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嘉偉和葛文修對燒烤創業表示抗拒,可仍然被張弛拖來當了壯丁,趁著周六,三人一起將燒烤店里里外外整理了一遍。
沈嘉偉吃不得苦,干了半個小時,就準備主動掏錢請保潔公司,他的提議被張弛否決了,張弛認為既然是創業就應當親力親為,從無到有這樣才有意義。
沈嘉偉和葛文修被強迫跟著張弛忙了半天,先是沈嘉偉借口老媽讓他回家吃飯逃了,葛文修又說中午約了同班同學看電影,下午的時候就剩下張弛一個人在店里忙碌了。
張弛在里面清理廚房的時候,聽到外面有動靜,他揚聲道:“還沒開業呢!”
外面無人回應,但是清楚聽到了腳步聲,張弛來到外面,卻見穿著白色t恤藍色工裝褲的林黛雨俏生生站在大廳內,正在將秀發挽起。
張弛詫異道:“你怎么來了?”
林黛雨將頭發盤起,笑道:“我聽說你在搞創業,所以就找過來了,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怎么就你自己啊?”
她有備而來,專門帶了套袖手套過來。
張弛趕緊過去阻止道:“別,太臟,你別動手。”趁機摸了把小嫩手。
林黛雨白了他一眼道:“真把我當成千金小姐了,過去在家里我經常幫忙做家務的。”
她向張弛道:“我幫忙做些清潔的工作,粗重的活你干。”
張弛點了點頭,因為林黛雨的到來內心中充滿了陽光,他知道應該是沈嘉偉和葛文修中的一個走漏了消息。
他始終將林黛雨當成了溫室中的花朵,可遠觀不可褻玩也,他沒想到林黛雨會來,而且一來到就開始幫忙做清潔工作,這推翻了他對林黛雨過去的印象,小妮子越變越溫柔了呢。
女為悅己者柔,有道理啊!
張弛靜靜望著林黛雨美好的背影,意識到林黛雨正在努力為自己改變著。
林黛雨回過頭,看到張弛仍然盯著自己,俏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嬌嗔道:“看什么看,還不趕緊干活去。”
張弛這才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
林黛雨的心中同樣充滿了陽光,她記得張弛那天聚餐后說過的話,他說要賺好多好多的錢,還要超過自己的父親。
林黛雨并不認為張弛是在說大話,可她并沒有想到張弛會這么快就付諸實施,她認為是自己給了張弛自主創業的動力,男孩子肯為女孩上進,勝過甜言蜜語的表白。
兩人在這間燒烤店忙碌著,林黛雨長這么大還從未做過那么多家務,雖然有些累,可心中充實且快樂。
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張弛出了門,林黛雨望著煥然一新的燒烤人生,舒展了一下柔軟的腰肢。
張弛回來的時候,居然帶來了一包燒烤食材。
林黛雨道:“怎么,今晚就要營業?”
張弛笑道:“本來想請你去外面吃,可想想還是由我親手烤出來的肉串才能顯出誠意。”
林黛雨開心地點了點頭,接過食材幫忙去清洗。
張弛則負責切肉,食材準備好后,交給林黛雨把串穿好,他去外面生火。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天庭,當年自己撩騷四仙女玉琴的時候,就在蟠桃園支了個爐子請她吃燒烤。
往事如煙,還是多想想現在,要說林黛雨這顏值比七位仙女也不遑多讓。
初來人間的時候,張大仙人的審美觀還沒適應過來,可現在在回憶天庭的仙女,一個個穿得跟出土文物似的,土氣,哪比得上凡間女子時尚。
林黛雨端著兩大托盤食材送了過來,一盤肉串,一盤素串。
張弛把材料備齊,當著林黛雨的面表演起他的燒烤絕技。
燒烤無論食材,最講究得就是火候,首先火要生得恰到好處,火過旺容易焦糊,過低時間長不說還容易夾生。
張弛對火候的把握無比精確,在燒烤的過程中,不停翻轉,利用火來控制肉的緊致,保持最鮮嫩的口感,不放孜然,不放辣椒,甚至連油都不刷一滴。
僅憑著對炭火的精確控制,就已經將羊肉的鮮嫩鎖住,抓一把細鹽灑落在琥珀色的肉串上,每一粒鹽落在肉串上的時候,因肉的彈性而歡快地跳躍,卻又被表面香濃的汁液重新拉回。
香氣在火的催化中,在鹽的撞擊中已經飄逸在初秋的空氣中。
林黛雨目不轉睛地望著張弛嫻熟的手法,她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將燒烤的動作演繹得如此瀟灑帥氣,情人眼里出西施嗎?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走入了一個局,一個自己親手布置的局。他們兩人之間的緣分好像就從爐子開始,現在上了大學還是離不開爐子,只不過香爐換成了燒烤爐。
張弛將烤好的肉串遞給她:“作為本店的第一位顧客,林總請品評!”
