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福妃,別太甜

第一二六三章 甜不甜?

堂屋里,婦人們一邊納鞋底一邊閑聊,便有婦人奇怪問道。

“這個時候見不著,肯定是上哪瘋跑去了。”柳老婆子笑道,“村子里娃兒多,這個年紀又正是事事稀奇好動的時候,他們愛玩便由著他們去,不拘著。”

“說的是,這個年紀就隨他們玩兒吧,等過兩年上私塾了,想玩也沒那么多時間。”

皇太后搭話,“送鎮子上的私塾?”

“是啊,鎮上離家不遠,送過去平日里搭上牛車,兩三天的就能回來一趟,以前知夏知秋就是在鎮上私塾念的學。”

“你別說,現在那個私塾,叫什么清風書院吧?在咱整個香山都好出名了。書院里出了知夏這么個年輕知府,如今還一路升到京官,別人都說清風書院風水好,好多人大老遠的都把孩子送那兒去讀。”

“前途跟本身能力有關,跟風水有什么關系。”皇太后吐槽,“真要是風水好就能當京官,那南陵還不得亂套了。”

柳老婆子嗔她,“別人信不信的,咱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你還較真上了。”

“怎么不較真,巴豆就要正式啟蒙了,那也是要上私塾的。”腦子里浮出巴豆被一群嘴里念叨風水寶地的學子圍著的景象,皇太后打了個哆嗦。

回頭她要親自去那個私塾看看,要是不滿意那就不去了,擱家里,她跟秦嘯親自教!

之前沒談到這個話題,加上有她跟秦嘯在旁有意無意教導巴豆,關于私塾的事情她就沒想。

但是現在卻有些刻不容緩。

以前有過打算請京城大儒指導巴豆,但是現在她跟秦嘯都是“死人”了,不在京城了,還怎么請大儒去?

指望風青柏?

那個家伙恨不得把巴豆回爐重造,他會為巴豆花恁多心思才怪!

皇太后愁上了。

在堂屋里坐不住,跑院墻外面新辟出的菜園子里找秦嘯。

曾經的大將軍,如今穿著一身粗布短打,脖子上搭著汗巾,手里握著鐵鎬正在規整菜畦。

一邊干活一邊跟菜園子外頭路過的村民招呼閑聊兩句,臉上表情雖然不多,卻收斂了一聲戾氣,平和如同尋常老者。

儼然是個土生土長的杏花村人。

“秦嘯,我有事跟你商量。”拉開菜園門走進去,拎著裙擺在男人身旁蹲下,順手拔掉菜畦上長出來的雜草,就這還不忘了翹起她的蘭花指。

“現在太陽還曬,你怎么出來了?有話回去再說,地上臟呢,別蹲這。”見著婦人進來,秦嘯忙停下手里動作,想喝止婦人,被白了一眼。

“臟什么臟,你現在還整天跟黃泥打交道呢,我嫌棄你了?”

男人愣了下,唇角揚起細微弧度,將掛在一旁的草帽子拿過來,細心給婦人戴上,又把惹人牽著到墻角陰涼的地方坐下,“找我這么急,什么事?”

“咱巴豆紅豆馬上就要進私塾啟蒙的年紀了,以前咱在京城,這事情倒不著急,可是現在咱回不去了,風青柏跟囡囡也沒有回京的意思,我估摸著以后巴豆紅豆的教學應該就在蒼梧鎮,差不離。”

“你擔心這里的私塾不好,耽誤了娃兒?”秦嘯一猜就猜到婦人在糾結什么。

“合著你不擔心啊?”婦人激動,瞪圓了美眸。

秋風從旁襲來,拂起了她耳邊碎發,調皮跳上她鼻梁,為婦人怒容又添了幾分生動。

秦嘯眼角爬上一縷笑紋,抬起食指為婦人將發絲順到耳后,“不用擔心。知夏尚且能從那個私塾走出一片天來,你覺得,我們巴豆還不如知夏?”

婦人抿唇,片刻后瞪了男子一眼,起身離開,“一身汗味,下晌回來先洗澡再吃飯。”

“好。”凝著婦人抬頭挺胸,裊娜離去的背影,秦嘯眼底笑意濃且柔軟。

不論大事小事,只要有事,阿滿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來找他,而不是像以前,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他希望,有生之年,能一直做她最可靠的依靠。

他的阿滿,只需要優雅驕傲的活著,如年少時那般,他給不了她華服錦衣,但是他能給她無憂無慮。

走了那么多的彎路,最后回到原點。

他不后悔。

因為他終究,跟他的阿滿在一起了。

“親爺爺,吃,葡萄!葡萄,好甜!”

菜園子外,奶聲奶氣的童音打斷秦嘯思緒。

巴豆跟紅豆歡快的朝他跑來,紅豆手里還抓著兩粒紫色葡萄,舉得高高的。

蹲下身,把倆娃兒托住,一手一個抱起往外走,“摘葡萄去了?只摘了兩粒呀?那家里太公太婆可不夠分。”

“還有的,親爺爺,你先吃。”巴豆從紅豆手里拿過一粒葡萄塞進男人嘴里,張著墨玉眸子,“甜不甜?”

巴豆說話已經極少說錯音,但是每每喚他的時候,卻喜歡跟紅豆一樣喚他親爺爺。

他聽著,亦更親切。

“甜。”男人內斂的眸子浮動柔和,任由娃兒把染了紫色果汁的小手在他衣裳上四處抹。

抹完了,小娃兒扯起自己的衣袖,為男人擦拭額角上滲出的汗珠。

另一邊,還有奶娃兒并著小手,做出小扇子的形狀,為他扇去縈繞的熱意。

“親爺爺,涼涼。”

“嗯,涼涼。”

“吃,這個,這個涼涼。”說著,紅豆便想扯去手上的蠶絲小手套,被秦嘯一把握住。

在娃兒小手上親了親,“爺爺不熱了,不難受。”

“真的?”娃兒眨巴著眼睛,小小人兒,已然會展示自己的擔心。

將娃兒托穩了些,男人笑,“真的。”

一大兩小拐過院墻拐角,便回到柳家大院,待得紅豆把手里最后一粒葡萄挨個的想喂給長輩們吃被拒絕后,塞進了自己小嘴里,外頭柳葉也提著滿滿一籃子葡萄回來了。

形象讓人咋舌。

披頭散發,頭發上沾著細碎的枯樹葉子跟干草梗子,原本干凈的素色衣裳,染滿了紫色果汁及灰塵,膝蓋部位最臟,還隱約有血絲滲出來。

“柳葉,你這是摔山溝溝里去了?”柳老婆子半張嘴巴,瞠目問道。

柳葉強撐著擠出一抹笑來,“奴婢走路的時候不小心,在后山溝里摔了一跤。”

虧得那條山溝已經沒水,否則,她還不止這點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