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均臉上的淚水,蘇皖有些愧疚。
明明已經決定,在小孩子面前,不要讓蘇芮太難堪。
可當她發現蘇芮看著自己的時候,還是沒管住嘴。
蘇皖移開了視線,她不愿意讓小孩子難過,但‘誤傷’后,她也沒想過補救。
殺人的是李長青,可蘇芮無辜嗎。
尤其是蘇芮幾次直接和間接的,讓蘇皖難堪、難受,都是不可爭論的事實。
李均是蘇芮的兒子,這些事即便和他無關,但蘇皖也不會對李均有太多的愛心。
反而蘇晴,沒有經歷蘇皖經歷過的事情。
見李均防備的看著自己,‘善意’的點點頭,沒有任何回避的舉動,直到李均自己回頭看著蘇芮。
“均兒,別哭,這里是娘的家,往后也是你的家”
蘇芮抱起李均,擦掉李均臉上的眼淚,揚起微笑說道。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蘇芮這是當著老夫人的面故意這么說,讓所有人都知道,蘇芮和李均不是外人,而是蘇家人。
這樣的舉動,老夫人默許也默認了。
眾人自然不會不開眼的再說什么。
這一日之后,蘇芮便帶著李均在蘇家住下。
不過兩人的住處有些說法,被老夫人安排在了長房,蘇芮原先的住處,而不是另外準備一個院子給這母子倆。
這樣的待遇,說不好是好是壞,但蘇芮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
未出嫁前住在長房,她是長房嫡女。
現在她帶著一個孩子,還是兒子,這樣住在長房,絕不是多好的安排。
不過也不完全是壞事,至少住在長房,可以避開二房和三房的人,且長房上下,也不敢有人對她不敬。
海棠院。
“總算是舒服了”蘇皖滿意的說道,還不顧形象的伸了個懶腰,舒服的瞇起眼睛。
她說的舒服,不僅是看到蘇芮不好,也是因為‘親戚’終于走了。
“小姐,大姑奶奶那里,您就這么算了啊?”綠衣試探的說道。
蘇皖不是小氣的人,可也不是多大方的人。
至少被蘇芮暗算過這種事,不該這么簡單的過去吧。
身為蘇皖的丫鬟,綠衣自然是向著蘇皖的。
壓根沒想過,什么姐妹親情,蘇皖不該多計較這種事。
“自然不能這么算了,不過要報仇,不一定非要做些什么”蘇皖笑道。
“你且看著,她蘇芮往后的日子,無需有人給她使絆子,她也不會過得多好”蘇皖又說道。
綠衣不太懂,一旁的林嬤嬤卻很懂。
這種從小備受寵愛的大小姐,怕的不是苦日子,而是心理上的落差。
且后院里,長房的處境不算好,還都是拜蘇芮所賜。
時日久了,蘇芮會因此得到‘報應’的。
“對了,明月酒樓的事,如今查的怎么樣了?”蘇皖問道。
綠衣搖了搖頭。
“據說什么都沒查到”綠衣說道。
蘇皖皺眉。
“出動了這么多人,居然沒查到”蘇皖詫異說道。
此事蘇伯通為主,城守尉為輔,都幾天了,居然什么都沒查到。
“據分析,蘇城早有暗哨,所以才這般難查”綠衣說道。
“呼”
吐出一口郁氣,蘇皖非常無語。
“小姐可想過,讓小旗留下,您如今正好缺了一個一等丫鬟?”林嬤嬤忽然說道。
綠衣不著痕跡的看了看林嬤嬤。
“小旗是找嬤嬤說好話了?”蘇皖反問。
陸小旗想留在她身邊的事,只當著她的面說過。
林嬤嬤眼神雖好,但除非陸小旗主動提起,讓林嬤嬤說項,林嬤嬤又覺得可行才會在蘇皖面前說這樣的話。
果然,林嬤嬤點頭了。
“小旗是私下找了奴婢,奴婢覺得可行,尤其出發的日子也定下了”林嬤嬤說道。
沒錯,去京城的日子定下了,就在李長青下獄當天。
蘇家三房的三個小姐一同出發。
這幾日,海棠院一直在收拾蘇皖的行禮。
“小旗背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趕得上咱們出發,您身邊要有一個身手好的丫鬟比較好”林嬤嬤說道。
她雖然也有些身手,只是大多是花拳繡腿,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陸小旗不同,從漠北而來。
漠北的女子,各個都不是好惹的。
又見綠衣看著自己,林嬤嬤面不改色。
“綠衣有綠衣的好,能伺候您起居,小旗卻能管著些外面的事,而且您身邊必然要補齊兩個一等丫鬟,與其想法子討人,或是被人安排人,小旗反倒是不錯的選擇”林嬤嬤繼續說道。
這些話說在了蘇皖的心坎里。
紅珠肯定是不能用了,出發前,府上肯定要再給她安排一個一等丫鬟。
但哪怕是蘇沐風親自安排,也打消不了蘇皖的防備心。
陸小旗的身份固然也有疑點,可好歹有過‘合作’,蘇皖的接受度會高一些。
“嬤嬤火眼金睛”蘇皖說道。
這沒頭沒腦的,一旁綠衣聽的莫名其妙,林嬤嬤卻明白其中意思。
“小姐有小姐的想法和隱秘,奴婢也有奴婢的本分”林嬤嬤說道。
林嬤嬤看得出來,蘇皖有許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和想法,她從來不會主動提及這些,但卻會為蘇皖做些準備。
“既然她想留下,那便留下吧”蘇皖說道。
這算是應了陸小旗的意思。
如此一來,陸小旗的奴籍,也算是落到了實處。
“如此,我身邊的人,進京的名單也該定下了”蘇皖說道。
林嬤嬤、綠衣,現在又多了一個陸小旗。
至于其他丫鬟婆子,蘇皖交給林嬤嬤全權負責。
“把紅珠給長房送過去吧,還有她的兩個兄弟,長輩們,一個不拉,卻都送去”蘇皖又說道。
紅珠是長房的人,平日里什么都不用做,連蘇妙出嫁當日,遇到李長青的時候也漏沒有半分痕跡。
可在綠衣的房中,卻不顧一切要去報信。
可見紅珠對長房的衷心。
“她也算是清醒的,那樣了,也沒有放棄背后的主子”蘇皖譏諷說道。
門窗緊鎖,明知道會暴露,還是走出那一步。
可惜門窗沒有被打開,還被床上的陸小旗抓住。
蘇皖心中不免可惜,這么衷心的人,衷心的卻不是她的海棠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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