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已經結婚了。”黃思瑤說,“我不能離開張海飛,你知道的。”
“為什么不能?”杜萬成叫道,“張海飛對你毫無用處!他完全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黃思瑤覺得他這話確實不錯。但她同樣感到杜萬成的自私。
“難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不自私的男人嗎?”她問道。
“自私?或多或少有一些,我承認。男人不得不如此來達到目的。問題是一個男人能給予女人什么樣的時光。他能否使她快樂?要是他不能,他對這女人就沒有權利!”
杜萬成停下來,盯著她,補充道:“我能夠給一個女人她所要求的好時光。我可以保證。”
“什么樣的好時光呢?”黃思瑤問著,似乎在等著驚喜,當然只是看著在等驚喜,但實際上,她沒有什么感覺。
“各種各樣的好時光!漂亮的衣服,閃亮的珠寶,任何你喜歡的夜生活,認識你想認識的任何人,各種旅行。到哪兒都受人尊重!”
他得意揚揚地說著,黃思瑤望著他,好像很驚喜,而實際上毫無感覺。
他所給她的這些冠冕堂皇的許諾,絲毫感動不了她的心靈。
他壓根就不懂女人。要在平時,杜萬成這番話是會使黃思瑤激動不已的。然而此時,她沒有反應。她僅僅坐著,凝視著,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嗅到了極其不快的銅臭味。
杜萬成如坐針氈,在椅子里向前探著身,用一種幾乎歇斯底里的神情盯著她。
他究竟是出于虛榮心而急切地期望她答應呢?還是因為怕她真的會答應而驚恐呢?
“我得想一想。”她說,“現在我不能回答你,也許在你看來,張海飛無關緊要,但他的確是重要的。如果你想想他的傷殘是多么需要,他離不開我……”
“唉,老天爺啊!如果一個人要利用他的無能,我也可以說我是多么孤獨無依。”
晚上,杜萬成對黃思瑤說:“今天你來我的房間,好嗎?”
“行!”她說。
那天晚上,他是一個更興奮的人,又像小男孩般脆弱。
黃思瑤發現,在他真正完事以前,她簡直不可能達到她的關鍵時刻。
在他完事之后,她不得不繼續下去,而他則以他全部的意志,英勇地保持挺直,停留在她那里,直到她實現自己的尖峰時刻。
他用一種嘲諷的聲音輕輕說道:“你難道不能和男人同時達到頂峰嗎你得控制好呀!”
就是他這短短幾句話,造成了她一生最大的震驚。
“你什么意思?”黃思瑤說。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都完事了,你還沒完沒了,弄上好幾個小時。”
正當她處在一種言語無法表達的極度愉悅之中,對這個男人產生出某種愛戀的時候,這突如其來的殘忍話語把她驚呆了
這番話是黃思瑤有生以來受到的最殘酷的打擊,她被擊潰了。她內心里有某種東西*屏蔽的關鍵字**屏蔽的關鍵字*。她原本對杜萬成并不是那么渴望,在他把事情挑起來之前,她并不想要他。
似乎她從來沒有主動要過他。但是他一旦開了頭,她覺得和他在一起達到她自己的頂峰也是很自然的了。她幾乎因為這個而愛上他,那天晚上她幾乎愛上了他,希望和他結婚了。
也許他本能地感知到了,因此他就得粉碎性地摧毀整個表演,摧毀這海市蜃樓。她在那方面對他或者說所有男人的全部好感,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她和他的生活徹底分道揚鑣,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她繼續毫無生氣地活著。現在除了張海飛描繪的所謂的完備生活之外,什么也沒有了,只剩下習慣于彼此呆在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漫長的共同生活。
接受這生命的現實似乎成了生活的唯一目的。所有那許多繁忙而重要的小事,共同組成了這巨大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