林黛雨接過,輕輕咬了一口,肉質充滿彈性而細嫩,入口的剎那,香氣彌漫,輕輕一咬,鮮嫩的肉汁刺激著舌尖的味蕾。
沒有任何多余的材料,這樣卻最大限度地保持了食材的本味,讓人更能清晰品味來自羊肉本身的鮮美。
林黛雨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融化了,太好吃了,絕不是因為主烤官是張弛的緣故。
林黛雨敢斷定她有生以來從沒有吃過那么好吃的肉串,她忽然明白了張弛為什么要選擇從燒烤作為起點創業,他這雙手簡直天生為燒烤而生。
林黛雨贊道:“好吃,真的,張弛,我沒想到你這么厲害!你簡直就是燒烤魔法師。”
張弛詭秘一笑:“我厲害的多著呢。”燒烤魔法師,我燒火攮灶多少年,這個世界上論玩火沒有人資歷比我老,沒有人比我經驗更豐富。
對火候的控制需要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是在漫長的實際操作中培養出來的,張弛并沒有因為下凡而失去這方面的經驗。
他就算不用任何的佐料,僅僅利用火烤,就能做出口感絕佳的食物,面包片,土豆片,豆腐,平菇,這些最普通的食材經過火的炙烤,馬上就變成了最美味的佳肴。
林黛雨大快朵頤,感覺自己的胃已經徹底被張弛給征服了,他應該是故意的,先用酒精折磨自己的胃,然后又讓自己嘗到那么美味的烤串。
難怪小說中、電影中吃過絕頂美味之后,往往會產生悵然若失的傷感,以后如果吃不到怎么好吃的烤串怎么辦?
林黛雨明白自己可能被張弛一步步給拉到賊船上來了,下一步他說不定就該琢磨著綁定自己。她吃飽了,用濕巾擦了擦嘴,主動請纓由她來烤串,讓張弛休息。
張弛將手頭的工作交給了她,林黛雨雖然很努力地去做,可在張弛手中柔順如羔羊般的火焰在她這里卻格外的不配合,稍不留神,肉串就烤糊了。
張弛開了瓶啤酒,樂呵呵望著林黛雨,她的俏臉因爐火的映照而蒙上了一層嫣紅,清麗中帶著嬌媚,又如雨后的彩虹,格外動人。
張弛喝了口酒,來到林黛雨的身邊,伸出手,果斷握住林黛雨的手腕,溫潤如玉。
林黛雨嬌軀顫抖了一下,卻沒有逃開,嬌羞的目光望著跳動的火。
張弛道:“喜歡嗎?”
林黛雨點了點頭,雖然不知他到底在問什么,就是喜歡。
“我來吧!”張弛接過林黛雨手中的烤串,雙手輕輕一抖,火焰忽然躥升而起,嚇了林黛雨一跳,可是她卻看到那跳動的火焰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美麗的心形,林黛雨知道不是自己的錯覺,整個人被眼前的奇幻一幕驚住了。
張大仙人準備在林黛雨面前再展示幾手玩火的絕活,可外面卻傳來重重的敲門聲。
“警察,查房!”
林黛雨有點錯愕,警察查房怎么查到燒烤店里來了?他倆也沒干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啊!
張弛第一時間就從聲音判斷出是方大航,開門一看果真就是這貨。
方大航拎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站在門外,大胖臉漲的通紅,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方大航目瞪口呆地望著張弛,他第一眼沒敢認,這才一個月沒見,張弛怎么長那么高了?記得過去張弛是個小矮胖子,身高也就是剛到自己肩膀,可現在最多也就是比自己矮小半頭。
張弛笑著把方大航給讓了進去:“傻站著干什么?進來吧,還冒充警察。”
方大航一臉懵逼地走了進去,看到林黛雨方才確認這貨就是張弛。
他和張弛一起把兩個大行李箱拖進店里,反應慢了無數拍的他這才揚起拳頭照著張弛的肩膀捶了一拳:“臥槽,你特么吃化肥了怎么突然就長那么多?”
張弛道:“后來者居上。”
方大航呵呵傻樂著,向林黛雨點了點頭招呼道:“你好老板娘!”
