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本就不配,可即便是他也不是個窩囊廢,你又何必在這兒妄自菲薄?”沈傾鸞呷了一口茶水,品著不算好茶,就放在了一邊,“說白了你也好,高叔也罷,都用著自己的法子在報答我爹,沒什么差別。只是你心中恨意太深,這樣不好。”
柳君湅沒說話,雖不像之前那般排斥,卻也沒有認同沈傾鸞的話。
好在沈傾鸞也并不是一定要討他一個選擇,轉而說道:“你記不記得先帝在時,我爹是個什么模樣?”
柳君湅畢竟是與沈傾鸞的大哥二哥差不多年歲,秦岷即位之前他早就踏入官場,是以對沈崇當年的印象也還算是深刻。
可他不知曉沈傾鸞為何會提起這個話題,只點了點頭,而后朝她投去詢問的目光。
“先帝還在的時候,我爹就被任命為太傅,教習連同前朝太子在內的所有皇子,而我爹在任之時一直盡職盡責不偏不倚,即便先后多番威逼利誘,他也沒說過半句太子的好話,一切都是如實相告。
先帝贊他忠心,更是覺他公正,未曾聽從任何人的挑撥離間,這太傅一當就沒被換下來過。可他真的忠心于先帝嗎?”
沈傾鸞問完他,自己卻只是微微一頓,則又開口,“我不信他忠心先帝,也不信他忠心秦岷,他在意的一直是這天下。只無奈秦岷的擁立者將他捧到了那個位子上,所以他只能對秦岷更加盡心,令他在位期間好好管理這天下,才能免去眾生的苦難。”
柳君湅被她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因他不是個瞎子,也不是個傻子。
所以對于沈傾鸞的話,他便是再不愿承認,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最后倒是沈傾鸞覺得有些事情合該點到為止,整了整自己的衣袖,這就站起了身來,“圖紙你既然已經賣了出去,我也不好在這件事情上一直跟你深究,這樣未免傷了和氣。日后我就當你從來沒做過這件事情,咱們之前如何相處,之后還是如何相處就是。”
她說著垂眸看向柳君湅,似乎是在等他的應答。
而柳君湅許久都沒有抬頭。
就在沈傾鸞以為他還要仔細考慮一段日子的時候,柳君湅卻也不言不發地從袖中拿出一個錦囊,遞到沈傾鸞手里。
后者接過,沒先打開,而是輕笑道:“這里頭莫不是你想賄賂我的東西?”
有些事情不難想明白,何況他今日過來就是為了示好,沈傾鸞都幾次將臺階遞到了他的腳下,柳君湅再不順勢下來就顯得有幾分不識抬舉。
于是在沈傾鸞玩笑過后,柳君湅也揚起了嘴角,“就當是給你的賠禮了,我想了大半月,還是這個對你最是有用。”
“是什么?說得神秘兮兮。”沈傾鸞半信半疑地打開錦囊來看,入手竟是一枚半個巴掌大小的令牌,上頭刻著她并不能看懂的繁文,“這是何物?”
“你問那么多作甚?且將他交給你那顧大哥,他自然會與你解釋。”柳君湅提起顧梟便有些不耐,顯然還是惦記著自家妹妹被旁人勾了心魂的事情。
沈傾鸞卻被他說得愈加迷糊與好奇,轉而問道:“這東西是不是與滄樓的某一黨派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