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時琦疑惑的是,金英姬剛到帝都就邀請自己去和她說話。一見面,話里話外卻沒有提到時欽,仿佛都在說宋星。
“時欽這個孩子,就像是辰江上游的水一樣清澈見底,善良無邪。他最近和付弦之走得很近。我想,讓孩子多跟影后影帝級人物聯系是件好事。只是,付弦之最近的風評……很多人說,付弦之和一個女新人是一對兒就是宋星小姐。”
時琦當然也聽到圈里的風言風語。
付弦之三天兩頭和宋星逛街被拍,兩人一起去健身房,一起逛街吃烤串,記者要是堵在紅糖胡同口,日落時一準能逮著倆人騎著單車在胡同口里遛彎。
戀愛雜志《miki》甚至破天荒地要安排兩個人上五月份的封面這是該本第一次拍攝雙人封面,還沒有安排拍攝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現在連金英姬都這樣說,算是為宋星的取向定了性。
金英姬:“我年紀大了,年輕人的世界越來越看不懂,全亞洲現在都流行同性之間……你知道,我們光京信奉基督教的很多,按照基督教義,付弦之這個取向我都不能接受……不過,那個宋星仿佛不止喜歡女人吧……我看關于她的緋聞并不少。”
時琦很難聽到金英姬說這么多話,因為金英姬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個隱形的財神爺,只在時欽需要事業上的幫助才出現。
十幾年前,她同杜鐸分手時,杜鐸留下了一句話:
“女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你整天圍著我轉,你的事業,你的人格魅力,你曾經的光芒呢?”
被拋棄的時琦一咬牙,將滿頭長發剪短,離開了劇院到光京發展。通過演出的機會,時琦接觸到金英姬以及她身后的鷹擊集團,在意識到自己和光京劇院演員的差距后,時琦開始用心研究光京的娛樂模式,尤其深入研究了練習生模式,之后啟動阿芙拉排行榜,也是以她調研的這些數據為基礎。
辰國娛樂界的魔鬼訓練方式,封閉式管理以及聲樂、舞蹈和說唱等項目的培養,讓出身表演專業學府的時琦大開眼界原來明星還能夠通過流水線打造,按照每個人不同的特性打造成專為粉絲表演的藝人這就是傳說中的愛豆。
因為意識到辰國文娛業的發達,意識到國內靠話劇院和電視劇制作中心發展娛樂事業的方式,很快會被這種資本培養巨星的方式所沖擊,所以時琦提前將時欽送到光京做練習生,這才促成了數年后,曼哈頓計劃的實現和時欽的走紅。
時琦心里很明白,想讓時欽在光京一鳴驚人,沒有鷹擊集團的支持是不可能的。為了時欽能在亞洲娛樂圈闖出一片天地,時琦同金英姬爭取過很多資源和投資,但三四次溝通,金英姬也不過點頭一次,態度十分高冷和倨傲。
所以時欽的整個練習階段,時琦作為臨時監護人,只能和時欽的舞蹈老師等人見面,很難同金英姬搭上話。許多時候,時琦連和金英姬打個電話都都難。
即便時欽走紅后,金英姬也是直接和時欽來往,很少通過自己,甚至三番兩次示意讓時琦放手時欽的事業。時琦看到時欽車禍之后被照顧得很好,才甘心放手,去了本州島修禪求佛。
可這次,金英姬剛到國內就主動找自己聊天,讓時琦很意外。
金英姬:“在我眼里,時女士你就是時欽的半個母親,有些話,我作為投資人必須說明白,時欽和付弦之來往也就罷了,她畢竟是亞洲地區出名的影后專業戶,手里有的是電影資源。但別的新人…萬一付弦之不過就是玩玩呢,太陽總是東升西落,女子到最后總是要嫁人,有一天付弦之不理會宋星了,宋星住在時欽的四合院里…恐怕不妥當吧。”
聽說宋星住在時家的產業里,時琦再也坐不住了。
她看到宋星在白鷺獎頒獎典禮之后五官大變,怎么看都是一副妖孽的長相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出現在時欽身邊,更不能和整個時家產生關系。
時欽是自己離開杜鐸后唯一的光環,也是她情場失意后,最成功的一部作品。所以當時琦看到宋星穿著一身睡衣,頭發松散地盤在腦后的時候,氣得恨不得沖上去把宋星扯出院外她做出這幅嬌媚的樣子,是故意要勾引時欽的?
可現在,時琦卻冷靜了下來。
宋星布置了這樣大氣古樸的正房,手下的員工同她這樣親密平等地互動,她的性格,好像并不是金英姬所形容的那樣輕薄放縱,不容于世俗。
倒像是個學者的女兒,品味不凡,平易近人。
時琦的心里有些松動,她緩緩接過吳糖遞過來的茶杯。
簡單古樸的黑陶杯,內釉清爽,杯子上一個木頭蓋子,時琦剛接過來就摸到陶杯下面“榮造”的logo。意識到這看著平淡無奇但觸感細膩的陶器,正是榮美嘉剛發售的高級定制茶具。
時琦對榮美嘉的手工制品心向往之,但是自己奮斗了這么多年也沒有存下一件,想不到宋星竟把別人放在展覽柜里的藝術品當做普通器具來用,所以,宋星和榮美嘉的關系有多親近?
榮美嘉都與之來往的姑娘,難道真像金英姬說的那么不堪?
時琦左思右想,最后決定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榮美嘉雖然是名媛中的名媛,也許會為兒子的事業折腰,宋星不正是同榮震有合作的藝人么?
宋星靜靜地看著時琦捧著茶,卻一口都不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像是門外微風拂過紫藤的花葉,院內一片暗香浮動,卻一點聲響也沒有。
在廚房內墻壁上貼緊耳朵聽墻角的裴洛,大長腿又踢了陳于是一腳。
“時琦明顯是誤會小星星了,小星星為什么不解釋?”
陳于是的桃花眼微微彎起來:
“你這位閨蜜你還不了解么,這么久了你見她跟誰交待解釋過,再說,有那個老妖婆挑唆,怎么解釋也沒用。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在金英姬向宋星發難之前聯系上時欽。你看時琦急匆匆來給那老妖婆仗腰子的樣子,這位時姑姑估計還沒瞞在鼓里,不知道老妖婆的真面目呢。哎,有些親戚就是喜歡管別人家閑事兒,時欽這么大人了,和誰交朋友讓誰住自己的院子,管的著么?”
裴洛白了陳于是一眼:
“人家不也是為了時欽好?”
陳于是冷哼一聲,想起之前被提醒,說自家老爺子正張羅著給他相親,不屑道:
“哪個事兒多的長輩,不是打著我都是為你的好的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