林黛雨俏臉通紅,啐道:“你瞎說,張弛,我回去了,不耽誤你們老同學敘舊。”
方大航道:“別走啊,咱們也是老同學。”
林黛雨面皮薄,怕方大航嘴上沒把門的亂開她和張弛的玩笑,擺了擺手道:“我晚上還要去圖書館看書的,你們聊。”
方大航倒是沒把自己當外人,向張弛道:“還不送送!”
張弛真是服了這貨的臉皮,都快趕上自己了,看來從走進燒烤店的剎那,方大航就以大股東合伙人自居了。
張弛把林黛雨送到門外,林黛雨讓他趕緊回去,畢竟人家方大航大老遠從北辰趕過來。
這時候沈嘉偉和葛文修也過來了,林黛雨看到來了那么多人,逃也似的走了,沈嘉偉望著林黛雨遠去的身影,有些詫異道:“怎么走了?我還買了菜。”
張弛道:“幫忙打掃,都累一天了。”
沈嘉偉和葛文修一聽頓時抗議起來:“上午可是我們倆在這兒干的。”
臥槽!無情!他們的辛苦工作全都被這貨抹殺了。
方大航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是文修吧,都趕緊進來喝酒,我烤得這串兒絕了噯!”
方大航的到來和入股讓葛文修看到了張弛創業成功的希望,他對這位老同學是了解的。
沈嘉偉和方大航是剛剛認識,聽說方大航專門來幫忙并入股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沈嘉偉也深感佩服,當今時代這樣雪中送炭的朋友可真不多見了。
方大航已經仔細觀察過這家燒烤店,大家相互認識之后,幾杯酒下肚,他就開始分析。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咱們先分析一下成本,轉讓費十萬,每月租金三萬,水電費每個月就算五千吧,員工方面至少五個,按照目前的行情,平均工資得小五千,小工你還得幫人家解決吃飯住宿問題。這又得三萬多,不算其他的,每個月固定開支就得六萬多。”
沈嘉偉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物,他聽得頭疼,幸虧自己沒有加入張弛的創業計劃,太麻煩了。
葛文修雖然學得是經濟,可落在實處他也沒啥經驗,再說他剛入學沒幾天,學得全都是基礎。
方大航說得口沫橫飛,三個水木大學的高材生全都變成了聽眾。
張弛終于忍不住打斷他道:“你丫費那么多話干啥,干還是不干?”
方大航道:“不是廢話,我是分析一下實際情況。”
張弛把剛剛烤好的肉串分給他們三個:“吃了再說。”
三人拿起張弛親手烤的肉串擼了一口,彼此目光交匯,表情都有些怪異。
要說張弛這次烤串絕對不如剛才給林黛雨用心,看到幾人的表情,張弛都有些沒底了:“咋滴了?鹽放多了?”
方大航又拿起一根串一口擼完,嘴里咬著肉含糊不清道:“太特么好吃了,張弛……就憑你這手藝,這店不火都難。”
燒烤店的籌備工作緊鑼密鼓的進行著,這邊葛文修也幫助張弛寫好了申請,張弛將申請報告遞給了系主任蕭長源。
蕭長源看完他的申請報告,直接被氣笑了,水木大學的學生自主創業的不少,可你開個燒烤店是什么意思?蕭長源道:“你這也叫創業?”
“昂!”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
蕭長源強忍著沒當面打擊他,既然學校有政策,自己總不能打擊學生創業的積極性,他點了點頭:“你先去上課吧,我考慮考慮。”
張弛道:“那我上完課再過來。”
這貨出門,然后沒等五分鐘就回來了。
蕭長源見怪不怪:“這么快就死了?”
張弛臉色有點蒼白,看來剛剛經歷了一些折磨,他點了點頭:“這次是米小白把我活活給勒死的。”
蕭長源有些好奇:“啥武器?”
“絲襪!”
蕭長源有些同情,可同情并不代表著他就能對張弛網開一面,他把那份申請書退了回去:“我仔細研究過你的這份申請報告,很遺憾,你的創業計劃并不符合我們學校的扶持條件,我不能簽字。”
“憑什么不能簽字?就因為我選擇燒烤創業?”
蕭長源道:“我也不瞞你,學校扶持的創業方向是高科技現代化的創業項目,要符合時代發展潮流,你弄一燒烤攤子就想得到學校創業扶持,那我們學院成什么了?不得成水木的笑話?”
