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人不記打啊。”阿溫的目光只是在那血伽羅的身上稍稍停頓便瞟向了九霄云端。
跟一具只剩下一縷真靈執念的傀儡可是沒有什么好說的,阿溫是在同相隔一界之遠的黃泉道主耶那羅對話。
血伽羅忽然張口出聲,但是聲音卻不是當初孟珺桐他們記憶里的那位冥帥的嗓音,而是黃泉道主耶那羅的聲音。
“阿溫,劍氣天門的戰事還不夠你亂的,還人閑心往人間跑,就不怕天門被破,人間陸沉?”很顯然耶那羅是借血伽羅的嘴與阿溫對話。
阿溫不以為意,隨手拍了拍腰間的竹刀:“劍氣天門從不缺我這么一號人,再者那柄劍懸在天門口,那些個禁忌生物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進得來的。你還是別為我擔心了,好好擔心擔心自己了。”
耶那羅嗓音一變,聲線變得有些生冷猙獰:“既然沒有帶來那柄劍,你覺得你又憑什么資格,與我對談?”
阿溫似乎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忍不住捧腹大笑,明明是一個男子,此刻卻是如女子一般,笑得花枝亂顫,過了好半晌他才緩過來止住了大笑:“耶那羅,你可真逗,你是要笑死我嗎?對付你,還用得著取什么兵器?還要動用那柄劍?你真是把自己當成一盤菜呀你。”說到這里他的笑意已經完全斂住,轉而聲音變得冰冷而嚴肅:“你應該很清晰,把這桿修羅噬神送進人間,你已經是犯下了死罪。”
耶那羅儼然是不害怕阿溫的威脅,針鋒相對道:“那又如何,難道還像當初那樣一劍卷起黃泉道?你還有那實力嗎?”
就在這句話從血伽羅的口中說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頓時察覺到了阿溫身上的氣息為之一變,然后還不等任何人作出反應,血伽羅身上便傳來了一聲金鐵交擊的長鳴聲。
阿溫從血伽羅的正面一穿而過,自其身后邁步走出,伴隨著他的身形從虛化歸為凝實,一個普普通通的收刀動作完成。
他偏轉過頭看向馬千玉,嘴角上揚些許:“小子,看清楚沒有,這才是用刀來卸甲,好好學著點兒。”
“卸甲?”馬千玉一臉不解得轉頭看向血伽羅,好像也沒有卸甲啊。
就在他剛剛想要詢問阿溫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就聽咔嚓一聲脆響,緊接著血伽羅身上的那件血甲便像是斷了線的玉珠一般,七零八落散在了地上。
在馬千玉,柳白聰看來固若金湯的一件魔道甲胄,在這個神秘的刀客手中,居然就是一刀了結的事情,甲衣的氣機好像在他一刀之下土崩瓦解,比起紙糊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血伽羅甲衣被卸去,露出了早已經面目全非的身軀和皮肉,當初孟珺桐可是用紅蓮業火重創過這個家伙,以惡業為引,燃起的紅蓮火,灼傷肉身可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修復的。
血伽羅對此無動于衷,只是緩緩轉過身來:“修羅噬神矛不會是第一件進入人間的修羅武,更不會是最后一件。既然韶華已經對黃泉道發起了在人間戰場上的邀戰,那么我便代表黃泉道應戰,就看……”
“得了吧你。”阿溫毫不留情得打斷了耶那羅意氣風發,自認威嚴的應戰回應:“你這臉皮真的是太厚了,怕是劍仙的劍也沒辦法在你的臉上留下印痕。你代表黃泉道,你多牛啊,我還代表天道呢,滾回去點點自己那一道,還有幾個能夠拿得出手的冥帥,管好自己就得了。還有,你也別著急,韶華和你們確實有一戰,我和你們也有一戰啊,我很快就會親自去一趟黃泉道,我倒是要看看,沒有那一柄劍,我是不是還能夠一刀卷起萬里黃泉!”
此刻的阿溫霸氣外露,與此前簡直是判若兩人,顯然是那修羅武的出現,也是觸及到了他對黃泉道的底線。
沒有再等耶那羅啰嗦,阿溫單手一按竹刀刀鞘,緩緩一擰刀身,那位冥帥被魔化的軀體就像是被人用快刀切成了小塊一般,一下子就化作了一灘。
這一次哪怕是再被耶那羅撿回去,光是要將其重新拼起來,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多半是無法再恢復成原樣了。
換句話來說,這位曾經耶那羅手底下的第一冥帥,算是死得透透的了。
而就在此刻,阿溫的袖中傳來孟珺桐的嗓音:“我說你甩帥也甩夠了,現在能把我放出來了吧。”
阿溫一笑,手中袖袍輕輕一甩動,一個人影迅速在空中由小變大,跌跌撞撞得站穩了身形。
孟珺桐臉色很難看,怒道:“袖里乾坤是這樣用的嗎?我什么時候答應你可以胡來了!”
阿溫聳了聳肩:“你管我這叫胡來,大小姐,剛剛我不出手,你的這兩個小伙伴可就要戰死了。一個四重夢者,一個小宗師巔峰,修行不易,你就真的忍心?”
對于能夠看穿自己的實力,馬千玉倒是覺得沒有什么,武人高境界看低境界者,那都是能夠一眼看破,也就是常人所說的高屋建瓴。
可是柳白聰就很吃驚了,織夢人的作為那可不是什么仙人,武人能夠看得穿的,當下不由得對阿溫有了些防備,哪怕剛剛是他救了他們,為他們解了圍。
阿溫看了柳白聰一眼,神情微微有些復雜,不過隨即又露出了笑臉:“怎么?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在當初,去往神農部族的路了,阿溫就遇到了柳白聰,不過那一次兩人只是經過了短暫的接觸。
柳白聰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馬千玉卻是主動湊了上去:“前輩,您的刀法太神了,要不您看看收我為徒,傳授我刀法吧,就剛剛卸甲的那一式。”
阿溫伸手指了指自己腰間的竹刀,又朝著自己指了指,一臉認真道:“小子,別看我用著的是刀,可本溫可是個實實在在的劍客,拜師?那你可找錯人了,要收本溫也只會收一位劍道弟子。”