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雖然父親不在了,可是他還有母親和妹妹。然而,想起了每次回家面對的那間冰冷冷的房間。沒有熱乎的飯菜,沒有溫暖的爐火,甚至連口熱水都沒有。有的,也就是李鳳珍刺耳的叫罵。
家啊,坐在苗家的飯桌前,齊磊第一次感覺到了屬于正常的家庭的溫暖。
這樣溫暖的家,曾經是幼小的齊磊最渴望的,然后又被成年后的齊磊刻意忽視的溫暖,如今,這溫暖實實在在地圍繞在他身邊!家的感覺,幾乎讓他不能自以。
“哎哎,想什么呢?”苗俏俏再次坐在丈夫身邊,這才發現他呆呆傻傻,用胳膊肘捅捅他,歪著頭俏皮一笑:“傻啦?”
“俏俏。”齊磊深深地看著妻子明艷美麗的容顏,手在桌子下面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動情地說道:“有你真好!”
抬眼看到岳父岳母也走了過來,齊磊依然緊握著那柔軟溫暖的小手,對著老夫妻憨憨地笑:“爸媽,謝謝你們!”
“這孩子,喝多了呵呵……”宋明月早就把小夫妻的小動作看在眼里,卻是裝作什么都沒發生,跟他們隔著桌子坐在對面,笑看著齊磊。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此時的宋明月看齊磊已經是順眼多了,這小子還別說,對她的女兒是真心的好。想著小女兒的有時候風風火火的脾氣,也就是齊磊能包容她了。
“小齊啊,你們先不急著搬家,我看這么地。”苗庭玉剛剛洗過手,一邊用毛巾擦手一邊說:“等有時間了,讓你姐夫給弄輛解放卡車,你再找幾個小年青兒,一天就能完活兒。這幾天你就別瞎忙乎了,那些大件的家具沒有車可是拉不動的。”
齊磊想著李鳳珍今天早晨的那場鬧騰,實在是不知道該答應還是拒絕,只能悶頭喝水掩飾自己的尷尬。
“好了好了,齊磊明天還要上班,搬家的事周末再說。”苗俏俏拉著齊磊起身,“我跟他有話要說,您二老也該休息了。”
“哎哎,我話還沒說完呢!這孩子!“宋明月對著女兒女婿的背影埋怨道,忽然又想起什么,追著小夫妻后面小聲說道:”我說小齊啊,俏俏的身子可還沒恢復,你倆,你倆可千萬別,別那啥啊!“
”媽!“苗俏俏哭笑不得地回頭瞪了老太太一眼,無奈地說道:“我是想問他廠子里的事,您瞎操哪門子心?”
齊磊則被丈母娘的話羞得滿臉通紅,踟躕地站在苗俏俏的閨房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這什么眼神?我說你想什么吶?進來!”看著丈夫窘迫樣子,苗俏俏又被氣樂了,她干脆揪著齊磊的衣領,楞把人給拉進房間。
“哎,這小死丫頭子,你給我把門打開!“宋明月猶自不放心地拍著女兒的房門。“俏俏啊,什么話不能打開門說?我可告訴你啊,別仗著年輕就給我胡鬧!”
“老媽!”門忽然打開,宋明月一巴掌差點沒拍到苗俏俏臉上,“您老人家沒事就歇著去行不行,我真的有正事跟齊磊商量。”
“小齊啊,商量完了就去你哥房間睡,被子都給你鋪好了啊!”宋明月探著腦袋,隔著女兒對齊磊笑道,眼神充滿了防備地瞟了向了房間中的小床。
“哎呦您跟這磨嘰什么,有這功夫我話都說完了!”苗俏俏把老媽向外推,紅著臉說道:“就幾句話,您就被操心了,啊!”
說完,苗俏俏又砰地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這孩子,有什么還背著人說?”宋明月嘀咕著扭身往回走,順手關上了客廳的燈。
苗俏俏的房間里只開著橘黃色的床頭燈,粉色小碎花的窗簾和床單在這樣的燈光下把這溫暖的小屋裝點得溫馨浪漫。
自從妻子回到岳母家休養,齊磊已經無數次走進間苗俏俏的閨房,可是每次走進來,都會深深地沉迷于這濃濃的獨屬于少女的青春馨香。
窗外是呼嘯的北風,屋內是溫暖的爐火,心愛的女人坐在鋪著粉色碎花床單的床沿兒,這樣的視覺沖擊讓齊磊的心砰砰地跳,感覺全身都要燃燒起來。
“俏俏,你,你真好看!”坐在苗俏俏身邊,燈下看美人果然令人著迷,齊磊有些口吃了。
“去,一邊兒去!”苗俏俏一掌拍開了齊磊湊過來的臉,佯怒地指著桌邊的椅子說道:“坐那邊離我遠點,瞧你那出息樣兒!”
“哎,時間過得可真夠慢的,媳婦兒,我可想你了!”齊磊嘆息著,慢吞吞地坐在距離苗俏俏遠些的椅子上,深邃細長的眼睛里閃著火苗。
“別跟這貧,我問你,馬主任是不是又催我回去上班了?”苗俏俏把玩著垂落在胸前的長發,歪頭問道。
她俏臉上肌膚勝雪,如畫的眉目在溫暖的燈光里美得驚人。經過了半個月的調養,苗俏俏的臉頰恢復了粉紅的顏色,氣色也恢復到了嫁給齊磊之前的樣子。
修長瑩潤的手指把那一縷黑亮的長發繞來繞去,看得齊磊心癢癢的。
“這幾天他沒少找你麻煩吧?我想明天去趟廠里,把停薪留職手續辦了,你看行嗎?”苗俏俏哪里知道齊磊的心思,回想著前世這個時候,馬主任因為自己的原因,沒少訓斥齊磊。
“其實要我說,咱倆干脆辭職得了,廠子半死不活的連工資都發不全,待在那兒簡直就是耽誤時間......”不知道丈夫看著自己的眼睛已經快變成狼眼了,苗俏俏的手捏著自己的發絲繞啊繞的。
“嗯,是耽誤時間。”齊磊覺得口好渴,晚上喝的酒好像在自己的身體里燃燒起來,無意識地隨聲附和著苗俏俏,心里卻想著等妻子身體恢復了,他一定要......
“咦,你想通了?”苗俏俏扔掉了手里的發絲,雙手支撐在床沿兒,身體向前傾,把臉湊到齊磊面前,杏仁圓眼亮閃閃地問道。
“想通什么?”苗俏俏的接近,齊磊只覺得鋪面而來的是熟悉的馨香,他心旌蕩漾著,眼睛里幾乎要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