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芙帶著一個小包袱兩件換洗衣服和幾樣首飾進宮了,在門口接受太監的檢查,進宮是不能亂帶東西的,一干閑雜都沒有帶,只帶了一本本草綱目來打發時間。
“您是楊御醫的外孫女吧。”
“回公公,臣女正是,我是杜靜芙。”
靜芙再度行禮含笑應答。
小太監滿意的頷首,“您客氣了,這邊請,由嚴嬤嬤負責你們的衣食住行。”
“多謝了。”
靜芙拿了一個荷包遞了過去,“喝杯茶吧。”
小太監在這少有能收到打賞,快速的收進袖兜里,笑著點頭,低下頭輕聲說道:“王嬤嬤都打點過了,等閑莫出門。”
“多謝您了。”
靜芙這才轉身去一邊排隊了,憐容在身后繼續接受檢查,全程姐妹二人都不曾交流。
臨行前族長再次重申了家規,誰敢在宮里鬧事,姐妹倆都有可能死在宮里,壞了杜家名譽全家都打死,尤其是憐容,他們母子的命就看你是否謹慎行事了。
憐容面無表情的應了,跟著馬車就過來了,姐妹倆坐在一起卻不曾有任何話語,難得十分安靜。
一群秀女規矩的排隊等候,憐容錯后一步排在了其他秀女的身后,并不和靜芙一起。
靜芙眼神都不曾多給一個,只是專注排隊,頭微微低垂,絲毫不敢放松警惕,宮里時刻都有眼睛和耳朵看著你呢。
嚴嬤嬤過來了,打量了一下,看了看名冊,點了名字,見著都在跟前,“你們是即將選秀的秀女,都是大家閨女,我也不多說了。
這里是皇宮是有規矩的地方,都謹言慎行,一個不小心丟了命可別怪嬤嬤我沒提醒你們。行了,跟我進去給你們安排房舍。”
說完徑自就往宮里走了,秀女們趕緊跟在后面,一言不發,大家也是第一次來皇宮,都閉著嘴巴誰也不敢亂說話,來之前家里也都交代過了。
靜芙和李家旁支姑娘以及另外一個姑娘分在一個房舍,三個姑娘一個屋子,一個人一個鋪一個小柜子放東西。
靜芙瞧了眼這兩位姑娘面相都不錯,她們先進了屋互相打量了一下彼此,靜芙第一個站了出來先行了禮,含笑說道:“兩位姐姐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杜,名靜芙,我外公是宮里的御醫姓楊。我家世略低只求平安,出了宮就能抬個身份了。”
靜芙笑著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是暗示自己不和任何人爭搶。
王家姑娘笑了笑也站出來行禮,“我叫王慧,我是王嵐的堂姐,我知道你呢,我可以叫你芙兒妹妹么?”
“原來是嵐兒姐姐家的呀,當然可以了,我叫您慧兒姐姐吧。”
靜芙也長舒一口氣了,都是認識的,教養都極好,這下放心多了。
“我是李玉,我是嫣然姐姐的堂妹,芙兒妹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原來都是自己人,太好了,我這可放心踏實能睡個好覺了,兩位姐姐好。”
靜芙頓時露出大大的笑容,心里暗自感激王嬤嬤,肯定是她老人家替自己背了人情了。
“是呢,我們三個聚在一起可真好呢,我來的時候還有點忐忑呢,不知道一起住的是誰呢,性子好不好,這下我能松口氣了。”
李玉也拍著胸脯松口氣的笑笑,她也是頭一次進宮,難免害怕。
靜芙從頭上取下一根簪子,朝她們笑笑,“原來不打算用的,既然都是姐妹,我就多防備一道,夜里也好睡的踏實了。”
她擰開了簪子的頭,里面是空管裝滿了藥粉,她輕輕的灑在窗臺邊沿和放包袱的柜子前后。
“這是干什么的?”
“這個是癢癢粉沒毒,用來防備別人動手腳的,我們自己雖然不會這么干,但伺候的宮女都不認識呢。我多做一道。”
靜芙朝她們擠擠眼小小的聲音說道。
“你心眼可真多呀。”
王家姑娘瞪圓了眼睛。
“這樣我們就能放心了吧。”
“差不多。”
靜芙里外檢查了一番,確實沒有什么東西藏著掖著的了,這才放心的舒口氣。
三個姑娘都算是認識的,彼此嘰嘰喳喳的小聲說話。
一個宮女敲了門,“進來。”
“給三位小主請安,奴婢是來伺候三位小主的宮女紅英,在選秀期間您三位有什么吩咐可以跟奴婢說,奴婢伺候三位。”
宮女行禮規矩得禮。
王家姑娘先站起來拿了一個荷包,里面是打賞的碎銀子,遞了過去,“在這要住些日子呢,麻煩姑娘了,讓你受累了。”
“您別客氣,這是咱們的本分,奴婢去給三位姑娘端點水來洗洗如何?”
“那就太感謝了。”
王家姑娘笑著點頭。
有了紅英的照顧三人飲食起居也很安穩,加上靜芙的鼻子和舌頭極為靈驗,因此也不擔心有人下毒什么的,三人相處的也很愉快。
初選是先挑選有瑕疵的地方,例如狐臭口臭,面容不夠端莊的。經過一番淘汰,靜芙和憐容都留了下來。
難得憐容十分規矩,幾乎不曾出門也不跟人走的太近,應該是得了叮囑。
靜芙見憐容不作夭心里也踏實了許多,很快就開始進行第二輪甄選,驗身,是否是處子,這很關鍵。
大家排著隊在房間外等候,并排兩三間屋子都關著門,秀女們挨個進去,紅著臉出來,有的則眼眶微紅。
靜芙兩輩子也是第一次選秀,心里也有點忐忑害怕,捏緊了手里的荷包,這是打賞用的,嬤嬤交代過,一般是兩個嬤嬤一起檢查,進了門就給。
心里反復叨念一遍,沒什么差錯了,才算定了心。
“下一位。”
里面喊了,出來的是王家姑娘,紅著臉朝她點點頭,強笑了一下。
這是過關的意思,大概是羞的了。
靜芙深吸一口氣進了門,借著微弱的光,看到了門口站了兩位嬤嬤,上前規矩的行禮,“臣女杜靜芙,給兩位嬤嬤請安。”
說著遞了兩個荷包進去,手微微有點顫。
“去里面脫了衣服等著。”
嬤嬤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收下了打賞,笑容多了些慈和。
“是。”
靜芙乖巧的應了,坐在床鋪上,顫抖著手脫了衣裳,這可是頭一次,難免有點緊張。
躺在那里微微有點冷,縮著肩膀不敢動。感受到有雙手輕柔的撫摸自己腋下等部位,很快就聽見叫起了。
“姑娘沒有問題可以起來了。”
嬤嬤聲音溫柔安撫了靜芙的緊張情緒。
聽到這句話她長長的吐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