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人沒想到再見高秋明竟然是在醫院里。
看著渾身打著繃帶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人,許佳人心里納悶:蔣書智的殺傷力這么強?明明昨天走的時候,她看著高秋明沒什么大事兒啊。
隔了一個晚上,怎么成了重傷了?
“譚律師,您看看秋明,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教訓,您就高抬貴手一次吧?”高景倉臉色委屈又難過的嘆道:“我就這么一個兒子,這次他知道錯了,您看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呢?”
鄭河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譚律師,您就高抬貴手一次唄。荊局長是我的頂頭上司,他跟時老爺子有些交情,您看……”
“二位,我想你們有件事搞錯了。”譚月淡笑一聲說道。
鄭河跟高景倉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道:“哪里錯了?還請譚律師明示。”
“這次我是受人之托,當蔣美麗的律師。實在跟老爺子扯不上關系。”
譚月說的不卑不亢,十分坦然:“如果二位想要和解,還是跟當事人說吧?”
當事人?!高景倉自然不愿意。
他現在怎么說也是清北市商業局的一把手,怎么可能和一個無父無母的售貨員談條件?
看到高景倉臉上露出的猶豫,譚月早就料到,淡笑說道:“蔣美麗的事已經全部委托給我和許佳人,所以……你們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說。”
約今天見面之前,鄭河就已經告訴高景倉這許佳人是誰。
從今天譚月進門起,高景倉就注意著跟在她身邊的小姑娘。
說真的,他被這個小姑娘的歲數給嚇了一跳。
高景倉點頭說道:“那我就直接說吧。我弟弟高鑫榮的案子,我希望和解。”
“現在的問題是,刑事案不能和解吧?”譚月問道。
“不不不,如果譚律師和解的話,我可以保證這件案子不會成為刑事案。”
來之前,高景倉早就想好了一切對策,“另外,如果你們同意和解,我愿意賠償蔣美麗一千塊精神損失費。”
譚月沒有說同意與否,而是轉頭問:“佳人,你說呢?”
“高先生,一千塊?”
許佳人挑起眉梢,小臉上是與年齡不符的沉冷,“我這次請律師就花了三千塊,你跟我說一千塊?我們拿了一千,之后還要自掏腰包兩千?這買賣是不是太虧了?”
高景倉:“……”
沒想到,這個小女孩一開口竟然這么犀利?
見過小孩子聰明的,可這個也太聰明了點吧?
“那么……小姑娘你的意思是……?”高景倉問道。
“一萬和解費,我們的律師費你們報銷。”
許佳人一開口,高景倉的臉色就黑了,旁邊病床上的高秋明更是直接急了:“你……想的……美。”
“還要聽嗎?如果不能接受,那我沒必要說后面的。”許佳人十分淡定,小小的身子往沙發上一靠,說道:“不過嘛……我手上的錄像帶多的很。高鑫榮到底是無辜的,還是該死,那上了法庭一看就知道了。呵——”
譚月下意識的看了眼身邊的許佳人,她記得這丫頭說了,手上沒有證據的啊?
難不成她還防備著留了一手?
心里雖然有疑問,不過譚月表面依舊是不動聲色。
無論她有什么想法,現在這個時候她必須站在許佳人這一邊。
高景倉不太相信這個小姑娘的話。
“高鑫榮和蔣美麗是在辦公室里面發生爭執,你怎么會有錄像帶的?”高景倉狐疑問道。
高景倉之所以半信半疑,是因為這個小丫頭拿了蔣書智和兒子高秋明昨晚打架的錄像帶。
不知道她是怎么錄下來的。
反正那錄像帶上面,把高秋明暴打蔣書智的畫面記錄的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為了兒子,他也絕不會跑來談判。
“我怎么會有這件事,我不需要告訴你吧?”許佳人嘴角扯了扯,問道:“現在高先生只需要告訴我,你要不要談和解。如果不愿意呢,我和譚律師就不奉陪了。畢竟兩件案子,我們需要足夠的時間準備。”
“兩件案子?”鄭河忍不住問道:“怎么成兩件了?”
“高鑫榮的案子算一件,昨晚高秋明故意傷害蔣書智也是一件啊。”
說到這兒,許佳人拍了下腦門,后知后覺說道:“忘記告訴你們了,蔣書智的肋骨斷了一根,耳朵也有耳聾的癥狀,我們已經申請驗傷。高先生恐怕也要準備請個律師了呢。”
高景倉:“……”
“爸……她胡說……不是我打……”高秋明急的差點從病床上滾下來。
“你給我閉嘴!”高景倉狠狠呵斥了一聲,這才轉頭說道:“一萬塊我答應你們,這件事咱們就此作罷?”
“高先生,你是不是有點急了?我條件還沒說完呢?”許佳人笑容開始燦爛起來。
對面黑臉的高景倉,讓她仿佛看到了一條咬住魚鉤的大魚。
一個小時后,許佳人滿面笑容的從高景倉手中接過了協議書。
高景倉答應給蔣美麗一萬塊的補償,并且承諾讓艾山開一家個體經營的公司,范圍不限。另外還有一點,保留蔣美麗在中心百貨大樓的工作,不得已任何借口刁難她離職。
這簡直就是最不平等的協議!
“我這兩天就會讓哥哥去辦理營業執照。另外……我提醒下高先生,如果蔣美麗在單位感覺到了不愉快,那我們會隨時準備好再次起訴。”許佳人笑著收好了協議書。
“好!”
高景倉咬牙切齒的應道。
“譚律師,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許佳人又變得乖巧懂事起來。
譚月點頭起身道:“那么,高先生就請提供相關的證據撤訴,恢復我當事人的名譽和工作吧。”
“好……譚律師,辛苦了。”高景倉違心的說道。
“呵呵,要辛苦也是高先生比較辛苦啊。”譚月禮貌的微笑著告辭。
鄭河則是開口道:“譚律師,過幾天我要去南豐市,到時候我會帶些特產過去。您看,能不能幫我捎給老爺子呢?”
“呵呵,這件事到時候再說吧?”譚月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一直到了醫院樓下的車上,鄭河跟高景倉才一臉不舍的回去。
不過,許佳人卻十分好奇的問道:“譚律師,為什么他們兩個似乎很想通過您認識時老爺子?您和時家很熟絡嗎?”
這個問題許佳人早就想問了。
譚月的眼中含著溫和的笑,說道:“的確挺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