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出此言?”琴疏桐緊張到皺起眉心。
姜姝裝作沒看見,繼而道:“就從月秀給姜姝送物證那一事說起吧,若她不多此一舉,姜姝真猜不到她才是下毒之人。娘娘試想一下,月秀曾經是皇后娘娘的貼身侍女,那她進出鳳巒宮肯定就不會有人阻攔,就連皇后也不會對她有太深的懷疑。月秀偷來娘娘的瓶子裝下毒藥,事發后再嫁禍娘娘,這分明就是有預謀有計劃的。月秀害死了凝霜公主,還想將整件事嫁禍給娘娘您,想必她與娘娘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本宮從未與她有過交集,如何種仇恨?”
“那就奇怪了。”姜姝垂眸想了一陣,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抬頭驚訝大喊道:“難道說月秀只是替人辦事,她身后之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聽完姜姝的推斷,琴疏桐全身癱軟,雙目呆滯不知望著何處。
姜姝心底一番嗤笑,臉上卻裝作疑惑喊了一聲,“元妃娘娘。”
琴疏桐聞聲回神,趕緊為自己打圓場道:“想到妍兒,不小心走了神,還望姜姝姑娘不要見怪。”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總還要活著,元妃娘娘也別太難過了。”
“皇后娘娘還好嗎?當初本宮那樣跟她說話,實在是錯怪了她。”
“多謝元妃娘娘掛懷,姑姑她很好。”
琴疏桐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姜姝姑娘今日來棠梨宮,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本宮月秀死了嗎?”
“除了月秀一事,姜姝還想告訴娘娘,姜姝已經查到月秀才是下毒害死凝霜公主的罪魁禍首。”
“什么?”琴疏桐激動從座位上站起。
看著琴疏桐站起,姜姝不敢坐著,也動身站了起來。
“月秀才是害死凝霜公主的罪魁禍首。”姜姝不厭其煩重復道,“不過她現在死了,案子也算了結了。一會兒,姜姝就去向陛下詳細說明整件事的經過,姑姑不久應該就會從天牢出來了。”
“姜姝姑娘,本宮有些乏了,只怕不能再陪你閑聊。”姜姝剛說完,琴疏桐就迫不及待想趕客。
明白琴疏桐用意的姜姝,福身向她行禮,“那姜姝就先行告退了。”
琴疏桐點點頭,姜姝當即轉身離開。
看著姜姝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正殿門后,琴疏桐刻不容緩往右側的那扇偏門走去。
姜姝也不傻。
她走出正殿,拐到一個琴疏桐看不見的拐角后,突然飛奔往外跑。
氣喘吁吁停在楚景逸的身前,姜姝還沒等氣理順,便著急說道:“快……快找到琴疏桐,她肯定要去找背后的策劃人了。”
“她往那里去了?”
“剛才還在正殿,現在估計不知從寢宮的后門或暗門跑了,反正她肯定不敢走正門,但又不想等天黑。”
“姝兒你先回去找皇兄,我去找琴疏桐。”
姜姝猛然點頭,“那你小心點。”
“嗯。”楚景逸應聲快步走開。
姜姝也往御書房的方向提步走去。
地下的清淺剪影緩緩往前移動。
姜姝自顧往前走,全然沒發現正在慢慢向她靠近的身影。
楚景逸小心謹慎在棠梨宮溜達了一圈,也沒發現所謂的暗門。
不過后門倒是很明顯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后門的的灰墻爬滿薔薇,楚景逸貼耳聽了聽,又動手敲了敲。
沒發現任何異常的他,只能扶著灰墻往前走,不時還會動手按下,察看是否有機關。
沒想到,當他走到灰墻中央,無意按下一塊方磚的時候,楚景逸的腳下出現了一個暗道。
楚景逸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暗道,最后順著暗道的石梯走下去。
暗道的高度剛好能站一個人,并且還高出幾米。
楚景逸一步步往下走,暗道上方的石板也在此刻緩緩關上。
暗道關上后,暗道內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楚景逸從懷中拿出火折子,試探往前照明,看了幾眼,才提步往前走。
在棠梨宮的后門做一條暗道,肯定是為了方便與某人通信,又或是為了方便汀蘭前去傳話。
反正兩者皆有可能。
楚景逸順著暗道往前走了許久,終于走到暗道的盡頭。
借著火折子透出的微弱亮光,楚景逸在三面墻上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出口的開關。
他動手觸發開關,暗無天日的暗道終于透出亮光。
他順著腳下石梯往上走。
只差幾格階梯就要走出這暗道的距離,上方不知何人往下撒下了一些迷香粉。
楚景逸還沒反應過來這些是迷香,只是細嗅了一下,便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意識失散前,楚景逸的耳邊緩緩傳進一道嬌美女聲。
聽起來,還有幾分熟悉。
“被人懷疑都不知道,還要把人引來這里,跟你琴疏桐合謀,真是我做過最失敗的選擇。”“現在不是我被不被人懷疑的問題。我問你,姜姝手上的瓶子是不是你讓月秀送給她的。”
“是啊。”女子嬌美的聲音冷漠,回答地不以為然。
聞言,琴疏桐的情緒開始有些不穩,“當初確認計劃時,你沒告訴我妍兒是這場計劃的犧牲品。現在你想把事情嫁禍與我,自己獨收漁利?”
琴疏桐的聲音已近乎咬牙切齒。
想必眼前女子若回答是,那她下一秒一定會沖上去跟她同歸于盡。
琴疏桐什么都沒有了,她現在僅僅能抓住的只有這個妃位為她帶來的的榮華。
女子許是看透了琴疏桐的心思,輕輕低頭一聲,不緊不慢回道:“元妃何須這般急燥,若我真想把事情嫁禍與你,就不會幫你擺脫景王爺了。姜姝不過是在挑拔離間,她想引蛇出洞,擾亂你的判斷,引我出手。”
“那月秀給姜姝送物證一事,你想如何向我解釋?”
“我從未下達過這樣的命令,也許是她擅作主張,為自己謀一條后路吧,可惜,還是死了。”最后一字死字,女子說地輕描淡寫。
琴疏桐半信半疑,打量著女子繼續回道:“月秀死了,姜姝順利成章把整件事推到了她的身上,姜月不久就會安然無事回到鳳巒宮,我們的計劃還是失敗了。”
“不會!絕不會失敗!”女子語氣霸道反駁琴疏桐。
琴疏桐不解看著女子,女子嘴角再次揚起那抹不屑輕笑,“入夜后,一切自會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