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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州城的牢房陰暗濕冷,明明只是早秋,這里頭卻寒如冰窖一樣,若非時不時傳來幾聲痛苦的哀叫和不知藏在哪兒的老鼠“吱吱”地尋找食物,這里只會讓人越發地覺得死寂。
“哎,今天新進來的那個犯人怎么都沒個聲息呢?該不會出什么事吧!”牢役陳美今日剛結束婚假回來,一來就聽說了牢里來了個一年期的犯人,便打聽了起來。
像她們這樣的牢役,最喜歡這種短期牢犯,因為這意味著能多收點通融銀子,額外給自己貼補些。
牢頭沈青霞向來和她交好,知道她意圖,但今日那牢犯不是普通人,不便拿出來言說,便一把將她拉坐在身旁,給她倒了碗清酒,又朝另外兩個牢役招呼著:“你們倆也給我坐下,今兒事多,少理其他,明兒個咱還有得忙!”
陳美機靈,聽到她這話,當即聰明地拎起酒壺給沈青霞滿上酒,一邊倒一邊說:“喝酒喝酒!”
劉藝然背著手站在不遠處的一間牢房外,聽著那些牢役都專注喝酒打渾去了,這才提著飯籃子繼續往最里頭的牢房走去。
牢房走廊兩邊墻壁上懸掛著燭火,時不時晃一晃,那趴在地上的影子也隨著扭曲,如地獄深處來的惡鬼,啃咬著隨形而上的人。
鄒平梅癱坐在墻角,一臉頹色,她那條受傷的右腿拖拽在地上,如同外頭的人影,扭曲得不成樣子。
正閉著眼的她聽到腳步聲一步步傳來,緩緩睜開了眼,當她看清來者,如死灰的心瞬間復燃。
“是你!”
劉藝然嘴角微勾,一臉冷然:“是我,我來看你了,這是你今晚的飯菜。”
鄒平梅猛地撲了過去,牢外的劉藝然只聞到一股惡臭朝自己撲來,即使有了牢門擋著,她也不禁往后退了幾步,揮著手想將那惡臭揮散。
“你快把我放了!我要出去!”
劉藝然冷哼一聲:“你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還好意思求我?”
“明明是你們的計劃有疏漏,又何必來怪我!”
劉藝然自懷中抽出一塊絹子捂著嘴,那絹子上帶著一種蘭草香,掩著口鼻總算是能將牢里的臭味遮蓋一二了。
“得,遇上你這么個豬腦袋,本小姐算是認栽了!不過你想出來?”
劉藝然挑著眉斜了她一眼,只見鄒平梅又是猛地一沖,渾然不覺撞上鐵欄柵的痛意,只一臉恨恨道:“快放我出去!”
劉藝然嘻嘻一笑,蹲下身子與鄒平梅平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只要你再做一件事,我不僅能放了你,還能讓你和你弟弟團聚。”
“弟弟”兩個字就像一根針直刺鄒平梅心窩上,她猛地伸出手想抓住近在眼前的劉藝然,這個笑得如魔鬼般的女人。
“你把我弟弟怎么了?他現在十三歲不到,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放心,你弟弟我會幫你照顧,但這事嘛……”她歪頭朝她一笑,笑得甚是無辜,“自然就要靠你嘍!”
鄒平梅憤怒不已,如一只惡獸咆哮著想掙扎出去將她撕碎在地。
她恨啊!
當初踏上她這賊船時,弟弟就勸過自己,只怪她太過貪心,竟然會上了這個女人的當!
想起那張白胖天真的臉,她雙手死死抓住鐵欄柵,惡狠狠地咬牙道:“你說!要我做什么!”
劉藝然挑眉滿意地笑道:“簡單!”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