飯也熟了……我們先吃吧,給梅月留一分起來便可。
她給他做飯,她給他洗衣!
誰說他期翼的不是這般簡單的平凡?
好!百里鳳燁緩緩張口,這個淡而輕的音符,從他的嘴里出來,竟帶了那么多,那么沉的感情……
對了,你看見桌子上那瓶藥了么?夏櫻用力地將衣上的水擰干,你這衣服上的血跡我已經清洗干凈了,我看著袖口處的洞,似乎是鞭子……
嗯!百里鳳燁合著眼睛,緩緩點頭,是紫硫!
她?夏櫻記得這個人,影像最深的除了她那一身紫衣赤鞭外,還有她手背上的紫色的蝴蝶,楞了一下,夏櫻這才繼續了剛才的話題,桌子上的那瓶藥,是化淤疏血的你好歹吃一粒。
嗯!百里鳳燁沒有睜開眼睛,可是,眼角卻依然彎成了月牙。
阿櫻……你,不生鳳燁的氣么?百里鳳燁走進廚房,這里面……還溢著飯菜的香氣,一絲一縷,竟全是她為他準備的。
夏櫻呀!了一聲,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可梅月卻楞說沒有,原來……你真的在對我發脾氣?
百里鳳燁抿了抿薄唇,非常嚴肅地對夏櫻說道,阿櫻……鳳燁真的不愿意與林阮思……
后面的話,百里鳳燁不知道要怎樣說下去,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將一切都說了出來,他怕自己會克制不住的告訴夏櫻,他喜歡的,在意的……一直只有他一人而已,從小時候御花園的那一腳起,從鳳里白這么多年的相守起,從大夏皇城里那彎腰拜天成親起。
夏櫻手上一停,這才抬頭去瞧百里鳳燁,他已經收住了狼狽,就連身上的血跡與手臂上的傷口,都已經被他云淡風輕地藏了起來……只他的一雙狹長帶紅的鳳目,直到此刻依然讓人感覺到……他,受傷過!
夏櫻收回了手,眸子一暗,低語道,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不會打趣你了。
在最華麗的皇宮里,百里鳳燁與夏櫻卻在吃著白菜蘿卜……如此簡單,又是如此珍貴,百里鳳燁捧著碗,細細地咀嚼著米飯,誰能知道……這是他吃過最美味的食物了。
他曾無數次地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卻不想……原來,真的可以!
見百里鳳燁吃得那么慢,夏櫻也知道自己弄的菜并不好吃,最多只能說是不難吃,微微笑了一下,將就著吃吧,我也只能做到這種水平!
不!百里鳳燁搖頭,阿櫻做的很好,鳳燁只是……舍不得吃完而已!
蘿卜、白菜……卻是舍不得!
夏櫻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喉嚨里卻仿佛被人塞了些東西,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櫻在百里鳳燁的碗里又夾了些蔬菜,我又不是不做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阿櫻還會再給鳳燁洗手做羹么?那雙鳳目里閃耀著如星辰一般的光澤,任誰都無法拒絕!
盡管洗手做羹四字叫夏櫻有些別扭,可她倒底還是把頭點了下去。
聞言,那紅裝男子輕聲而笑,鳳華絕代,怎個寫意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