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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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117離她那不說多遠,半個小時吧,但今天似乎有些堵車。
這嬌氣的人最煩這個,雖然不是她開的車——但無精打采的,韓少又不許她看車玩兒手機,干脆枕著這爺們兒的大腿,權當在車上補覺。
韓東升看這一團動來動去換了幾個姿勢——知道她枕的不舒服——沒辦法么,韓少那腿兒又不是棉花,哪里睡的好的,伸出右手給她抓著玩兒。
這李興業看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半夜看鬼片都沒這么嚇人的,簡直是活見鬼撒!他還犯這賤,就老看那后視鏡,偷偷摸摸的,被韓少一眼瞧見——這位爺一個眼神遞過去,李興業立馬偃旗息鼓,老老實實的開車。
苗不想大爺哪里管這個喏,大中午的她困得很——昨晚又沒睡好,她看著這正襟危坐的爺就是一肚子怨念——這小半宿的力氣活都是他動著,怎么這會兒他倒精神。她掰著他的手,熱熱的,手指很長,手掌上有一點兒薄薄的繭子——據說原先很厚的,這幾年算“修身養性”。
她這兒摸著韓少的手——幾像個色女,也不對,她本來就是個色女。但她心里愣是什么事兒都沒有想,整個人到了一種“放空”的境界,俗稱——發呆。
韓東升這兒接了個衛僑的電話,“嗯,在我這兒。”
“韓哥,你幫我問問小苗姑娘,她那姐們兒到底想怎么的?”衛僑也是開著車,一肚子火沒處撒——這方悠悠居然跑了,他這樣人都找不到。他回想了一下自己那天晚上,雖然說喝了點兒吧,但表現必須是“上佳”,他還沒說厭煩呢,這個大姐兒居然跑得比她快——他堵住了她一回,她虛與委蛇,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又他娘的跑了!
若說衛僑為什么非得找這姐兒,不甘心還是次要的,更深的原因——這廝有極其嚴重的失眠癥!可偏偏就是和方悠悠的那兩晚,用他自己話說——睡的跟豬似的,這么幾年了就沒這樣痛快過!而這并不是因為精疲力盡,衛僑自己清楚的知道——原先不也是使完勁兒了睡不著?好像他抱著那個姐兒就特別來感覺。
韓東升啞然失笑,要說這感覺吧就是奇特的一個事兒——他現在對此是深有體會。要說幾年前京城有個出了名兒的玩兒家突然轉了性,娶了一個相貌平平家勢平平的姑娘——從此絕跡于歡場,韓少當時也聽過這事兒,但他覺得也許傳言有誤。直到如今,他覺得也許有些事情是老天定的,他這樣人——老天也許就是會派這個妞兒來收他。
他看一眼那傻姑娘——韓少在接電話她玩兒不得他的手,就在他腿兒那兒翻來翻去的——像是個剛出生的崽兒。
他想,如果她那姐們兒也和她一樣的招人,也難怪衛僑給勾的欲罷不能。
他放了手機,又把手遞給她,這妞兒就接著玩兒——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玩兒的。“你那姐們兒,”韓少開口,“就那個從國外回來的。”
“喔…悠悠唄,”她懶懶的回,倒把李興業給嚇了一大跳——敢情這小嫂子還能這樣跟韓少說話呢!
“嗯,就她。你知道她在哪兒不?衛僑找。”韓少有點兒頭疼,這都什么跟什么事兒!
“她準備回去了撒…”她記得方悠悠跟她說過機票的日期的,“這次她回來奇怪的咧…急急忙忙吃了頓飯就不見人鳥。本來說好我要帶她去玩兒撒…”
韓東升一哂,這妞兒壓根兒還在狀況外呢…
“衛僑找她。”韓少重點強調了一下。
苗不想嗯了聲,“找她干啥撒?”
韓東升笑了笑,手就去捏她臉蛋兒,“要哪天你不見了我也得找你去!”
她才反應過來,“他…他他他倆?方悠悠喜歡這樣的?”她幾懷疑喏。
“那她喜歡哪樣的?”韓東升捏著有點愛不釋手,“你要不聯系聯系她?衛僑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他人不壞。”雖然可能有點兒花就是了。
“哦,我給她問問。”她又想起手機被他“沒收”了,“手機拿給我撒…”
“到了再發,”韓少捉了她亂動的手,“又不著急這一會兒,你拿上手機就沒個放下的時候。”
她幾怨念喏…可這兒有李興業開著車,她哪里拉得下臉去求他!一雙眼睛眨來眨去,臉就在他腿上蹭。
韓少一看這還了得,這模樣再蹭——難受的可不只她一個,眼看著小韓同志都要升旗了,韓少冷了臉,掏了手機給她。
“巾幗英雄哇!”李興業心里念了一聲。
韓東升這兒拆了石膏,又拍了個片——恢復得相當不錯。他這邊弄清楚了,還有一樁事情——他爺爺的老戰友,原浙軍區司令員周景平近期身體不適也在117住院,于情于理他得去看看。
李興業從車上拿了準備好的禮品,韓少牽著他這妞,“走唄,去趟老干病房。”
她乖喏,“嗯”了一聲,“是哪位撒?”