張弛道:“什么叫潮流?傳統的才是永恒的,創業不是為了賺錢嗎?只要我能賺到錢,符合國家法律,你管我選擇什么行業呢。”
蕭長源正色道:“你這話就存在思想問題了,創業的確是要考慮經濟效益,可同時也不能忽略了社會效益,學校鼓勵學生創業可不僅僅是要讓你們去賺錢,真正的目的是要你們提前適應社會,將你們所學的專業理論運用到實際工作中去。”
“那您告訴我,我學得專業理論知識應該怎么運用到實際工作中去?”
“呃……”蕭長源被他給問住了,目前張弛所學的東西的確不好運用到現實社會中去,就說他剛才的那堂課,總不能發給他一條絲襪,讓他去大街上去勒人。
當然他也不認為張弛存在多大的問題,問題歸根結底還在秦老的身上,為什么要推薦這孩子來這個專業。
張弛道:“學校鼓勵大學生創業,真正的目的還不是讓我們學生盡快適應這個社會,我就想問問,之前那些創業項目,最后評定創業標兵的時候,是不是以金錢來衡量?一個學生如果連賺錢的能力都沒有,那他還談什么大事業?錢都賠完了,哪還有資金搞什么高精尖?”
蕭長源道:“你別跟我在這兒歪攪胡纏,你現在問題很大,搞不清重點,學生最主要的任務是學習,學習你都搞不好,你還談其他的干什么?學校扶持得對象至少是能把學習搞好的學生,你學習都搞不上去,哪還有精力去搞其他的事情?”
張弛道:“行,您不幫我遞,我自己交給學校。”
“胡鬧!”
蕭長源有些動氣了,可最后還是壓住了火,指了指張弛手中的申請書道:“你先去找韓院長,如果她愿意給你簽字我就簽。”
蕭長源可不是故意要拖韓院長下水,他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韓院長看清這小子的面目,如果不是韓院長堅持,張弛估計根本留不下來。
蕭長源當初愿意給張弛作保,還不是因為秦老出面的緣故,他本來認為秦老不會看錯,可這次,秦老偏偏就看走了眼,一個靈壓值為零的學生,根本不可能從這里畢業。
別的不說,單單是老梁的課程,就足以讓張弛發瘋了,沒有人能夠承受幾乎每天都讓人虐殺一次的痛苦。
在這一點上蕭長源不得不服氣,張弛居然到現在沒有主動提出退學,許多靈壓值比他高的同學已經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已經退學了。
正式開學不到兩個星期,已經有十一名學生選擇退學,證明張弛的心理素質非常強悍。
張弛果真去找了韓院長,這位名譽院長雖然有她的辦公室,可是在開學之后很少過來,張弛也是通過啞巴周興旺的指點才找到了韓老太。
見到韓老太的時候,她正在研磨咖啡,辦公室里飄蕩著濃濃的香氣。
張弛敲門走了進去,韓老太讓他先坐,仍然專心擺弄著她燒瓶一樣的咖啡器具,看起來跟做化學實驗似的。
韓老太道:“有事情找我?”
“昂,也沒什么大事。”張弛把自己申請創業扶持的事情說了。
韓老太道:“我是個名譽院長,具體的事情我不負責。”她走過來遞給張弛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
張弛接過咖啡喝了一口,純正的黑咖啡,聞起來香可喝起來苦,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的表情沒有逃過韓老太的眼睛。
韓老太道:“喝不慣,開始我也是,可你仔細品品就能感受到先苦后甜的味道,就像人生一樣。”
張弛道:“我聽說如果不是您為我擔保,可能我通過不了入學評測。”
韓老太不禁笑了起來:“跟我沒關系,你是秦老推薦的人,我只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那些反對你入學的人并不知道你是秦老的人。”
張弛道:“我的靈壓值真的是零嗎?”
韓老太點了點頭,這一點毋庸置疑,雖然她也不明白秦老為什么要把張弛給送進新世界精英管理學院,可她相信那老家伙的眼光不會有錯。
“請問你們評測靈壓的標準是什么?”
韓老太道:“靈壓是由多位學者提出的一個概念,并沒有統一的國際標準,任何時代都會出現一些特殊能力者,可或是因為他們的數量太少,或是因為他們的能力不夠突出,所以并沒能引起足夠的重視,可是在五十年前的困難時期,突然涌現出不少的特殊能力者,他們的不斷出現引起了國家的重視,本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國家專門成立了一個叫神密局的部門對相關人士及現象進行管控。”
張弛聽得入神,從韓老太的話中他推斷出秦老和自己的爺爺張清風應當都是這個神密局的創始人,眼前的韓老太或許也是其中的成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