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沒說什么,點點頭,背過身繼續去擦頭發。
姜零染伸著手指頭戳戳他的后背。
燕柒頭也不回:“干什么?”
聲音有些悶悶的。
姜零染湊過去,看一眼他陰郁的臉色,無奈道:“我說的是真的。”說著從他手里拿走了帕子,跪坐在他身后幫他擦頭發。
燕柒由著她,過了會兒,低聲道:“我明日還能來嗎?”
姜零染怔了下。
將他擦的半干的頭發攏到一側肩膀上,下巴擱在另一個肩膀上,對著他的耳朵道:“你若來,我就等著你。”
燕柒微微偏頭,看著她道:“你若需要我,我就來。”
“當然需要。”姜零染輕點了下他的鼻尖。
這小丫頭慣會撿好聽的話說,慣會哄他!
偏他非常樂意被她哄著!
燕柒動了動嘴角,一時沒了話。
扭過頭去,盯著珠簾看了會兒,聳聳肩頭上的人道:“怎么不擦了?”
“好嘞。”姜零染應著,麻溜的拿起帕子繼續給他擦頭發:“這帕子都濕了,你再去拿一塊干的來。”
燕柒起身去拿了。
待到頭發擦干,二人躺下。
姜零染側躺在他臂彎里,摸摸他的肚子:“不那么癟了。”
燕柒道:“你總讓我多吃,萬一我成了個大胖子,怎么辦?”
姜零染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他的肚皮,聞言笑了笑:“那我也喜歡。”
燕柒挑了挑眉:“真的?”
姜零染點頭:“真的!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燕柒笑了起來。
姜零染也笑了,又道:“藥吃的怎么樣?御醫怎么說?”
“昨日才診了脈,說挺好的。”燕柒握住她捏他肚子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下她的掌心:“再用些日子的湯藥應該就能痊愈了。”
姜零染點頭,張嘴打了個哈欠。
燕柒翻身面朝著她,抬臂搭在她腰上,手掌輕拍著她的后腰:“別說話了,睡吧。”
姜零染覺得他對她而言就是一碗濃稠的安神湯。
只消待在他身邊,她就不住的犯困。
聞言點了點頭,闔眼睡了。
燕柒盯著她睡覺的樣子看了好久,最后輕嘆一聲,在她額頭上親了下,攏緊她睡了。
次日早朝后,皇上留下了燕辜,說起了皇后幫她選王妃的事情。
這段時間,燕辜已經拒了十幾個皇后挑選的人選。
他知道皇上早晚會問他,也已經想好了說辭。
“父皇讓兒臣選王妃,那自然是要選兒臣中意的。兒臣很羨慕太子殿下和三哥以及子安。”
“皇后娘娘挑選的那些姑娘,好是好,但是兒臣看了不喜歡。”
皇上聽他說的直白,甚至帶了些委屈與無奈,一時也是無可奈何。
都是自己的孩子,他自然想力所能及的讓他們都能幸福。
默了會兒道:“上次問你是否有中意的,你說沒有。現在呢?”
燕辜道:“有了。”
皇上變了個坐姿,靠在椅背上,雙手交握著,拇指輕輕的撥著另一只拇指上的扳指,看著底下的人道:“誰?”
燕辜道:“榮國公府,秦姑娘。”
“你說誰!?”皇上登時坐直了身子,皺著眉,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燕辜道:“你說榮國公府?”
皇上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他怎么可能娶榮國公府的姑娘?
燕辜跪地,鄭而重之道:“兒臣喜歡秦姑娘,求父皇將她賜給兒臣做王妃。”
那日燕柒、太子、秦明浩進宮,他還以為是商討著怎么安撫宋巳。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該怎么從這件事情中吸取最大的利益!
沒想到,到頭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好好的一根苗子,還沒等養大,就被他們合力掐死了。
他舒心不得!
他們也別想快活!
饒是皇上鎮定如斯,聽了這番話也是震的有瞬息沒回神。
“你說的是榮國公府的秦若丹?”
皇上沒瞎,他看得出,燕辜對皇位是存了心思的。
這種情況下,皇后在選妻一時上便十分的小心,幾次來問他的意見。
可他沒想到,燕辜竟然說要娶秦若丹。
“是。”燕辜點頭。
皇上又是愣了下,最后不置可否的輕點了下頭:“朕知道了,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燕辜也沒指望皇上能一口應下,聞言點頭,揖手退了出去。
走出勤政殿,遇到了太子和秦明浩。
二人走的很近,正低聲說著什么。
被身后的人提醒,二人抬頭看過來,瞧見他,頓時都收了聲兒。
這種情況,讓燕辜懷疑,他們是在說他的壞話。
他想著殿中的話,心底冷笑了下,抬步迎上前,客客氣氣的寒暄一番,揖手作別。
秦明浩稟了事情后,皇上讓他離開,單獨留下了太子,說起了燕辜的意思。
與皇上一樣,太子也驚的有片息沒回神。
回過神后他從燕辜的角度去思考這件事情,眉頭擰起來。
他想不通。
燕辜怎么可能會娶秦若丹?
他連日常說話都滴水不漏,唯恐被誰揪住了什么錯處把柄,現在要娶秦若丹,就不怕后院失火?
太子看了眼皇上:“父皇的意思呢?”
皇上的態度?皇上自然是想要尋求和平!
若有人想要以一己私欲而掀起戰禍,他不介意強勢施壓的!
“這件事情我會去和他談的。”
“不過,秦若丹確也到了年齡,該議親了。”
太子明白皇上的意思。
只要秦若丹定了親,燕辜就沒辦法了。
揖手稱是,太子離開勤政殿后,去了承乾宮。
皇后聽完眉間含憂。
秦若丹雖是個庶出,但自幼養在嫡母膝下,又因國公府孫子輩里就這么一個女孩,故而十分嬌寵。
國公府怎么也不會同意把人嫁給燕辜的。
聽太子說皇上有主意,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猶有些氣憤,更有些擔憂。
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國公府的頭上!
宋巳的事情剛過去,這個時候若給秦若丹議親,只能是低調的進行了。
想了想,她讓小川子去給榮國公府遞了話兒,讓宋蘊午后來見她。
到了秦若丹辦宴這日,姜零染早早的收拾好,出府去了。
隨行的有廂竹和黎錦。
黎錦沒有騎馬,而是和姜零染同乘馬車。
離開承春坊后,她就新奇的將窗簾掀開了一條小縫,眼巴巴的看著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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