“我爺爺的老戰友。”韓東升知道她也不曉得——幾沒有政治敏感性的一個人。“你跟著我叫周爺爺就好。”
她回道,“曉得了。”她今天認準一個事兒,要玩兒他的手——她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昨天她不玩兒,從前她不玩兒,也許明天也不玩兒——但,就非得今天,她玩兒韓少的手上癮了。
她以前聽說有人曉得看手相喏,苗苗好像也挺信這個的。但是她那幾路人馬——包括鄭陽,對這事兒都是嗤之以鼻。畢竟讓一個猥瑣的中年男子握著她的手這事兒實在是無法接受的惡心。倒是劉亭飛喜歡逗她——拿她手神侃一段,得出一個結論,“喲,我看這手的主哇,一定是個漂亮妞!”
她聽說韓國那兒特別信這些的,還有人為了改“手相”專門去“整容”喏,據說是能把那幾條線的走勢改成什么上上運的——可見資本主義國家也講這封建迷信嘛。
她是顏控,也喜歡看男生的手,而論手,鄭陽那雙彈鋼琴的手是最好看的。一張開,指骨間跨度極大,修長、白凈,有力度,簡直是藝術品。韓東升的手是有力的,溫暖而干燥,和她經常汗濕的手心對比鮮明——此時她一根根手指插入他的指縫里去,卻好似只有他手指的一半長…
韓少感覺著她的小動作——體會她點點滴滴的小心思。聽她問這繭子是怎么來的,他會簡短地說,“訓練。”那會兒全能訓練,他要爭第一,攀繩子、爬泥地…厚繭又何止是手上。
韓少想,如果以后和她生的是個男孩兒,是不是也要送去部隊練練——只怕她會舍不得。
韓東升覺得自己是不是有毛病——怎么這會兒就想著和她的以后。他老想著和她生個孩子,或許兩個——他只想要她的孩子,或許會帶著她一樣的軟呼呼的氣質,男孩?女孩?他都可以,最好是女孩兒吧——男孩兒的話他可能會教訓的,但她卻肯定受不了。
韓少有些出神,直到到了老干病房那兒才正了顏色。
他敲了敲門,卻是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開的。
“您是?”年輕人問。
“周老在這兒吧?我是韓東升,我爺爺和周老是戰友。”
里頭人聽見,那老爺子一百歲零幾的人了,精神頭還不錯,“啊,東升來了。”他瘦瘦小小,坐在床上用一個搪瓷杯子喝水——眼睛垂著,確實已經是個遲暮的老人了。
年輕人閃開身子讓了。
“周爺爺。”韓東升這會兒聲調比平時高些,他對這個曾經戎馬一生的老人是極為尊敬的——這是建國的英雄人物。他恭恭敬敬地打了個招呼,又介紹著,“這是我對象,小苗同志。”
“好好好,”這周景平十分高興,“革命的種子要延續哇…”
又介紹著,“這是我的曾孫,周吳,現在也在部隊里。”
那開門的年輕人也點頭微笑。
“韓叔。”他長的是一張有些張揚的臉,眉宇間還是少年的氣質,周吳掠了一眼苗不想,覺得有些眼熟,但他一時又想不起來。
韓東升敘了舊,也不打擾周老休息,牽了苗不想告辭。
這嬌包包出來后要上廁所喏,偏偏這層女廁所在打掃,她又開了應急通道下了一層樓。再要上來的時候,隱約看到樓道里有人在抽煙。
她是極受不了煙味兒的,捂了鼻子上樓——這周吳看到了倒有些不好意思,把煙掐了。只那煙霧繚繞,哪兒是一會兒能散的?這妞兒走過周吳身邊,那眉眼朦朧,散著一股風流味兒——倒讓周吳想起來了,這女人,特么是鄭陽那天帶的那個!
周老本人是個多子多孫的,部隊里有,地方上有,下海經商的也有——人老了也管不住。這周吳的父親就是在改制的時候收了一個軍工廠,后來又搞了進出口貿易、地產——杭市頂級的豪門。在他安排下,大兒子接班,小兒子進部隊——可周吳是最愛賽車的,十幾歲就開始跑了,且是杭市賽車圈里頂頂有實力的人物,那天比賽他也在!
這小子眼睛微瞇,跟著那妞兒打開應急門出去,看她把捂著鼻子的手放下,深深吸一口氣,微皺的眉立刻舒展了,唇瓣微張——那臉上的表情怎么這么迷!就好像事兒畢了,她輕輕松一口氣,怨你弄疼了她哩!
周吳這看著她一扭一扭走到走廊盡頭,被那位極品叔牽了手走,又想起她在車場那給鄭陽抱上車的模樣——伸手又點了一根兒煙。
“哎,同志,這兒禁煙。”有護士路過,輕聲提醒著。
“哦…”周吳夾著煙開了那應急出口的門,吐出一點兒悠悠的云霧。
鄭陽和韓東升的女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