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太太手里沒錢,在家里眼巴巴地等著霍珍珠送錢,等了好幾天也沒看到人。眼見無米下炊,霍大太太無奈之下只能上沈家找霍珍珠。
婆子回稟顧嫻說道:“太太,霍大太太說想見大奶奶一面。”
顧嫻一口回絕了:“老爺走之前吩咐了不許霍家的人進門,我也不能逆了老爺的意思。”
頓了下,顧嫻又道:“不過也不好擋著人家母女相見,傳揚出去也得被人說閑話。這樣,讓大奶奶出去見她。”
半個多時辰以后,婆子過來回稟說道:“太太,大奶奶給了霍家太太一包東西。看起來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裝了什么。”
顧嫻在銀錢上并不是個小氣的,更何況霍氏是拿自己的體己接濟娘家:“這些不用管,只要不讓霍家人上門就好。”
沈濤知道了這事他也沒理會。他跟顧嫻的想法一樣,只要霍珍珠不拿沈家的錢貼補霍家就行。
幾天過去,霍英偉的媳婦過來說霍大太太病了,發燒說著胡話。
霍珍珠得了消息跑來求顧嫻:“我娘病得人事不省,婆婆,求求你讓我去看望下我娘吧!”
見顧嫻沒吱聲,霍珍珠哭著說道:“婆婆,你跟公爹的婚事還是我娘促成的,就是阿濤跟阿湛兩個人在公爹出海的時候也是我娘照顧的。婆婆,求你看在以前的情面上讓我去見我娘吧!”
顧嫻沉默了下,最終還是同意她去了。
等沈濤回來,顧嫻就將這件事告訴了他:“霍大太太再多不是,當年也照看了你們兄弟兩人。而且我剛嫁給你爹時,她也確實幫襯了許多。阿濤,不管如何她都是珍珠的親娘,這些日子你就讓珍珠去伺疾吧!”
想著過往的事,沈濤心里也不是滋味。霍大太太當年對他們雖不如霍英偉兄弟那么好但也很親近,如今兩家鬧成這樣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娘,我想去看望下她!”
顧嫻點頭說道:“應該的,也被空著手,帶上一些藥材跟滋補品去吧!”
去了一趟霍家,看到滿頭白發面色蠟黃雙眼凹陷的霍大太太,沈濤心里也堵得慌。不過兩家鬧成這樣,他過來看望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所以他寬慰了霍大太太兩句,留下了五十兩銀子就走了。
沈濤知道顧嫻掛念此事,回到家與她說道:“大夫說她是勞累過度這才病倒的。這病得好好養,不能再操勞了。”
顧嫻心有戚戚:“霍英偉也不是個靠得住,就別再拘著珍珠了,讓她回去多照料下霍大太太吧!”
聽到這話,沈濤不由說道:“娘,這次岳母病倒了,霍英偉一直侍奉在旁煎藥端水服侍著。”
顧嫻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頭說道:“若他能改好,霍大太太也會很欣慰的。”
雖然霍家人當初的做法讓人反感,但到底二十多年的情分,顧嫻還是希望霍家能好起來的。
過了幾日,夏鏢師找了沈濤說道:“沈爺,鏢局來了一個大單子。只是鏢局人手不夠,若是我們不能回去就接不了這單子。”
沈府自己有護衛平日巡邏也用不上他們,來了半個月什么事都不用干。整日無所事事的,感覺人都要廢了。現在鏢局有大單子,他們也就想回去了。
沈濤找顧嫻商議了下:“娘,家里有蓋叔他們在,我們這兒離衙門又近。真個有什么事,我們派個人去報官就行。”
顧嫻問道:“人家要走咱也不好攔著,多個他們一個月的月錢。阿濤,家里的護衛還是太少了,咱們再招一些。”
沈濤有些為難,說道:“娘,外人都知道我們沈家是落難才來平洲定居。家里已經有十多個護衛,要再招護衛外人會怎么想。”
“娘,你也不用擔心,平洲這邊治安還是挺好的。”
顧嫻猶豫了下問道:“霍英偉現在真的天天也在家伺疾,沒在去賭坊跟亂七八糟的人往來?”
她怕的是霍英偉,而不是其他人。
沈濤笑著道:“沒有。今日我讓甄管事送米面過去,他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霍英偉抱我岳母去如廁。”
“娘,他就算真有歪心。他剛來這兒人生地不熟,想做什么也沒人手。”
話是如此,顧嫻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他道:“官哥兒身邊的護衛一定不能少了,而且一定不能讓他去霍家。阿濤,上次的事不能再發生了。”
雖說霍英偉變好了,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還是不要讓官哥兒跟霍家人接觸比較穩妥。
沈濤點頭道:“我知道了。”
顧嫻自回到平洲以后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每個月初一十五都要去靈泉寺上香。因為霍家這次過來,顧嫻十五都沒去上香。
想著再有兩日又到初一,顧嫻與沈濤說道:“阿濤,我想初一去靈泉寺上香。”
如今霍家的威脅解除,她就想繼續去靈泉寺上香了。
沈濤知道她有上香拜佛的習慣,只是年底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娘,我現在走不開沒辦法陪你去上香。”
“不用你陪,我到時候多帶一些護衛去就好。”
話是如此但沈濤還是放心不下,等沈湛回來兩兄弟商量了一下最后決定那日讓沈湛陪著去靈泉寺上香。
顧嫻知道后沒同意:“不用,鋪子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阿湛哪能走開。沒事,我上完香就回來也就一天的時間。”
沈濤沒同意,說道:“娘,還是讓阿湛跟著。不然你若有個什么不妥,我們怎么跟爹交代啊!”
沈湛也道:“娘,生意再忙也不差這一天的。還是讓我跟著去,不然我跟大哥都不放心。”
沈少舟出事的時候,沈湛整日龜縮在鋪子里。后來沈少舟被放出來,除了吃穿沒以前精細,他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同。一直到霍家落敗,他才真正怕了。
霍大當家一死,霍家就敗得連吃穿都成問題了。也幸虧他爹沒事,不然他們兩兄弟豈不是也要落到這步田地。
看到兩兄弟這般關心自己,顧嫻真的特別欣慰:“好,那就讓阿湛陪我去。”
晚上坐在書妝臺前,顧嫻取了一根翡翠簪子下來放到妝奩內,然后與檀杏說道:“我娘之前總說阿濤兄弟不是親生的,怎么對他們好也不會跟我親。可你看看,阿濤跟阿湛怕我路上不安全還要陪我去寺廟上香。所以說,我娘的話太片面了。”
檀杏笑著附和道:“是啊,大爺跟二爺都是孝順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