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敢?”
這話是什么意思?
金秀有些納悶,選秀是規矩,也是法度,當然大家伙基本上都不太愿意入宮,不過這是朝廷的規矩,老祖宗留下來的法度,自然也不能夠在明面上反對,暗地里如何說說,倒也罷了,可誰也不能當面說自己要行什么避免承擔任務的話兒不是?這樣的話未免太沒有政治素養了
事兒可做,卻是不能說,金秀原本也是這么想的,故此當這位容姑姑發問的時候,金秀還義正辭嚴的說自己個不想逃避這個時候說是自己個當秀女的責任。但沒想到容姑姑竟然說了這個話兒,“只要你敢?”
我敢就能成嗎?
“姑姑,”金秀有些震動,又有些不解,“我就不明白這個事兒了。”
“您是要我撂牌子,不選秀嗎?”
“不,”容姑姑淡淡說道,“不必選秀,直接進宮。”
金秀大吃一驚,她原本以容姑姑是要自己個別選秀了,或許是看在自己個和桂大奶奶關系甚好,看起來以前是什么手帕交的份上,打點關系,直接就從宮里頭把自己這個選秀的名額給免了才好——當然了,這種情況很難,但事在人為嘛,萬一容姑姑在宮里頭當差多年,拿捏了什么大人物的短處,讓宮里頭直接下命令,免去選秀的差事兒,這也是有可能的嘛。
可是金秀聽到了她意料之外的答案,“姑姑的意思是……讓我直接入宮?”她艱難的問道。
“是,直接入宮,如何?”
“直接入宮做什么?”金秀尷尬一笑,“您老問我,我也就老實交代了,我可不愿意入宮當什么秀女。”
“也不是當秀女,”容姑姑復又說出了一個震驚的答案,“當宮女,如何?”
“當宮女?”金秀搖搖頭,“為何是要我入宮當宮女呢。”
“你的規矩學的不錯,宮里頭的宮女,只怕是大都沒有你好的,”容姑姑這會子倒是夸獎人了,“當個幾年差出來,有了宮里頭當差的這資本,日后能嫁一個好人家。”
這話倒是不算錯,宮里頭當過差事,這是一個很榮耀的身份,很多人家都愿意迎娶宮中當宮女過的姑娘,一來有禮貌,二來懂禮數懂規矩,家里頭日后孩子,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顧和撫養,別說是適齡的宮女了,就比如容姑姑這種,只要是愿意出宮,必然是很多富足之家都要搶著請回去供起來,幫襯家務自然是好手,另外家里頭的小子姐兒規矩都能學好了,任何時代,倉稟實而知禮節都是正確的,有了錢之后就要追求禮節了。
可是金秀是誰?她還會沒有好人家嫁嗎?金秀微微一笑,“多謝姑姑,只是我還是不愿意入宮。”
容姑姑皺眉,“怎么,你就如此看不上紫禁城嗎?那里頭的確是苦日子多,可萬一有了出頭天,那么好日子,比外頭可多多了,也大多了。”
“可誰知道宮里頭,到底是什么日子呢?”金秀搖搖頭,“把過好日子的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我不會如此。”
容姑姑似乎是在金秀說完了這句話后,才正視了金秀,才覺得金秀這個人值得讓自己個正經的看一眼,“你的話”她搖搖頭,“罷了,人都有自己個的主意,別人強迫不得的,如今我還在宮里頭,總是要等著五月份才去園子當差,你雖然不想入宮,但選秀還是要選的,入宮也是免不了的,到時候若是有什么事兒,只管來翊坤宮來找我。哦,如今我不住在翊坤宮了。遷到了春禧殿后頭的宮女房里。你叫打聽打聽,就知道了。我姓容,單名一個佩字。”容姑姑可不認為金秀可以不用入宮選秀,只要是內務府和禮部的人眼珠子還沒摘掉,那就一定能夠看得出來,金秀的容貌和禮儀很足夠讓她順利入宮,至于是秀女還是宮女,那就是要看機緣了。
金秀福了福,既然是容姑姑這樣示好,自己個也不能夠藏私,“多謝姑姑……上次我入宮,在翊坤宮外見到了十二阿哥,他似乎很是懷念他的額娘,那一日恰好是冬至日前一夜,他望著翊坤宮出神,我恰好遇到了。”
容姑姑挑眉,看了金秀一眼,“你遇見十二阿哥了?不過這算不得什么,”她的語氣冷冰冰的,“十二阿哥向來都是如此,文弱,心思細膩,又害怕擔心,哼……也就是如此,所以娘娘生前也是不看好他。”
“不看好他什么?”金秀輕聲問道,“不看好他有機會成為太子嗎?”
容姑姑嘴角一動,轉過身子來,盯著金秀,“你這丫頭……說話果然是大膽!”
“十二阿哥雖然憂傷些,卻也不至于說懦弱,這一點來說,倒也還成,”金秀回想起了永基的見面,笑道,“人心還是好的,只要是人心好,想必日后有出息。”
“你倒是幫著他說話,”容姑姑微微有些驚訝,眉毛一動,雙手垂在大氅之中,“很是難得。”
“姑姑在南氏娘娘身邊伺候,十二阿哥,想必是您很關心的吧?他如今讀書如何,當差應該是還沒有,只是如今還在守孝,不知道,能不能時常出宮?”
“我不關心他,”容姑姑冷冰冰的說道,“我的主子,就只有娘娘一位,人只有一顆心,不能夠放在兩個人身上,十二阿哥有出息,娘娘九泉之下高興;若是沒有出息,那也就平平安安的過一生,不至于有什么。”
這話完全沒有答在金秀想要聽的內容上,不過容姑姑也繼續說了,“讀書自然是讀書的,只是光讀書還不成,騎射功夫額若是不佳,也是沒用,怎么,你打聽他能不能出宮,你們約好了?”
容姑姑果然是人精的人精,金秀只是這么一問,她就猜出來了,金秀和永基有什么在外面的約定,金秀自然是滿嘴否認,“沒用的事兒,只是我見著十二阿哥倒是像我的一位故人,故此多嘴問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