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余香都沒有意識到衛婷兒的舉動,其實都暗藏著嫉妒和不甘。
科新文來找她的時候,她還挺高興。
“科總啊,你難得來,有時間你多到我們這里走走。不管怎么說,我們也都還是朋友。”余香熱情地接待了科新文。科新文其實對余香并沒有太多的好感,余香在林縣的時候太過強勢,雖然也曾經大力支持過他,但把他逼到今天這般田地的罪魁禍首也是余香。
要不是余香強行推動產業結構調整,興許他還悠哉樂哉地躺在龍頭企業的溫床上,樂活里活的過著閑散而愜意的日子。但自從林縣調整產業結構之后,他固有的生活和工作狀態完全被打破。他自認為,他還不錯,他的企業也都還不錯。至少在林縣這個山旮旯里,他也算是首屈一指的翹楚。
一夜之間,他自鳴得意的資本和地位,被打落下懸崖。
產業結構調整,他和他的公司首當其沖,被作為了淘汰落后產能的對象。要么生,要么死,余香給他路只有兩條。兩條路,都是絕境。當然好死不如賴活著。迫不得已,他不得不自我革命。
粗放型,掙取中間差的暴利,被徹底地洗牌。
大規模的招商引資,與全產業鏈和園區化的生產布局,林縣引狼入室的陣痛結果,便是砍掉了他與種植戶的中間差。該死的生產標準和質量認證體系,倒逼著他不得不騰籠換鳥,走上了精深加工的路子。
當然,余香也沒有把事情做絕,還是給他留有了余地。
生產前端的產能配套,悉數交給了他和林縣本地的其他龍頭企業。一線生機,讓他苦熬了將近兩年,才緩過氣來。
科新文一貫吝嗇,他是個舍不得花錢的主。
他是窮娃子出生,遠比一般人過個苦日子。他甚至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苦楚。雖然掙了些錢,但他都是一分錢扳成兩瓣花。平常的一件衣服,他都要穿上一兩年才舍得添置。遠沒有其他暴發戶那么有派頭,不認識他的人,還真把他當成地地道道的農民。
這回能夠起到這么大雄心壯志,也都是被余香給逼出來的。
永昌公司如狼似虎,枕戈待旦,虎視眈眈。而邱總人比他年輕,也在一旁潛居抱道,以待其時。左右都是狼,由不得他有半點猶豫。等到邱總主動找上門來,要與他合作搞養生中心,他心里并不糊涂,反而增強了他的危機感。他知道,要是這回再把他落下了。那么等待他的命運,便是秦偉敗走林縣的結局。
他生性要強,自然是不會錯誤這樣的機會。
被衛婷兒慫恿來找余香,盡管他在余香面前說不起話,有些拉不臉,但為了這一線生機,他不得不厚著臉皮前來求神拜佛。“您是我們的老領導,我們都想著早點來拜訪您!但您也知道,衛縣長把我們盯著緊啊!三天兩頭都在給我們燒熱鍋。所以一直耽擱了下來。”科新文心口不一地打著哈哈。
余香也知道,她動了科新文的蛋糕。一時半會,像他這樣的本土企業心里或多或少還是有怨氣的。她暗自嘆了口氣,事在人為,屁股決定腦袋。她既然在那個位置上干過,那么自然想的整個全局的利益,而不單單是他們的利益。產業結構調整,本是就是經濟發展上的轉型革命,沒有傷筋痛骨,那才怪了。
衛婷兒倒也耿直,在科新文來之前,她便給余香打了電話。一貫囂張地說道,余香,我又給你按了一個壕子。接不接招,就看你自個的了。衛婷兒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就是在給余香壓力,倒逼著她幫她的忙。“衛婷兒,你是不是活得不賴煩了,你挑什么事兒!有種咱們丁對丁卯對卯地干一場!”
“我呸,老娘才沒有你這么粗魯!反正這事,你看著辦!”
“你找我有屁用,有種你找何大海,找姚婷去啊!”
“我才不找他們呢,我只找你,誰叫你是老板娘呢!”衛婷兒得意地咯咯直笑。
撂下電話,余香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衛婷兒,三天兩頭的算計我,真把我當盤蘿卜干菜了。”
待科新文說明來意,余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科新文是衛婷兒拋出的槍頭,她又該如何接招。這種事情,她根本無法摻和。不是她不想幫忙,而是她不能幫忙。
永昌公司有著自己的運行體系和管理運營制度,何大海這個總裁當的是甩手掌柜,公司的戰略投資都是姚婷在把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她和何大海一貫的共識。她不能老是這么指手畫腳。林縣的事情,自當該有林縣去解決。衛婷兒甩鍋給她,打的還是感情牌。但凡她狠不下心,對林縣還有一絲的眷戀,她只能被衛婷兒請君入甕。
衛婷兒這個殺招來得太狠。
她要是不敢接招,科新文回去定會四處張揚,她余香不念舊情。她要是敢接招,今后這樣的事情恐怕還少不了,弄不好她還得惹上一身騷。衛婷兒在賭,也是在試探余香。
“科總啊,我家的情況也多少也應該知道一點。我呢,是從不摻和公司的事情。公司跟我也沒有多大的關系。我和何總僅僅的夫妻關系。我們所維系的不是公司的經營,而是夫妻的家庭生活。而且,永昌公司實行的是職業經理人管理,我老公呢就是一個甩手掌柜,平常也不摻和公司的經營管理。”
科新文聽她話里,在推脫,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你們這個項目呢,從我個人角度來講,我是很看好。我相信,以姚總對市場的敏銳度來講,她肯定愿意跟你們合作。至于怎么談,能夠談到什么程度?還得看你們之間能夠拿出多少誠意。”
“老領導,我們也知道這么貿然您來給你添麻煩,是我們做得不對。但您也知道,我們呢就只有那么大的膿血,實在是沒有辦法!才來找您!請您看在我們的產業都是您一手打造出來的,幫幫我們!”
余香見他還在執意糾纏,思索了片刻,索性就拉下臉給他挑明了。
“科總,你呢一貫都是聰明人。怎么就這么糊里糊涂地被衛婷兒當了槍使呢!這件事情,怎么能是你們來出面談呢,這是重大投資項目,應該由縣上來出面去與姚總談。你們來找我,這是走錯了門,拜錯了神。”
科新文不由地老臉一紅,很快就想明白了衛婷兒的彎彎道道。“對啊,我怎么這么糊涂!這事情就該縣上來出面!”他猛地一拍大腿,連忙站了起來,激動地朝著余香檢討道,對不住啊,給您添麻煩。
余香一語驚醒夢中人,科新文當即火急火燎地趕回了林縣。
衛婷兒想打減省算盤,余香一腳將皮球踢了回去,偏偏不讓她如愿。“公是公,私是私。你衛婷兒把公私混為一談。那就不能怪我不講情面。”
得知科新文被余香攆了回來。
衛婷兒端著咖啡手里,輕微地抖了幾下。看來,她還是小看了余香。“沒想到,她是真成熟了。”余香不接招,事情還得她自個來辦。當即她給政府辦打了電話,讓他們約姚婷,她想當面跟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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