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攤子上撿起兩支木簪,這人付了賬,歡歡喜喜地走了。
之后又有人過來買,攤主是個女人,她笑呵呵的一一答對著。
董惠瑩看著這一幕,神色恍惚了一下。
在這個女尊王朝,男人的生活方式更像是女人,喜歡描眉畫眼,也喜歡打扮,行走在外要戴笠帽,就仿佛古代女子戴面紗一樣,生怕旁人看見自己的真容。
她又想起梁家兄弟們。
和旁人家相比,梁家真的很樸素。
當然,她很喜歡這種樸素。
可是,木簪?
好像挺好看的。
猶豫了一下,董惠瑩往前走,等回過神之后,手中已攥了一支木簪子。
正這時,她聽見旁人議論道:“鳳血這人也是不易,琵琶都被人砸了,那可是謀生的家伙事啊。”
“得了吧,他曲兒唱的不錯,但整天勾三搭四的,我家妻主為了他,都快住在天青樓了。明明就是個出來賣的,還一副清高的樣子,讓人看見直惡心。”
“他是清倌吧,只賣唱,不賣身。”
“呵,誰信啊,天青樓那種腌臜的地方,能有好玩意?”
“也是,不過他家里好像有一個妻主,真不知他家妻主怎能受得了,居然由著他在外面招蜂引蝶。”
“誰知道呢?可能是嫌棄他吧,畢竟娘子們還是比較喜歡像咱們這種小鳥依人的,而他,身材不錯,四肢修長,就是個子太高了。”
“是呀,但他長得是真好看吶,天青樓這地方是不咋干凈,但里面的男子,個頂個的膚白貌美,就比如這位鳳血,他眉心一點朱砂痣,罕少人能有像他那樣的風情。”
董惠瑩:“……”
鳳血?
陌生的名字。
但這個鳳血,聽起來和老三梁淑君很像。
兩人同樣個子高,同樣四肢修長,眉心有一點朱砂痣,而且還都是賣唱的戲子。
她稍微琢磨了一下,然后直奔老三位于鎮上的租屋。
她來時,家里沒人,好在知道鑰匙在哪,但是進門后,只見床頭上,竟搭著一件染血的衣裳。
老三,梁淑君。
他又受傷了?
古代的青樓,樓內全是姑娘,是專賣女色的。
而太行鎮的這家‘天青樓’,男女地位顛倒,嫖客是女人,男人則被嫖。
老鴇是一名中年男子,臉上抹的粉白,但藏不住眼角的褶皺,他諂媚看向身著黃衫的男子。
“高郎君,您莫氣,是鳳血不懂事,他惹惱了您,鴇哥我替他賠罪。”
高郎君是名二十多歲的男子,他身著白衣,唇上抹了胭脂,冷眸如電,透出冷意。
高郎君看向對面,
只見一名男子身似蒲柳,倚門而立。他身著薄衣,白色的里襯,外罩火紅的薄紗,熱烈妖嬈。
這人容顏俊美,邪氣風流。
最矚目的是他嬌媚迷人的丹鳳眼。
眸子里像是藏著星光,眉梢輕佻,輕浮浪蕩,唇邊還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戲謔之色。
而他眉間的血色朱砂痣,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的風情。
鳳血神色譏誚。
昨日,高郎君帶人闖進天青樓,當時鳳血正在臺上彈著琵琶唱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