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何默突然接到陳冰顏的一個電話,“默默,后天的會展你別忘了,機票訂了嗎?”
提到會展,何默看了看日歷,又忙翻看手機,待找到機票信息才松了口氣。
須臾又收到一條信息。
信息還是陳冰顏發來的,短短幾個字為了祝她旅途愉快,順便也抱怨了一下。
原來何默剛剛著急看機票不小心把通話給掛了,但看著陳冰顏這語氣,像是在吃醋。
兩天后,何默如約去了尼賽爾。
尼賽爾是何默從小就憧憬的城市,她之所以喜歡這座城市,還因為一個人——老胡。
老胡,是胡蕭普稱。
在媒體界,只要出現老胡二字,大家都會想到胡瀟,一個音樂天才。
當年胡瀟憑一首鋼琴曲《吶喊》名鎮四方,至今《吶喊》被收錄世界名曲歌目。同時他也是一位靈魂攝影師,他的攝影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像在胡亂創作,亂中顯瀟灑,灑脫里又隱含真性情。也是因此,他的攝影只有小部分的人能看的,大部分人更愿意以音樂才子的身份來認識他。
可何默恰恰相反。
她最喜歡的,還是他的攝影。
從江城到尼賽爾,乘坐飛機約莫需要十四個小時,飛機落地的時候,天是黑的。
何默帶來的東西不多,隨身一本筆記本電腦,外加一個大背包,筆記本就夾在背包外的特制格子里面,取放也方便。
“剛剛看到你一直在打字,你是作家嗎?”說的是中文,但并不流利。
何默抬頭,果然看到一個外國人。
外國人似乎很熱情,對誰都微笑,所以何默也向他擠出一抹微笑。
“你笑起來真好看。”那個外國人說,順理成章地和她走到了一路,“你是一個人來這里旅行的嗎?女孩子一個人來這個地方,很危險的。”
何默還是一語不發,不過腳步卻是加快了。
不過很不幸,那個外國人的腿比她長,不管她怎么走都甩不掉他。
“你不要跟著我。”何默停下來說,“請你不要和我說話。”
“為什么?”外國人的不解夾雜著些許莫名的難過,“你一定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一個人到這里很容易會迷路。但有了我就不一樣,我是尼賽爾的本地人,可以當你的導游,免費的。”
何默搖頭,“我不需要免費的導游。”
外國人愣了愣,“如果你給小費,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何默皺眉,忽然覺得尼賽爾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不好意思,她已經有導游了。”
在外國人非要和何默糾纏不休的時候,終于有一個中國人站出來替她說話。而且沒一會就把他給打發了。
“何小姐,你不用這么緊張,人已經走遠了。”那個中國人安慰她。
何默淺淺松開抓著包帶的手,忽然緩緩抬頭。
在那個中國人身后,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竟是……傅承凱。
相較于以往的封密式打扮,今日的他顯得悠閑很多,至少沒有戴鴨舌帽,也沒有戴口罩,只有一副遮眼的太陽鏡。
但就算太陽鏡遮住了他的目光,何默也能感覺黑鏡片下是一雙高傲又不屑的神情。
顯然他在機場遇到她這件事感到很意外,更多的是不悅。
對于此,何默感同身受。
尼賽爾算不得一個大城市,經濟也沒有很發達,最高的建筑沒有超過五樓,何默定的這家酒店是附近樓層最高的,四樓。
來此之前,何默對這附近的地理位置已經在網上查得一清二楚,從這里到攝影會展最方便,而且她的房間位置剛好能看得到會展那邊的外景。
不過還有一個視覺更好的地方,在隔壁房間的樓頂,也就是四樓上面的小樓臺,這是何默剛剛在樓下發現的。
這個樓臺很隱秘,想要上去還得穿過一個小小的樓道。樓道兩側堆滿了雜物,幾乎把整個通道都堵了,何默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上去的路,所以不會以為有人再和她搶這個安靜的地方。
可事實就是那么意外,她辛辛苦苦爬上來,看到的卻是已經被人霸占的地盤。
那人聽到聲響回頭,和她一樣皺起了眉頭,眼神有點冷,兩人沉默的對視一會,還是他先移開了視線。
“陰魂不散。”淡淡的語氣。
何默繼續盯著他的背影,緩緩地說,“我喜歡這個地方。如果你不想和我待在一塊,你可以離開,謝謝。”然后走過去找了個地方坐下吹風。
傅承凱看她一眼,轉頭,又看她一眼,“你到底想干什么?”
這次是微怒的語氣。
何默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也看著他,說:“我承認,你的演技很好。”而后起身打算離開。
傅承凱沉思一會,在她走到轉角前問,“什么意思。”
何默回頭,答:“林修齊。你和他是完全的兩個人。”
林修齊是傅承凱正在拍的《今夕何夕》影視的男主角色,性格溫和祥暖善良,如果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性格,那不就是……不近人情的冷血?
可等傅承凱反應過來,何默已經從樓道消失了。
緊接著,被他丟在一旁的手機再次震動,震動的名字還是孫廷。
傅承凱郁沉地掃了樓道一眼,手動把手機掛斷。
然這時候手機里面卻傳來孫廷的聲音,“我去,傅承凱,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傅承凱你挺能耐的啊,二話不說就給我跑出國了,你知不知道你一走這里就要發瘋了!你想參加胡前輩的攝影展我不反對,那你可以提前和我說我給你安排……”
“孫廷,你知道我是為了什么才回去的。想讓我配合,可以。除非你把她找出來。”說完,傅承凱再次掛了電話,然后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